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州说：“确定。”


    “真的吗？”陆敬还是不太放心，这个孙子，打仗行军是一把好手，可在男女私事方面，却不一定细心。


    他不是不信任舒梨，可陆铭州到底是自己嫡亲孙子，孰重孰轻，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


    而舒梨之前也确实和镇子上一些男同志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传闻。


    万一肚子里真是别人的种，老大岂不是戴了绿帽？


    有些事本来不适合说，可陆铭州知道不说爷爷会怀疑：“她跟我的时候，是第一次。”


    气氛静下来几秒。


    陆敬咳了两声，掩饰了尴尬，心里头却可算放下一块石头：


    “那就好。老天爷开眼，你爸妈泉下有知，没让你断了香火。好，太好了。”


    ……


    陆铭州回房间时，舒梨把茶水、点心摆好了，还把他换洗的衣服拿了出来。


    他一路风尘仆仆坐火车回来，怕身上不干净或者带了细菌传染给孕妇，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才出来。


    早就入了深秋，天气一天凉过一天，舒梨在家都穿上了薄毛衣，陆铭州火力壮，不怕冷，又刚赶路回来，套着个军绿色背心就出来了，肌肉健硕配上板寸头，龙精虎猛，清爽英伟。


    舒梨看得挪不开眼，又不好显得自己像个女色批，装作不当一回事，叫他去吃东西，刚拉他的手，却被一股力气反拉过去。


    这次可不怪自己色了，是他自找的。她厚着脸皮故意倒在他怀里，小手顺势捏了捏男人肌肉，吃了吃豆腐：“你是不是又大了？”


    陆铭州：“……”


    舒梨忙解释：“不是，我是说胸大肌。你们都是怎么操练的啊。”


    怎么比现代那些男明星吃蛋白粉还有效果？


    陆铭州眼神莫名深了几分：“就那么操——练。”


    舒梨：……


    中途停顿了那么一下，这个意思就有点污了。


    小媳妇儿的酥骨软肉撞得陆铭州刚洗完澡的后背又出了热汗，这才将她拉开几寸，回到正题：


    “这段日子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舒梨生怕他不许自己搞事业，乖乖点头，又去把产检报告拿出来给他看。


    市面上有种专门的消字笔，她特意去买了这种笔，把报告单上的妊娠时间修改了，比上次潘怀文修改得更自然。


    陆铭州完全没看出有任何问题，但她还是有些心虚，主动说：“医生说了，宝宝发育得很好，很健康，产检也不用那么频繁。”


    他‘嗯’一声，沉吟片刻，才说：“我这次在部队问了下家属随军的情况。”


    随——军？舒梨心一动，他想让自己随军去东北？


    这可是她从没考虑过的。


    她和他的婚姻并不牢靠，她以为他肯定不会有这个想法。


    甚至，巴不得把自己丢在老家。


    现在……是因为孩子？


    果然，他说：“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跟我过去有个照应好。”


    上次回来得知她怀孕了，他就有这个想法了，这次看见梁红霞对她有这种心思，这想法更强烈了。


    但这不是小事，他还是想和她商量一下。


    舒梨当然不想随军。


    生活在他眼皮下，这孩子的身世，怕是更难瞒住。


    她抿抿唇：“可我还要读书，还有厂子和店铺的事。”


    没想到他早就打听过了：“江市医科大学有相关政策，学生因为特殊原因暂时不能上课，可以保留学籍一年，等生产后再回去上学也不迟。或者能够转到附近大学相同专业学习。至于舒记的事，你肚子大了，本来就不能多操劳，先交给你同事，不急。等孩子生了再说。”


    舒梨又努努娇嫩朱唇：“可我要是去了东北，就不能经常见到外婆了。外婆身体不好，我不在旁边，放心不下。”


    陆铭州知道她跟着许秀珍长大，肯定舍不得，也料到这件事是她不愿随军的理由。


    她踮起脚搂了他脖颈，又给他灌迷魂药，“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看，爷爷罚过阿姨了，她不敢再有什么心思了。”


    她知道他让她随军，多半是因为梁红霞，所以尽量打消他这方面的顾虑。


    陆铭州见她推搪随军的事，脸色不经意暗下来，却也没说什么，见她的手拉下来：“那就再说。”


    ——


    镇子上第二天就传开了。


    都知道陆家老大的媳妇儿有了身孕。


    本来以为陆铭州不能生的人，都炸开锅。


    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震惊，有人怀疑，有人看好戏，当然更多的还是羡慕舒梨运气好。


    大中午，公社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几个镇上的婶子大嫂在闲聊：


    “不是说陆家老大受过伤不能生了吗？”


    “指不定治好了，陆家有钱，那陆铭州自己也是高级军官，听说都升旅长了，人家有人脉，有医疗资源，治这种隐疾肯定舍得花钱花时间！”


    “要我说，还是多亏了陆家那媳妇儿。许老太家那外孙女长得就有一副好生养的样子！”


    “还真是。小舒一脸的宜男福相，陆家碰到她，真是走了大运！”


    “对，有的女同志就是易孕体质，我有个远房表妹就是，二婚嫁了个病秧子，男方离了两次婚都没生养，她自己有娃，也不介意，没想到一嫁过去啊，三年抱俩！”


    “陆家这次可高兴坏了。”


    有人压低声音：


    “就只有红霞婶子不高兴吧。我听姚大姐说，红霞昨天让小舒做家务，差点让小舒摔了，被陆家老爷子给禁足了！”


    “正常，舒梨肚子里现在可是陆家的宝贝！”


    “红霞婶子也是空欢喜一场了，本来以为老大是个不下蛋的公鸡，陆家这家产百年后可都是她娘儿俩的呢。”


    “舒梨那丫头可真有福气，当初陆家老二不娶她的这口恶气，全出了！等她生个大胖小子，这陆家还不是她说了算？婆婆算个啥。”


    “你们一个个的当时都瞧不起舒梨，还笑话她嫁了个绝嗣的男人，现在可好了，人家可是咱们镇子年轻女同志中嫁得最好的，还要当妈了！”


    一群妇女的闲聊声，飘到了不远处一个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