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建华拿着那只烤鸭回到远郊县时，天已经快黑了。


    他把烤鸭热了一下，片成肉片等着于建军回来。


    天快黑时，于建军哼着小曲回来了。


    “大哥，好香呀，这是啥肉？”


    于建军咽了口口水说。


    于建华将鸭肉推给他：“烤鸭，我特意给你买的。”


    “只不过是昨天晚上买的，没有现烤出来的好吃。”


    于建军拿起筷子，飞快地夹了几块鸭肉塞进嘴里：“好吃，就是这个味，我上次吃饭烤鸭还是五年前。”


    于建华忍不住叹气：“下次我去全聚德再给你买。”


    等于建军吃完了，于建华才问道：“这两天书卖得怎么样？”


    “这几天平均每天能卖十来本，小说卖得最好。”


    于建军意犹未尽地喝了口水说。


    于建华从包里拿出故宫集锦：“这是我通过文化局局长沈宝山拿到的书，文化局给咱们批文，印刷三千册。”


    于建军好奇地翻开故宫集锦，不由啧啧两声：“这画的几乎和故宫里面一模一样，画得真好，值这个价格。”


    于建华不由笑了：“这些都是上头组织知名画家画的，比真正的故宫还好看。”


    于建军不住点头：“确实，每处景的光线、布景、色调都是最佳的。”


    “明天我去印刷厂和韩语清谈谈这笔生意，你继续去书店帮忙，统计下哪些书畅销，以后再继续印刷。”


    次日早上，于建华就直奔印刷厂找韩语清。


    他们毕竟合作过一次，这次还有文化局的批文，生意谈得很顺利。


    印刷厂副厂长和于建华签了合同，于建华付了定金就拿着合同出了印刷厂。


    他坐客车赶到远郊县的文化局，快步走到门卫室窗口。


    “大爷，四九城的文化局给我发了批文，印刷一起图书，我来和咱们远郊县文化局说一声，得找哪位领导？”


    于建华边询问，边将一盒香山递给他。


    门卫大爷接过烟，琢磨了下：“这事我也不清楚，你去问问局长，局长在二楼最左边的办公室。”


    于建华连忙道谢，快步走进了的办公楼。


    他敲了敲门局长办公室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严肃的声音：“请进。”


    于建华立刻推开门，就见办公室里正坐着两个人。


    远郊县文化局局长张明岸和他前岳父田正茂。


    田正茂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都冷了几分。


    于建华怎么都没想到田正茂会在这，他装作不认识田正茂，关上门快步走到了办公桌旁边。


    “张局长，我叫于建华，和您说一声我拿到了四九城文化局局长沈宝山的批文，要印刷一批故宫集锦卖。”


    “这是批文，这是我和印刷厂签约的合同。”


    于建华迅速索要来意，将所有手续全都放在张明岸面前。


    张明岸仔细查看了下批文，有些欣赏道：“沈局长早和我打过招呼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会过来。”


    于建华笑着说：“不想给领导添麻烦，我就自己过来了。”


    “故宫集锦最快要下周能印刷出来，我下周开始售卖，在三味书店。”


    张明岸点头，迅速在记事本上记下了下周售卖的字样，点头道：“我知道了，有任何关于故宫集锦的事我会找你的。”


    于建华笑着应下：“那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田正茂见他从头到尾就把他当空气，他心里像是窝着一团火。


    “于建华，你没看到我吗？”


    田正茂咬着牙质问道。


    于建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您现在肯定挺孤单的吧，我听说田文景跑到羊城做买卖去了。”


    “你女儿进了精神病院，老婆坐了牢，成孤家寡人了。”


    田正茂气得满脸涨红：“这不都是你害的？”


    “您这样不分是非的人，居然是个大学老师，真是时代的悲哀！”


    于建华嘲讽道。


    他话音刚落，田正茂的表情就扭曲了。


    于建华顿时会意：“你被大学解雇了，你们学校还是有正常人的。”


    啪！


    田正茂拍案而起，指着于建华的鼻子骂道：“就你这种货色，也配嘲笑老子！”


    “老子被你害得妻离子散，你还骗老子钱，今天我就弄死你！”


    说着他抓起桌上笔筒里的钢笔，就冲于建华的脖子刺了过去。


    于建华轻松躲开，顺便绊了田正茂一脚。


    “老登，一把年纪了还真冲动。”


    于建华躲到一边，眼瞅着田正茂重重地摔了个狗吃屎。


    张明岸连忙起身：“老田身体不好，你悠着点别搞出事来。”


    于建华茫然道：“和我有啥关系，我可没碰他，是他先攻击我的，你没看到他拿笔刺我吗？”


    张明岸差点被噎住，但又无力反驳，因为确实是田正茂先动的手。


    田正茂爬起来，还要发疯，只不过疼得龇牙咧嘴，愣扶着腰站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于建华调侃道：“要不我报公安，你也挺孤独的，我帮你找个包吃包住，还有室友的地方。”


    田正茂顿时冷静下来，他知道于建华干得出这种事。


    “小兔崽子，你特么的迟早遭报应！”


    田正茂扶着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于建华默默地看他走出办公室，才好奇的问：“您方便告诉我，田正茂找您啥事吗？”


    张明岸无奈道：“我们大学时是室友，当年关系还行。”


    “后来又都被打倒，都经历过很艰难的岁月，后来也都平反了，我也挺感慨的，他这次求到我头上，让我帮忙安排工作，我也很犹豫。”


    于建华一摊手：“那我算帮了您的大忙，您不用犹豫了。”


    张明岸不禁摇头，于建华这种年轻人聪明，但太锐利，做事不懂留余地。


    在他看来肯定要吃亏，但两人不太熟，他也不方便交浅言深。


    于是他只能岔开话题，和于建华说起了关于文化作品经营这块的注意事项。


    半小时后，于建华从文化局走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田家这一家子谁都没好过，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