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念，根本就是个妖怪吧！


    三言两语就能拿下他们顾家的人！


    他没再坚持敌特的说法，只是愤愤地瞪了顾泽云一眼。


    “就算她没问题，你也有问题！”


    “你看看你！连句话都不能好好说！真不知道你这军校是怎么毕业的！”


    “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顾泽云扯了扯嘴角，没再顶嘴，转身大步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客厅。


    顾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又开口嘲讽。


    “又出去！又出去！”


    “不用说，又是回去找林念了！”


    “你养这个儿子，我看是给林家养的！”


    “干脆帮他收拾收拾行李，去林家入赘吧！”


    .............


    顾老爷子没说错。


    顾泽云还真是一出门，就又折回了林念的小饭馆。


    此时此刻，店里一片死寂。


    赵淑珍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看见林念又拿起了菜刀，然后转身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抱住母亲颤抖的身体。


    “妈，没事了，他不敢再来了。以后这个家，有我在，他休想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你要是愿意，就听我一句劝，跟他离婚吧！”


    “我会养你，会带着离开的。”


    赵淑珍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反手抱住女儿，压抑的哭声变成了号啕。


    多年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为了家忍让和付出。


    因为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是个女人，不能有太多思想和退路。


    可是现在，她的女儿却说。


    妈，你离婚吧。


    恍惚间，赵淑珍想起几天前，林念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她只当女儿在瞎说，现在却听了进去。


    她忍不住去想，林建国就是仗着自己是她的丈夫，是林念的父亲，才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两。


    如果她离了婚，是不是就能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不用被卖了？


    赵淑珍有些犹豫，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是你马上要定亲了。”


    “妈要是离了婚，会让人看不起的。”


    原本顾家就那个态度了...


    要是她再离了婚，他们的态度是不是更差了？


    一想到这里，赵淑珍就发愁。


    她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唯一的盼头，就是希望儿女能过得好些。


    如果这时候闹离婚，会不会亲手毁掉女儿的好日子？


    她犹豫不决，忽然听见顾泽云的声音。


    “您自己决定。”


    “如果你想好了，我和林念都支持。”


    赵淑珍一愣，这才发现去而复返的顾泽云。


    。他就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高大挺拔。


    她看不清对方的耳边表情，但能听见他说的话，那么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日子是自己在过，舒不舒心，只有自己知道。”


    “为了面子硬凑合，苦了自己，也未必能成全别人。”


    “林念以后有我，您不用替她担心这些。”


    他这话，没说半句漂亮话，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砸在了赵淑珍心坎上。


    不用替她担心……


    是说她不用委曲求全了，顾家不会瞧不起念念吗？


    赵淑珍看着顾泽云，又看看眼神坚定的女儿，一直混沌的脑子像是被劈开了一道缝，透进点光来。


    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林念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看向顾泽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用最直接的方式，给她和最在意的人支撑。


    可她...


    算了。


    她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赵淑珍。


    “妈，你听到了？”


    “我们都支持你。”


    她扶着母亲站起来，环顾了一下狼藉的小店。


    “这里不能待了。妈，我们收拾一下要紧的东西，先离开这儿。”


    原本，她租这个店，是想给妈妈一个容身之所，有自己喘息的空间。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通了。


    这对林念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她不在乎浪费的钱，只想着让妈妈过得好一点。


    顾泽云上前一步，语气轻柔，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予二人帮助。


    “去我那儿。地方虽然不大，但安全。”


    林念没有拒绝，母女俩很快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顾泽云推来自行车，让赵淑珍坐在后座，林念则跟在一旁。


    三人沉默地离开了饭馆。


    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林建国。


    他居然没有走远，看到林念和赵淑珍背着的包，当即怒了。


    “你们要去哪里？包里是什么东西？”


    “林念！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敢带着你妈跑？”


    “老子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个不孝女出来！”


    “我应该把你按进尿桶里溺死！”


    顾泽云眼神一冷，对林念说了句“待在屋里”，转身就往外走。


    林念却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她走上前，和林建国直接对峙。


    “林建国，你听好了。”


    “我妈要跟你离婚。”


    “现在，立刻，马上。”


    “你要是同意，咱们好聚好散，赶紧去办手续。”


    “你要是不同意……”


    林念顿了顿，眼神扫过林建国和他身后跟过来的林栋。


    语气带着豁出去的狠劲。


    “我就去派出所，告你家暴！告你卖女儿！”


    “再把你那点破事全抖落出来！我看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看你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头！”


    林建国一愣，下意识地回怼。


    “我有什么破事？”


    “你这死丫头，还敢乱说！”


    林念也不客气，当即冷笑一声。


    “你和林栋天天去那地方，是聚众赌博，要蹲局子的知道吗？”


    “等我把你们一锅端了，那地方还能再让你们去？”


    “还有那地方，那些个女人...啧啧，你一把年纪，真不害臊！”


    “到时候，我就说是你让我去的！为了拿举报的钱！”


    “我看你在村里还怎么混！”


    她这话又快又狠，句句戳在林建国的死穴上。


    林建国没想到她真的知道，被噎得满脸通红，指着林念“你……你……”了半天，始终没有下文。


    林念也没有让他继续的打算，目光渐渐阴沉了下来。


    低声问他。


    “我就要一句话。”


    “今天，你离还是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