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山也不是不识货的人，毕竟能做文化局局长，他本身也是学识渊博。


    “这至少是晚清的象牙，好东西。”


    沈宝山更觉得于建华不简单，普通人送礼还想着送吃送酒送补品，送他象牙雕件的只有他一个。


    于建华笑了笑：“偶然间收来的，我是个俗人，我太注重风雅，就借着这个东西恭贺令爱新婚快乐。”


    沈宝山收起象牙雕件，微微点头：“你平时还收古玩？”


    于建华斟酌了下：“这些都是以前收的，如果图书这条路走得通，我更倾向走这条路。”


    “毕竟老物件总有收完的时候，还是卖图书这条路前景更好。”


    沈宝山不由高看了他一眼，卖古玩来钱快，只要眼力够就能一本万利，比卖图书省事多了。


    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政策，我会通知你。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于建华立刻笑着给沈宝山写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他家刚装的电话，另一个是韩语堂书店的电话。


    沈宝山收起于建华的电话，继续和于建华聊天。


    眼看着天色渐晚，两人散席告别。


    于建华随便找了个招待所入住，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于继海回到家，就见于守工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金城和于姚青。


    “金佳锐的事我无能为力。”


    于守工咬着牙说。


    于姚青哭着说：“你怎么会没办法呢？你有那么多战友，人脉，只要你肯，就一定能帮佳锐免于牢狱之灾！”


    “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算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行不行？”


    于继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说：“堂姑，金佳锐都被判刑了，你找我爷爷能有什么用？”


    “我爷爷又不是法官？管不了的。”


    于姚青赤红着眼睛，厉声喊道：“你这个白眼狼！佳锐对你奶奶，你父母和你多好，她一出事你就急着撇清关系，你真是冷心冷肺！”


    于继海被气得七窍生烟，他很想直接骂回去。


    但碍于自己爷爷在场，他硬生生把怒气憋了回去。


    于守工忍不住冷笑一声，自然清楚于姚青在指桑骂槐。


    她哪里是在骂于继海，分明是在骂他冷心冷肺。


    从前他觉得这个妹妹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头，性子还不错，能帮衬一把是一把。


    没想到人来是这么看他的，他缓缓起身拄着拐杖锤了锤腰说：“我老了，不中用了。”


    “你们的事以后自己解决吧。”


    金城红着眼睛，冷硬地问：“我们夫妻两个这些年对你毕恭毕敬，你真打算对我女儿见死不救？”


    于继海不耐烦道：“缓刑两年都不用去坐牢，怎么都不至于死了？”


    “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这么点惩罚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于守工苦笑摇头，觉得自己真不该多管闲事，平白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于姚青抹了把眼泪，眼中迸发出恨意。


    于继海被她这神情吓了一跳，连忙追上于守工往卧室走去。


    “行，你不帮忙，就别怪我不客气！”


    于姚青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凶狠的说道。


    于柳氏从厨房走出来，语气平淡：“你的工作也是我们家老于安排的，老于能给你安排，也能让你失业，凡事最好想清楚再做！”


    “你这个老贱人！”


    于姚青气得冲过去就要打于柳氏，但被金城拦住了。


    金城压下脾气，拉住于柳氏说：“行，既然这样，以后也别来往了！”


    夫妻两个气鼓鼓地提着东西离开，将入户门砰的一下摔上。


    于继海蹑手蹑脚地从楼上走下来，小心地问：“奶奶，这两口子都自私自利，不会害咱们吧？”


    于柳氏摇头：“只要有你爷爷在，他们就不敢！”


    于继海不由松了口气，犹豫了下说：“你猜我今天和同学去全聚德吃饭遇到谁了？”


    于柳氏耐着性子想了下：“你该不会遇到吴红民了吧。”


    “吴红民正忙着和金佳锐闹离婚，哪有功夫去全聚德吃饭？我碰到于建华了！”


    于继海将遇到于建华的经过说了一遍。


    于柳氏的脸色阴沉，她拉住于继海的手：“小海，你争点气，千万别被于建华给比下去！”


    “今年就争取考上大学，不然你爷爷就真要对你失望了！”


    于继海别扭地点头，赶忙抽出手，逃也似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于柳氏不由叹气，她大孙子不是不聪明，但就是不爱读书。


    她眯着眼睛开始琢磨，到底怎么才能抑制于建华的发展？


    琢磨了半天，她也没想到好办法，她连于建华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先打听下，他具体在干啥。”


    她嘀咕了一句，就匆忙去打电话，花钱找人打听于建华。


    打完电话后，她到厨房端了一碗枣泥小米粥，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


    次日早上，于建华早早起床就直奔文化局。


    沈宝山应该提前打过招呼，他顺利地就来到沈宝山的局长办公室。


    “你来得倒是早。”


    沈宝山笑着招呼他到茶几边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于建华抬手扶着茶杯，等茶倒满他立刻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醒得早，就早早过来了，主要是总惦记着是个事。”


    沈宝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笑着说：“批文我已经写好了，你在这几处地方签字就行。”


    于建华点头，迅速接过文件仔细地看了看，在沈宝山指出的几个地方签字按手印。


    他签完字后，沈宝山微微点头，将批文递给他。


    于建华赶忙双手接过，小心地揣进口袋。


    沈宝山将一套故宫集锦图书递给于建华：“这就是要印刷的版本，最多只能印刷三千册明白吗？”


    于建华慎重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批文办事，不会自作主张乱来。”


    沈宝山满意地点头：“那你尽早印刷，尽早出售，远郊县文化局肯定会监督你的工作，你千万别出纰漏。”


    于建华接过故宫集锦，欣喜地说：“我会主动和远郊县文化局打招呼的，不会等他们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