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祸起萧墙

作品:《风雪满关山

    风雪鸢两眼一黑,她不知道叶玄明和宁侯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可是事已至此,万事无法再回头,今后她和叶玄明的路,只能各自走各自的了。


    叶广白心中的激动难以抑制,他本想只挑拨叶玄明、林伯和风雪鸢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叶玄明直接自断臂膀,又把其他的人也赶回了分部,这下阳庭山上,几乎只剩他和叶玄明两人了,想要做点什么事,简直易如反掌。


    他还是收起情绪,安慰风雪鸢几句:“鸢儿,你先安心下山吧,过几天义父气消了,他会改变主意的。血浓于水,哪是说断就断的。听说义父早就把盛德医馆改成了你名下的私产,今后那就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了,舅舅相信你能凭自己的医术,造福一方百姓的,你做的一定不会比百草堂差。”


    “谢谢你,广白舅舅。”


    风雪鸢回到雪茶阁,柴婆和柳华已经听说了常春堂里的事。


    柴婆抹着眼泪给风雪鸢鲜血淋淋的膝盖上药包扎,柳华则在一旁不平:“堂主他……他怎么这样教条!夫人,您不能下山啊,若大齐真要打进来了,那这阳庭郡只怕会血流成河,堂主现在赶您走,这不是让您去送死吗!我再去找堂主求求情!”


    “柳华!”风雪鸢喊住了她,“不必了,阿公不会改变主意的。刚才在常春堂,那么多人求情,阿公眼睛都不眨一下。况且他和林伯这么多年生死患难之情都能说断就断,我又算什么呢?我自己做过的事我都认,留在这种不通人性的地方做什么?眼下阳庭的确不太平,柳华,你还是百草堂的人,你还是可以继续留在山上,就不必——”


    “夫人!夫人在哪我就在哪,堂主他薄情寡义心狠手辣,我留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


    “好!”风雪鸢揽过柴婆和柳华,“那咱们三个就一同下山,左不过是做一家普通的百姓,肯定有活下去的办法!”


    主仆三人红着眼,紧紧抱在一起。从前她们在泰康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叶南星报仇,然后回阳庭过最普通的日子。


    如今罪魁祸首已查出,她们也做回了布衣百姓,可是这心里,却好似缺了些什么,万般不是滋味。


    “林伯他……”柴婆欲言又止,“真的是导致叶妃娘娘的难产而死的根本原因吗?”


    风雪鸢脸上的表情微微凝滞,“除了他,没有谁能对阿公的令牌如此熟悉,也没有谁敢不顾阿公的命令与我母妃保持联系了。我本以为阿公会彻查这件事的,没想到他就这样赶走了林伯,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问他。看来母妃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柴婆,林伯他是齐人,立场不同,怪不得他,而且当年之事,或许他也是无心。若是能再见到林伯,应该就能真相大白了,现在他……恐怕已经下山了。”


    柴婆暗自叹了口气。


    萧风笙听闻了变故,赶忙跑回陵游殿,喊曲萧和去劝叶玄明。


    曲萧和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淡淡地说:“堂主不会改变主意的。你随我远远地,去送送鸢儿吧。这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她了。”


    萧风笙和曲萧和站在寨子后山的断崖上,俯视着阳庭山。积雪渐消,露出点点松柏的青翠,丛林间下山的石板路蜿蜒曲折若隐若现,三人的身影时不时地出现,又消失在山间。


    “萧和,你会安排人在山下,暗中护表姐周全的吧?”


    曲萧和的目光紧紧盯着风雪鸢,风雪鸢头发低挽,神色暗淡,脚步蹒跚,与除夕夜那日放烟花的女郎又好似判若两人。


    从皇陵到皇宫,从泰康到阳庭,从山上到山下,变得何尝只有曲萧和一个人。


    “堂主赶鸢儿下山,就是怕百草堂出事再连累了她。她南风公主的身份是个枷锁,百草堂堂主外孙女的身份,又何尝不是呢?”


    曲萧和胸口一阵钻心的疼,他丢下萧风笙转身离去了。


    起风了,树枝上、屋檐上的积雪被卷起,好似又下雪了一般。曲萧和提着灯笼,照着一路残雪来到常春堂。


    林伯走了,风雪鸢走了,几位长老也走了,周围的几处宅院皆没了烛火,漆黑一片。唯有常春堂里一点光,格外孤独。


    叶玄明不意外曲萧和的到来,招呼他进了屋。


    灭了灯笼,解了披风,曲萧和烤着炭火,二人许久都没有开口。


    眼瞅着烛台上的烛火烧得只剩个底儿,叶玄明才慢慢开口:“杜掌柜来信了吗?鸢儿可已回盛德医馆了?”


    曲萧和说道:“堂主您忘了,盛德医馆已经和百草堂没有关系了,咱们跟杜掌柜的直接联系也断了。”


    叶玄明自嘲地笑了:“我是真老了,都忘了。”


    “堂主,您真的不派人暗中护着鸢儿吗?亓凌风靠得住,可他手下那些大齐的将士不一定靠得住啊。无论您怎么做,在外人看来,她都是您的外孙女。”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你费心捧着一滴水生怕它干了,殊不知放手将它放回河流中,才能让它永不枯竭。”


    曲萧和依然不解:“那您为何把所有人都遣下山了?”


    叶玄明表情释然:“祸起萧墙,总不好让人看到父子相残吧。就当是为了我这张老脸,最后的面子吧。”


    “堂主……”


    “他勾结宁侯,害死南星,又嫁祸林伯,挑拨鸢儿,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曲萧和疑惑:“堂主,您都明白?为何不直接处置了他?”


    “亲人之间,也是要讲缘分的。我与柏仁、南星还有鸢儿都缘浅,本以为广白这个义子陪了我这么多年,与他的缘分深厚,没想到竟到了这不可收拾的一步。有些事过去太久,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可能找到确凿的证据了,若是逼急了,难保他不作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我不过是想看看广白究竟想要什么,是这山上的奇珍异宝无数财富,还是百草堂呼风唤雨的江湖地位,还是我……这条命。眼下这山上没什么人,正是他动手的好时机。”


    曲萧和不免担忧起来,“可是您将自己暴露给他,太冒险了。”


    “我这把老骨头自己有数,还能对付他。明天开始,你也称病吧,别让广白见着你出来,有什么事,走密道来密室吧。”


    叶玄明心意已定,曲萧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叮嘱叶玄明保重身子,便起身出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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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了夜色当中。


    迎着夜色,一辆马车一路辗着残雪,停在了盛德医馆门口。盛德医馆的牌匾已被摘下,门楣上光秃秃的。


    风雪鸢拨开帘子,抬头问道:“杜掌柜,这牌匾去哪了?”


    杜掌柜驾着马车,转头瞥了眼紧闭的正门,“堂主断了医馆的联系,以后这儿与百草堂没有任何关系了,自然不能再叫盛德医馆。夫人您是继续开医馆也好,开别的什么铺子也好,日后都得靠您自己了。”


    说话间,杜掌柜驱车来到了后门,跳下车摆好垫脚的木凳,将风雪鸢和柳华柴婆扶了下来。


    “夫人,杜某只能送您到这了,按照堂主的安排,房契地契都放在柜上了,杜某这就要赶去分部其他的医馆了。日子还长,夫人您好生保重。”


    风雪鸢没想到百草堂做事的速度能这么快,早上叶玄明发的话,一天之内,从上到下,全部都知晓且办妥。


    “杜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掌柜往旁边走了几步,“夫人请讲。”


    “杜掌柜,你也算百草堂的老人了,那你可知,阿公跟宁侯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宁侯是怎么害死柏仁舅舅和秋姨的?”


    杜掌柜叹了一声:“夫人您已离开百草堂,按理说我不该跟您多嘴。但您毕竟是堂主的外孙女,你问这事儿也是应该的。”


    “可有不方便说的地方?”


    “那倒没有,只是他们之间的事,外人知道的总是不真切。大约是当年堂主在边境救治难民,不知怎的就被宁侯认定成了通敌的反贼,宁侯带兵围剿村落,才导致了柏仁他们的死啊……”


    “宁侯怎就认定阿公是反贼呢?就因为他给大齐的难民治病?”


    杜掌柜眉头紧皱:“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但个中内情,恐怕只有宁侯,还有堂主林伯知道了。”


    叶玄明见不到,林伯也找不着,想要知道原因,恐怕只能再去一次宁侯府了。


    “我知道了,杜掌柜。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推开院门,院内一切陈设都与上山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林伯、杜掌柜,还有亓凌风、墨染,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风雪鸢弯腰扶起地上倒着的药炉,掸了掸簸箕上落的雪,落寞地站着,看着四周。


    柳华上前搀住了她,说:“夫人,今儿太晚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想。”


    “是啊鸢儿,”柴婆说,“好在堂主还给你留了这一间房子,咱们在前面随便做点生意,都能养活自己。这样简单平淡的日子,以前在宫里,咱们想都不敢想,如今也该知足。”


    “是啊,如今终于过上了以前期盼的生活,可是……”风雪鸢转身问柳华,“柳华,你可知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林伯?”


    柳华噘着嘴摇了摇头:“林伯离了百草堂,我跟着夫人下山也被堂主除了名,现下咱们跟林伯,是大海里的两条鱼,想要再碰面,只能看天意了。”


    风雪鸢点了点头:“咱们就先安心住下吧,我觉得,林伯他会主动来找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