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守工眯着眼睛看着于柳氏，忍着怒气质问：“你是不是把我的信扔了？”


    于柳氏连忙摆手：“我挺长时间都没看到你那些信了，怎么可能给你扔了！”


    两人正争辩的时候，于建华已经从书房中拿出信盒子放在桌子上。


    “是不是这个爷爷。”


    于守工松了口气，他不顾于柳氏嘴唇发抖，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确有不少信，但每个信封上都有个窟窿。


    于柳氏怕把邮票弄坏了，干脆把邮票从信封上剪下来。


    于守工面无表情地看向于柳氏：“这是怎么回事？”


    于柳氏眼珠子乱转，立刻将矛头指向于建华：“你真是搅家不闲，你爷爷前段时间生病住院，花了不少钱。”


    “我手里的钱实在不凑手，还能把邮票卖了，那时候还不能让你爷爷知道，免得他气着。”


    于建华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眼中的笑意实在忍不住：“奶奶，你手上拿金镶玉的镯子得值几百块吧。”


    “我记得这样的镯子你还有好几对。”


    于柳氏的瞳孔都颤动了几下，还没等反应过来，于守工已经一巴掌抽在了于柳氏脸上。


    于建华迅速从包里拿出硝酸甘油塞到于守工嘴里一片：“爷爷，气大伤身，东西都没了，你赶紧问问奶奶卖到哪去了，看能不能追回来。”


    “奶奶既然没把钱花在家里，那钱肯定在她手里呢，奶，你赶紧拿出来。”


    于柳氏气得倒仰，这些钱都花了，她哪还有钱？


    她扯了扯袖子，有些舍不得自己的镯子，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卖镯子了。


    于守工缓和了一会儿，终于缓过神来，冷冷地质问：“你到底把钱用在哪了？”


    于柳氏梗着脖子倔强地说道：“就是……就是家里没钱花了。”


    于建华平静地看着她：“咱们还没分家，我爷爷的补贴，我父母，二叔二婶的钱都归你管，一家五个人都有高收入，居然会没钱？”


    “何况如果不是实在凑不齐钱了，你也不会卖邮票，奶奶，你不会是心疼金佳锐，拿钱打点她了吧。”


    于柳氏早就看出来于建华是有备而来，但真被这么问住，她还是如遭雷击。


    于守工拍案而起：“你特么真是……”


    “爷爷，消消气，要是我亲奶奶在世，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么难受。”


    于建华在心里暗暗地和自己亲奶奶道歉，这个时候还拉她出来当挡箭牌。


    于守工忍不住叹息：“你奶奶是高中生，四几年女校毕业的高中生，文质彬彬的，哪里像她这样！”


    “柳三丫，以后你也别管钱了，回来我就和他们说一声，他们的钱自己管！”


    于柳氏最厌恶别人拿她和于建华的奶奶比，因为她是个填房。


    何况这次牵扯到她的利益，她崩溃道：“那家里的生活开销谁出？”


    “赚的钱都往自己兜里揣，这日子还怎么过？”


    于建华平淡道：“奶奶，你把爸妈给你的钱也都拿去帮金佳锐打点了吧，你征询过我父母同意吗？”


    “我爸妈都是正直的人，这件事如果捅出去，对他们的工作很不利。”


    于守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于柳氏气得直接拍大腿：“兔崽子，你这是要把家里搞散了，你这个黑心肝的！”


    “奶奶，你不是慷慨的人，你这么费心捞金佳锐，是你以前就受过他们贪污的钱，怕她把你供出去吧。”


    “二叔二婶是不是也知道她贪污？”


    于守工连忙制止于建华：“别说了，家门不幸，遇到这样拎不清的人。”


    于柳氏也不敢哭了，她没想到于建华查得这么深。


    于建华无奈道：“爷爷，有些话我说了也许不好听，但这些年一直都是我父母在照顾你。”


    “除了年节，奶奶，二叔二婶在家几乎啥也不干，但花钱就数他们花得多。”


    于柳氏马上就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尖声喊道：“你这个缺了大德的小畜生，你想让我和你爷爷分开！”


    于建华平淡地看着他：“你和爷爷要是都和二叔归伙，那二叔二婶也照顾不过来。”


    “何况你让外人怎么看我父母？”


    于建华说完看向于守工：“爷爷，您决定吧，毕竟您才是一家之主。”


    于守工沉默地看着那一桌子的信，眼中全是寒意。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背刺他，于柳氏明知道他讨厌什么还偏要做。


    他出生入死一辈子，能活到现在看的不只是运气还有脑子。


    在于建华提及金佳锐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于柳氏和二房早就知道金佳锐贪污公款，还跟着一起贪了。


    他揉了揉眉头，只觉得头疼欲裂。


    于建华去给他倒了杯水：“我晚上还有事，就先走了，您慢慢考虑。”


    说着他起身就走，于守工没吭声，过了许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于柳氏不停地哭，眼睛都哭肿了，心里恨于建华恨得滴血。


    她咬了咬牙，抬起头看向于守工说：“那些邮票都是我家的，锦昌不知情，我都给你买回来，但你不能同意分家。”


    “你要真这么干了，我就没脸见人了，我就装死在小区门口。”


    于守工重重拍了下桌子，红着眼睛一巴掌抽在于柳氏的脸上。


    一起过了几十年，他当然了解于柳氏，她说得出也绝对做得到。


    于柳氏被打得晃荡了两下，她稳住身形，目光森然地盯着于守工。


    于守工起身一句话没说，就蹒跚着进了书房，重重关上了书房的门。


    于柳氏一把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扒拉到地上。


    她抹掉脸上的泪水，踉跄着去给于锦昌打电话。


    于锦昌接通电话就忍不住抱怨：“我正开会呢，您有啥事？”


    于柳氏哆嗦着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于锦昌沉默了片刻：“你在背后搞事让他发现了？”


    “我搞什么了吗？”


    于柳氏下意识地反驳，但何况她就意识到，于建华可能是知道她造谣说于建华卖淫秽书籍。


    于锦昌显然也意识到了，他叹了口气：“你别再乱来，他不是于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