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目送青禾雀跃的身影离开。


    他刚打算回到房间，消化掉自己吸收的粉红之气，耳边响起了夜沧凝有些清冷的声音。


    “欺骗一个满心信任你的小姑娘，你不觉得有愧？”


    很显然，合欢宗老祖有些看不下去曹泽的行为。


    “有愧？”


    曹泽嗤笑一声，用不以为然的口吻道：“老祖，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多真感情，有的只是价值互换。”


    “我给她温柔，在意她的喜怒哀乐，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这是我能提供给她的情绪价值……至于她的价值，就是给我提供粉红之气，帮我找其他女修……大家各取所需，公平交易，怎么就成欺骗了呢？”


    听闻这话，夜沧凝的声音没半分起伏，却添了一丝冷意，“她对你的情意是真的，但你对她的温柔却是演的，以假换真，这不是欺骗是什么？”


    纵然她活了数百年，见惯了修士间的尔虞我诈，却还是看不得这般纯洁的感情被糟蹋。


    “老祖怕了忘了，这里是合欢宗吧！”


    曹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里多了几分现实的凉薄，“这里的人谈采补、谈修为、谈利益，唯独不谈真心……青禾之所以觉得我好，是因为在合欢宗里，没人比我这个虚情假意的人更好罢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更冷了些：“再说了，若是我不这么做，早就被合欢宗那些妖女吃干抹净了，只有我活着，才能谈其他的。至于青禾……日后我若能离开，她愿意跟着，我便给她安稳，要是不愿意跟，其实她也没亏……我没睡她，还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情绪价值，她应该知足了。”


    夜沧凝听到这些话，沉默了片刻，没有再争辩。


    她知道曹泽说的是实话，合欢宗……不，准确来说是整个修真界，都是弱肉强食，利益至上，极少有人谈真感情。


    可那份冰冷的坦然，还是让她的语气变得冷冽：“你心性太薄凉，早晚会在这上面吃亏。”


    “吃亏就吃亏，反正我现在没空考虑这些。”


    曹泽摆了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再说了，堂堂魔道宗门，谈个屁的真心。”


    “合欢宗是正道宗门！”


    夜沧凝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半分辩解的急躁，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合欢宗只是名声差了些，跟那些屠城的魔道宗门，有本质区别。”


    “正道宗门？”


    曹泽眉梢一挑，以为自己听错了，冷笑道：“正道宗门会抢夺他人体质？依靠采补修炼？要不是我的《锁阳功》及时突破，苏媚就把我的九阳之体夺走了，这是正道宗门能做出来的事情？”


    “功法走偏，不代表宗门根基不正。”


    夜沧凝没有多余的解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信与不信，无关紧要。”


    曹泽听着老祖的话语，忽然觉察出几分不对劲。


    他发现，平时看着清冷的老祖，只要涉及合欢宗的问题上，要么闭口不言，要么据理力争，身上似乎多了点小性子，不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高冷疏离的合欢宗老祖。


    难道合欢宗是攻略老祖的关键？


    看来以后不能贬低合欢宗了，要不然他还怎么像宁采臣那样，成为一个亡灵骑士！


    与此同时……


    苏媚正快步赶往宗主所在的阴阳殿。


    阴阳殿坐落在合欢宗主峰，常年被云雾缭绕，从下方望去，殿宇如同悬在云端的仙宫，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碎光，庄严又华丽。


    此时此刻，大殿内的玉制主座上，一位身着暗紫色广袖长袍的美丽女子，正撸着袖子斜躺着，她一只手捻着白玉烟嘴，另一只手从果盘中摘下一粒葡萄，漫不经心地塞进嘴里，没有半分宗主的端庄。


    身旁的侍从早已习惯，皆垂首漠视，仿佛没看见这幅散漫模样。


    嗒嗒……


    殿外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前一秒还慵懒的姬红颜，立刻坐直身子，将白玉烟嘴和果盘收进储物空间，用力在面前扇了扇，试图将烟味驱散掉。


    “宗主，是苏媚。”


    旁边的侍从见状，低声提醒道。


    “原来是本尊性感的弟子啊！那没事了。”


    姬红颜把白玉烟嘴和果盘又拿出来，再次斜躺下去，恢复到慵懒状态。


    苏媚快步走进殿内，朝着玉座盈盈一拜，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师尊，弟子幸不辱命，已经成功筑基了。”


    她说着，指尖凝聚出一缕灵力，展示给姬红颜看。


    姬红颜扫了眼那缕灵力，挑了挑眉，语气带着惯有的荤腥，“九阳之体的好处，果然不是寻常男修能比的……看你走路的姿势，昨晚肯定没少折腾吧！”


    “师尊！”


    苏媚娇嗔跺了跺脚，那张精致妖媚的脸，瞬间红透了。


    即便她早习惯了师尊的荤素不忌，却仍会被这般直白的调侃弄得窘迫……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这位在外被誉为东域十大美人、高冷得让男修士不敢直视的合欢宗宗主，为什么人前人后会是两副面孔？


    当然，师尊现在这副面孔，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咱们是合欢宗……”


    姬红颜说到这里，用力拍了几下手掌，挑眉坏笑道：“这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你害什么臊？”


    看着一脸八卦的师尊，苏媚终于能理解，那些了解师尊真面目的人，为何会吐槽：明明是修为和容貌镇压一方的大佬，偏偏内心腐得像块浸了糖的酱肉。


    “师尊，弟子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为了防止姬红颜带偏话题，苏媚没有停顿，继续道：“弟子突破筑基期，并非是靠夺取九阳之体……”


    紧接着，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听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姬红颜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思索良久，用不太确定的口吻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你们无意间达成了阴阳合道的契机，完成了一次双修。”


    “阴阳合道？双修？”


    苏媚身为合欢宗大师姐，几乎能够翻阅宗门任何古籍，其中就有关于阴阳合道的介绍。


    只不过，相比较采补之术和媚术，阴阳合道修炼难度极高，并且前期的修炼速度，甚至还不如采补之术。


    毕竟……


    想要达到阴阳合道，男女双方的契合度必须很高，而采补之术，直接吸就可以了。


    久而久之，最高深的阴阳合道就没人修炼了，在合欢宗基本上处于失传状态。


    “师尊，阴阳合道不是失传了吗？”


    “没啊！”


    姬红颜捏了一粒葡萄扔进嘴里，嘴里鼓囊囊的，“旁人失传，不代表为师不会……只可惜为师一直没有遇到满意的双修对象，至今还是个处子，说出去都给合欢宗丢人。”


    说着，她装模作样擦了下眼角，哭戚戚道：“本来那个九阳之体，师尊是想留给自己享用的，奈何弟子不争气，只好让了出去。结果弟子都被撞过了，师尊还没被……”


    “停停停！”


    苏媚见师尊又要开荤腥，连忙出声打断，无奈说道：“师尊，在弟子面前，您能不能矜持点？”


    “本尊很矜持啊！”


    姬红颜把白玉烟嘴凑到嘴边吸了口，吐了个眼圈道：“你去问问那些讨好师尊的宗主，哪个不说师尊高冷矜持？宛如天上仙子……”


    那都是你的伪装！


    你在我面前可一点都不矜持！


    苏媚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明白继续这个话题不会有结果，于是好奇问道：“师尊，既然你会阴阳合道，为什么不教给我？”


    “没空！”


    姬红颜摆摆手，语气随意道：“为师每日忙得要死，哪有时间教你阴阳合道……不过，为师不是让你保持处子之身吗？这是修炼阴阳合道的关键。”


    “你哪里是没空，明明就是懒，还把大部分时间用在看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本上。”


    苏媚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猛地想到修炼阴阳合道的关键，紧张问道：“师尊，弟子现在不是处子之身，还能修炼阴阳合道吗？”


    听到这个问题，姬红颜满脸嫌弃地瞥了眼过去，“春宵一度后，不跟为师分享一下战况，而是一门心思都在修炼上，你真是没救了。”


    训斥完毕，她看到苏媚满脸紧张，只好又道：“放心好了，你已经触发了一次阴阳合道的契机，相当于拥有了修炼资格，是不是处子身，已经不重要了。”


    苏媚松了口气。


    这时，姬红颜忽然开口，语气有些郑重，“对了，为师有一件事想征求你的同意，你能不能先答应为师？”


    苏媚没点头，也没摇头，问道：“师尊，先说事。”


    “是这样的……”


    姬红颜停顿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曹泽的九阳之体，加上触发过阴阳合道契机，现在的他对宗门女弟子来说就是大补之药，所以为师想借用一下他，帮你的师妹们突破。”


    “怎……怎么帮？”


    苏媚心中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


    姬红颜抬眼，语气直白得没半分掩饰：“让他，去跟你的师妹们‘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