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知道苗云芳不想说自己的私事，代她回答：“最近天冷了，她有点风寒感冒，过来问问我。”


    苗云芳感激看舒梨一眼，忙点头：“嗯，小病而已。没什么大碍，懒得跑医院。”


    曹彩虹嗤一声：“云芳，生了病还是得去正规医院，找那些有牌照的大夫，万一叫人给治错了，小病也能给你治出大病！”


    苗云芳刚刚得了舒梨的好处，不想舒梨受委屈，帮她说话：“霍军医都请小舒去军医院上课指导呢。霍军医都认可，你还质疑？你比霍军医还能耐啊？”


    她平时就不太喜欢曹彩虹那张嘴，这会儿也不客气了。


    曹彩虹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舒梨：“霍军医让她……去上课？”


    苗云芳继续说：“我亲眼看见霍军医在家属院门口等了小舒半天，让她去指导中医方面的技术，客气得很！要不是小舒有真本事，霍军医能来请？”


    曹彩虹脸涨红。


    军嫂们都兴奋了，看向舒梨，叽叽喳喳起来：


    “看来小舒是真的有能耐啊！”


    “都能去给医生护士当老师了，还能没能耐？！”


    “霍军医是个啥人，你们还不清楚吗，他都来亲自请人，证明咱小舒是真医术好！”


    “太好了，以后咱大院儿有了个大医生，看病都方便！”


    “小舒，我这阵子腰疼，你看你啥时得空，来我家瞅瞅？”


    秦晓莲见舒梨转眼被一群家属众星捧月，脸色复杂，拉着曹彩虹先走了。


    远离人群，曹彩虹回头瞥一眼被人群围着的舒梨，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再厉害铭州哥又不喜欢她。来了两天了，也没说陪陪她。你看，刚刚回来送饭菜，没坐一会就又走了。”


    之前小姐妹这么说，秦晓莲心里会舒服点，可现在听了，心中仍旧像有一团火，烧得她坐立不安。


    有儿子傍身，长得又好看，还会办厂、会医术，这么优秀的媳妇儿，铭州哥是真的对她没意思吗？


    就算是父母之命的婚姻，没啥感情，日子久了，铭州哥对这样的女同志，恐怕也会多少有点心动吧？


    ……


    宿在家属院的第一晚，陆铭州意料之中，没有来。


    舒梨对华姨解释，说他刚执行任务回来，有很多事处理，才打消了华姨的怀疑。


    不过当晚她也没闲着，来了两个军嫂，一个还抱着娃。


    一个想请她看看自己腰疼的老毛病，一个想让她看看自家娃不爱吃饭的毛病。


    舒梨也没推辞，仔细询问了一通，望闻问切，断症后给两天开了方子，忙乎一整夜才歇息。


    ——


    次日一大早，舒梨看陆铭州还没回家属院的意思，心里盘算，这样下去也不行，得快点和他把关系修复好，打算中午亲自做几个菜送去给他，拉拢拉拢感情。


    家属院的房间里没有厨房，每层楼都设了公用大厨房，方便军属们自己开火。


    舒梨找了个大菜篮，带上钱和从家里带来的粮油票证，去了附近的服务社，买了一大堆菜肉。


    钱和票证都带得很充足，她手脚大方，买得爽快。


    服务社来买东西的军属和战士都忍不住悄悄议论：


    “这就是陆旅长来探亲的爱人？”


    “昨儿就听他们说长得漂亮，今天一看，还真洋气！”


    “能不洋气吗？人家是开厂的，店铺都开到了他们省城江市！”


    “哟，资本家啊！”


    “啥资本家啊，现在那叫老板！国家都认可的！”


    “不但人好看，条件也好。你看她买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


    “听说她还比陆旅长小十二岁呢。陆旅长找着这么个优秀的年轻小媳妇儿，前世修来的啊！”


    不远处，秦晓莲正好也趁早来买菜，看见舒梨今天穿着一件天蓝色灯芯绒外套，里面搭着一件白色翻领毛衣。踩着一双小黑高跟鞋，乌黑海藻般的一束头发扎起来，绑着一条蓝底黑点的丝带，整个人时髦又不高调，抢眼又不让人讨厌，温润的天蓝衬出她的秀美绝伦，活脱脱一株鲜花。


    她自己是女同志，也看得挪不开眼，更别提男人了，情不自禁将指尖蜷进掌心，在身边人一阵阵的赞美声中，没心情继续逛了，随便买了几样小菜，匆匆回了家属院，去了厨房。


    公用大厨房里，曹彩虹看她来了，马上汇报：“晓莲姐我跟你说件喜事，你听了一定开心，昨晚铭州哥没回家属院！呵呵，自己媳妇儿子来探亲，他都不回来住……你说他能喜欢那女人吗？”


    秦晓莲没反应，还将菜篮往灶台上一砸，看起来心情很差。


    她一诧：


    “晓莲姐你咋了？”


    “没什么。”秦晓莲瓮声瓮气，拿出菜，有一下没一下地摘起来。


    “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跟那个舒梨有关吧？”曹彩虹知道能影响她心情的只有陆铭州的事。


    秦晓莲见厨房里没别人，这才把刚才在服务社看到的事告诉了她。


    曹彩虹听着也是愤愤：“这才来几天啊，就穿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到处招摇过市，生怕别人看不见，真不要脸。”


    秦晓莲脸色更不好看，摘菜的动作更大了，带着点恨意使劲儿拔掉烂菜叶，又吸吸鼻子：“你还说铭州哥不喜欢她，就她这骚样子，才几天功夫，弄得大家都喜欢她，铭州哥迟早也得着她的道儿。再说，要是真不喜欢，两人儿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说到生儿子，曹彩虹好像想起什么，皱眉：“咱们家属院这一栋楼，出了名的‘送子楼’，你说那小骚蹄子不会这次又揣一个回去吧？要是这样，那才更麻烦了。”


    不知道是风水好还是巧合，这几年，家属院的这一栋楼确实孩子最多，很多家都是几个孩子，每次有军嫂来探亲，住一段日子，都会怀着孕回去。


    久而久之，大伙儿都开玩笑说这栋楼叫‘送子楼’，哪家想怀孕生子就来这栋楼住一段日子，准能怀上。


    秦晓莲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正这时，舒梨拎着菜篮进来了。


    两人对看一眼，停止说话。


    舒梨将菜都拿出来放好，回屋去先给颢颢喂奶，曹彩虹瞥一眼用她窈窕的背影，压低声音：


    “要不，咱们让她早点回老家？”


    “你啥意思？”秦晓莲一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