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赵磊看向曹泽的目光里满是崇拜。


    这可是一万枚下品灵石。


    这数额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宗门里的金丹期长老，怕是也得凑上好一阵子，整个合欢宗里，估计也就宗主和大长老能轻松拿出来。


    他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替曹泽答应，两只眼睛却像钉在了曹泽身上，迫切想知道他会怎么答复。


    曹泽却像是没听见这惊人报价似的，慢悠悠端起桌上的灵茶抿了一口，茶叶在杯中打转，他的目光落在灰袍老者急切的脸上，故意面露难色道：“前辈，晚辈自然看出来你的诚意，但……能不能允许晚辈再考虑几天？”


    “一万下品灵石还要考虑？”


    灰袍老者以为曹泽还想往上提提价格，微微蹙眉问道：“小友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不妨直说，咱们还能再商议。”


    曹泽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前辈误会我的意思了，晚辈没想着加价，只是这事关后续合作，得仔细盘算盘算，不能草率定夺。”


    “只是考虑？”


    灰袍老者盯着曹泽的脸，眼神锐利得像要看穿他的心思，生怕这是对方推脱的借口。


    “对，只是考虑。”


    曹泽说到这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站起身道：“前辈，时间不早了，晚辈二人还要回宗门，今天就这样吧！”


    说着，他伸手拉了把还在发懵的赵磊，朝着灰袍老者拱手行礼，转身就要走。


    “这就走了？”


    灰袍老者急了，连忙起身拦住两人，语气里带着点挽留：“小友，你下次什么时候还来云澜坊市。”


    曹泽脚步一顿，回头道：“晚辈修为低微，每次出宗门都得跟着师兄师姐，什么时候能再来，实在说不准。”


    灰袍老者又问：“你不来也没事，老夫要去哪里找你？”


    曹泽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前辈，这些话本本就是偷偷拿出来卖的，宗门管得严，实在没法告诉您具体住处。”


    “这……这可如何是好？”


    灰袍老者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捋着胡须，急得抓耳挠腮。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眼前一亮，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箓，递到曹泽面前：“小友，老夫这里有张符箓，等你想通了，直接捏碎符箓，老夫就能感应到你的方位，立刻赶过来见你！”


    “守护灵符！”


    曹泽还没伸手去接，身旁的赵磊便惊呼出声，凑到曹泽耳边压低声音解释：“这种符箓只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制作，一旦捏碎，制作符箓的元婴修士就能立刻感应到位置赶过来支援，一般都是大宗门或者顶级修仙家族，赐给天赋绝佳的核心弟子保命用的。”


    曹泽心里一动，脸上却故意露出慌乱的神色，连忙往后退了半步，双手连摆：“前辈，这符箓太珍贵了，晚辈受不起，不能收！”


    “嗨，这有什么！”


    灰袍老者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地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来说，这符箓是宝贝，可在老夫眼里，也就是随手炼制的小玩意，不值钱。”


    “这……”


    曹泽犹豫了片刻，抬头看向灰袍老者，语气郑重：“前辈既然这么说，晚辈就先收下。但晚辈向您保证，要么我绝不捏碎这符箓，一旦捏碎，就说明我答应跟您合作了！”


    “哈哈……好！”


    灰袍老者大笑起来，心里松了口气。


    他原本只是怕曹泽跑了，没成想随手送张符箓，竟让这年轻人主动许下承诺，简直是意外之喜。


    “前辈，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曹泽收下符箓，朝着灰袍老者抱了抱拳，带着赵磊快步离开万宝阁。


    两人刚踏出阁门，赵磊就忍不住问道：“曹师兄，那老者愿意给一万枚下品灵石，你为何不答应？”


    曹泽嘴角微微勾起，看到赵磊满脸不解，耐心解释：“你没看出来吗？那老者明显是怕错过这门生意，上赶着求合作。既然这一万枚下品灵石跑不了，我何不再等等，趁机大赚一笔？”


    赵磊一头雾水，挠了挠头：“如何大赚啊？”


    “秘密！”


    曹泽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赵磊见状，也不再追问，反而关心起另一个问题，“师兄，我还有个疑问，你明明看不上一万枚下品灵石，为何之前却愿意为了三千枚，立下心魔大誓？”


    在修士眼里，心魔大誓是很恐怖的存在。


    因为只要你违背誓言，就一定会被反噬，产生心魔。


    而对于修士来说，产生心魔代表着无法继续修炼，甚至还会出现被心魔占据身体的风险。


    就这么个人人避之不及的东西，曹泽轻而易举就说出口了，完全没当一回事。


    “我相当于从他那里借来了三千枚，不需要利息的灵石，为什么不愿意？”曹泽反问道。


    要清楚，前世不管是找银行，还是找借贷平台，借钱的时候不光有利息，还要看你有没有资质和抵押物。


    然而现在，有一笔不要利息、不看资质、不需要抵押物，就能借来的灵石……别说让他立下心魔大誓，就是让他跪下喊爷爷，他也不会犹豫一秒。


    要不然，就凭他练气二层的实力，谁都不会借他三千枚下品灵石。


    “可一年后要是还不上，怎么办啊？”


    赵磊还是担心，语气里满是焦虑，像个看到别人欠了巨款的普通人，完全没法理解曹泽的底气。


    “哈哈！”


    曹泽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赵磊的肩膀道：“一年时间，足够我赚回三千枚灵石的十倍、百倍，甚至千倍！怎么可能还不上？”


    “这怎么可能……”


    赵磊话没说完，突然想起曹泽刚拒绝了一万枚灵石的合作，顿时讪讪地闭了嘴，转而问道：“曹师兄，那咱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去花钱！”


    曹泽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摸出两个黑色面具，递给赵磊一个，表情严肃：“从现在起，你化名‘朴国昌’，是我的仆从，得喊我‘少爷’，记住了吗？”


    “是！”


    赵磊虽不明白曹泽的用意，但还是连忙点头，接过面具戴在脸上。


    这面具是从合欢宗宝阁拿的，能改变样貌、隐藏气息，除非是修为远超他们的人，否则根本看不出破绽。


    “接下来，不论我要干什么，你都别过问，只管按照我说的做，明白了吗？”曹泽把装着灵石的袋子扔给赵磊，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明白，少爷！”


    赵磊双手接住袋子，只觉得手指都在发颤。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触碰到如此多的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