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看到林月眼底的期待，明白这一首诗的重要性，于是便在心里快速搜刮着合适的诗词。


    他要找的诗词，既要贴合眼前的景物，又要显得是专门‘为她而作’……这就像没有男生能拒绝马踏东京一样，也没有哪个女生能拒绝一首专门为自己作的诗。


    “可有笔墨？”


    曹泽看向林月。


    林月立刻从储物空间拿出笔墨纸砚，整整齐齐铺在石桌上，墨早已磨得细腻，显然是常备着的，足见她对诗词的喜爱。


    曹泽见她准备得周全，心里更有底了。


    他提起笔沾了沾浓墨，指尖悬在纸上稍作停顿，故作思索的模样，才缓缓落下第一笔：“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写完第一句，他没急着继续，故意停笔。


    这个时候，林月凑上前去，先是微微蹙眉……曹泽的字已经不能用好不好看形容了，简直是不堪入目，连刚入私塾的孩童都比他写得工整。


    可等到她看清楚诗句内容，眸中射出惊喜之色，连蹙起的眉梢都舒展开了。


    曹泽看到林月的注意力全部被诗句吸引，这才继续往下写：“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林月轻声念着，很快便沉浸到诗词的意境中，她发现仅仅是这两句，就已经比她诗集中不少作品更有韵味。


    但她还没来得及夸赞，就见曹泽笔锋一转，继续写：“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最后一笔落下，曹泽放下笔，故意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献丑了，刚才看到师姐站在花下，突然就有了灵感，写得不算好，师姐可别笑话我。”


    此刻，林月早已看痴了。


    她反复念着‘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知不觉间，脸颊渐渐泛起薄红。


    起初，她以为曹泽写的是夜宴盛景，却没想到下阕一出，整首诗的意境全变了，这分明是在说‘寻遍众人，唯有你最动人’！


    她抬头看向曹泽，恰好对上含笑的目光，那眼神清澈又温柔，不含半分杂念。


    一瞬间，她的心跳骤然快了几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你……你写得极好！”


    林月用力攥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仍带着点颤抖，眼底满是惊艳之色，“尤其是最后几句，意境全出来了，我诗集里的那些，都不如它。”


    她说着，下意识伸手想收起那张纸，只是在快要触碰上的时候，又缓缓缩了回去。


    虽然她很喜欢这首词，但一想到曹泽是苏媚的道侣，她便觉得自己不应该拿。


    “嗯？”


    曹泽见林月犹豫不决，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能看到，林月周身的粉红之气正处于引而不发的状态。


    简而言之，林月心里已对他生出好感，甚至隐隐有了喜欢的苗头，但她却在刻意克制，不愿表露分毫。


    不过，他并不着急。


    林月现在还能管住自己的心思，说明对他的喜欢还没到收不住的地步，只要他继续努力，早晚有一天，林月肯定会控制不住对他的感情。


    于是乎，他面上保持着谦逊，“师姐过奖了，只是刚好触景生情，贴合心境罢了。”


    说完，他拿起那张写了诗的纸，递到林月面前，“师姐，收下吧！”


    “这……”


    林月往后缩了缩手，脸上露出犹豫之色，眼神躲躲闪闪，“师弟，你应该知道，这首诗不适合送给我，要是让苏媚师姐知道，她该生气了。”


    听闻这话，曹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合欢宗弟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在他的印象中，苏媚那种能守住处子之身的，已经是合欢宗的奇葩了，可眼前这位，连异性稍微有些表白味道的诗都不收，正得有些发邪。


    “首先……”


    曹泽没给她拒绝的余地，直接把纸塞进林月手中，“这首诗本就是在看到师姐时作出来的，除了师姐，给谁都不合适。”


    “其次，我跟苏媚只是名义上的道侣，我们之间没有多少感情，平日里我们甚至都不住在一起。”


    其实送不送词是小事，曹泽真正的心思，是要让林月知道他跟苏媚没感情。


    他太清楚了，林月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要是觉得他跟苏媚感情好，肯定不会跟他走近半分。


    “好吧！”


    林月的目光在纸上停留了许久，可能是实在喜欢，也可能是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她最终还是收下了这首词。


    紧接着，她看向曹泽，认真道：“师弟，青禾说你有修炼上的问题要问我，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说出来。”


    曹泽听出来，林月这是在还人情。


    但他怎么可能让林月成功。


    要不然，若是林月觉得人情已还，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悖以往的操守，说不定会快刀斩乱麻，从此不再与他来往。


    于是他笑着摆手，转移话题：“修炼的事不急。不知怎么的，见了师姐后，突然文思泉涌，感觉又能写几首传世佳作。”


    “传世佳作？还几首！”


    向来情绪稳定的林月，忍不住惊呼一声，也顾不上指导曹泽如何修炼了，又拿出来几张纸铺在石桌上。


    为了不打扰曹泽，她还亲自磨墨，一双眼睛死死黏在曹泽身上，满是期待。


    曹泽再次提笔，想了想问道：“师姐，我闻到你身上有花香，不知是哪种花？”


    “紫藤花！”


    林月如实答道：“我素来喜欢紫藤花，便在院子里种满了，不知师弟为何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着，既然师姐喜欢紫藤花，我能不能以此花为题写一首诗。”曹泽笑着说道。


    一听曹泽又要为自己写诗，林月心里一阵慌乱，磨墨的手顿了几秒，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而她愣神间，曹泽已经在纸上落下字迹：


    “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


    看到曹泽落笔，林月立刻凑上前查看，眼底瞬间亮了几分。


    这两句既写了紫藤花攀附云木的姿态，又点出春日盛开的时节，语言质朴却精准，恰好贴合了她心中对紫藤花的印象。


    “后两句呢？”


    林月见曹泽迟迟不动笔，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


    “砰！”


    曹泽话还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男人的怒吼：“林月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曹泽和林月一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赤红色宗门服饰的男修一脚踹开院门，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青色宗门服饰的男修，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那个穿着赤红色宗门服饰的男修，一眼就看到石桌前的两人，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死死盯着曹泽：“你是谁？竟敢跟林月师妹走这么近？”


    曹泽还没开口，林月便皱眉站了起来，挡在曹泽身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赵磊，我去何处与你无关，你先出去。”


    “赵磊？”


    曹泽心中疑惑，不过他的贴心小棉袄青禾，立刻凑上来为他解惑，“姑爷，赵磊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一直在追求林月师姐，只是师姐瞧不上他……他还仗着自己是亲传弟子，不让其他男修靠近师姐，为此跟人起过好几次冲突，还打死过人。”


    曹泽皱眉问道：“宗主不管吗？”


    宗门虽不禁止弟子之间切磋，却严令禁止私斗冲突，更不会允许赵磊这种影响宗门团结的人存在。


    青禾解释道：“宗主倒是想管，可赵磊是大长老的人，而大长老又素来跟宗主不合，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曹泽瞬间抓住了话中的关键，急切问道：“这么说来，你家小姐跟赵磊，属于不同阵营了？”


    “对啊！”


    青禾点头，好奇看向曹泽，“姑爷，你问这个干什么？”


    曹泽看着满脸求知欲的青禾，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乖，费脑子的事情咱不问，免得你产生自己要长脑子的错觉。”


    闻言，青禾不满地嘟着嘴，但也没再追问。


    “原来是赵磊师兄啊！”


    这边林月还在跟赵磊对峙，曹泽主动走了出去，脸上挂着笑，来到赵磊身边，说道：“师兄，你误会我们了，我有一些修炼上的问题，所以才请林月师姐过来指点一二。”


    说完，他不管赵磊愿不愿意，一把搂住对方，凑到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丑逼，你没猜错，我就是在追求林月师姐……你来之前她还主动亲了我，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跟她双修。”


    本就怒火中烧的赵磊，被这话彻底激怒，怒吼道：“你特么找死！”


    说着，他就要出手轰杀曹泽。


    可他的手还没抬起来，曹泽的身体突然倒飞出去，人还在半空中，就喷出一口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