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三十分，天还未亮，江云的房子厨房里已经亮起了灯。


    江云系着深灰色的围裙站在料理台前，砧板上放着几棵刚洗好的青菜，水珠顺着翠绿的菜叶滑落。


    他拿起刀，随后便响起节奏均匀的切菜声。


    这是他在每次行动前的一个习惯。


    每次重要行动前，都要做一顿像样的饭。


    灶台上的砂锅里，白粥正咕嘟咕嘟冒着泡，米香混着热气在厨房里弥漫。


    江云掀开锅盖，用木勺轻轻搅动，米粒已经煮得软烂，粥面上浮着一层细腻的米油。


    他撒了半勺盐，又切了些姜丝放进去。


    “咳...“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江云握刀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见公孙妙音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竹篮。


    “我...带了点东西。“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江云放下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去接过竹篮。掀开盖着的粗布，里面是几个还带着露水的西红柿，红艳艳的，表皮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后山温室里摘的。“公孙妙音解释道，目光却落在灶台上，“你在煮粥？“


    “嗯。“江云点点头，转身从碗柜里取出两个青瓷碗，“一起吃。“


    餐厅里，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对坐，面前各放着一碗白粥，一碟清炒青菜，一碟腌萝卜，还有公孙妙音带来的西红柿，切片后撒了点白糖。


    江云拿起筷子，夹了块腌萝卜。


    萝卜是他上个月自己腌的，用了点花椒和野山椒，吃起来脆生生的，带着些微的麻。


    “咸了。“他突然说。


    公孙妙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指腌萝卜。


    她夹起一片尝了尝，摇头：“刚好。“


    两人又陷入沉默。餐厅里只有碗筷轻碰的声响。


    江云注意到公孙妙音今天特意梳了头发，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家居服，袖口有些磨损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是和江云第一次见面穿的。


    “围巾...“江云刚开口。


    “在织了。“公孙妙音立刻接道，随即又低下头，“还差一点收尾。“


    江云“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喝粥。


    粥的温度刚好，不烫不凉，米香里带着姜丝的辛辣，让人胃里暖融融的。


    吃完早饭，公孙妙音主动收拾碗筷。


    江云站在水槽边洗碗，她就在一旁擦拭灶台。


    “这次的青菜炒得不错。“她突然说。


    江云手上动作没停：“火候没把握好。“


    “比你上次炒的好。“


    “上次盐放多了。“


    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却让厨房里的气氛莫名温馨起来。阳光渐渐强了，照在洗碗池的泡沫上，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公孙妙音擦完灶台，从竹篮底层取出一个小罐子：“给你带的东西，路上吃。“


    江云擦干手，接过罐子。是一些肉干，他能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料味，还混着苹果和梨的甜香这是公孙妙音的独门配方。


    “谢谢。“他将罐子小心地放进储物戒指。


    上午九点，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庭院。


    江云站在外面穿外套，这时公孙妙音从屋里拿出一个灰色的纸盒。


    “围巾...“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深蓝色的羊绒围巾，“可能有点长。“


    “北境很冷，你多注意一些。”


    江云接过来，手指抚过细密的针脚。


    围巾很软，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应该是放在她衣柜里熏过的。


    边角绣着小小的星纹，针脚有些歪斜，显然是新手的手艺。


    “很好看。“他说着，将围巾绕在脖子上。


    羊绒贴着皮肤的感觉很舒服，长度确实有点过分——绕了两圈还垂到腰间。


    公孙妙音突然上前一步，伸手调整围巾的长度。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江云的下巴，冰凉又柔软。


    “早点回来。“她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


    江云低头看她，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一缕并不存在的灰尘。


    “嗯。“


    正午时分，黑色越野车咆哮着冲出未央城。


    江云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窗沿。


    脖子上的新围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副驾驶座上放着几样东西。


    其中还有一个绣着星纹的蓝色平安符，他不知道公孙妙音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车载电台滋滋作响，断断续续传出天气预报：“...北境...暴风雪...能见度...“


    江云关掉收音机，踩下油门。


    后视镜里，未央城的轮廓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茫茫荒野中。


    前方，北境的风雪已隐约可见。


    地平线上，那道猩红的光柱贯穿天地。


    真正是洪荒遗迹，正在苏醒的征兆。


    越野车在冻土荒原上疾驰，轮胎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挤压声。


    江云摇上车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平安符上凸起的绣线。后视镜突然闪过一道银光有辆装甲摩托正从侧翼包抄过来。


    “啧。“


    他猛地打方向盘，车轮在冰面上划出半圆轨迹。


    车载时钟显示15：23，窗外暴雪愈烈。


    洪荒遗迹入口处，确实没有一点积雪，就好使所有的事物都不想和这里粘上关系一样。


    江云站在裂隙边缘，狂风吹得围巾猎猎作响。


    而彭恺蹲在石门前的祭坛边，手指沾着某种荧光粉末，正在地面绘制复杂的阵法。


    他的机械臂发出细微的电流声，他的这具身子已经有一半被机械化了。


    “再给我三分钟！”彭恺头也不抬地喊道，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


    “等一会我们直接进入洪荒遗迹，上次在天工开物院的阵法不能用了，这是重新打造的一个。”


    江云没有回答，目光死死盯着石门。


    “嗡。”


    地面突然震颤，祭坛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


    彭恺猛地站起身，机械臂弹出三根数据线，精准地插入阵法节点。


    “好了！”他转头朝江云咧嘴一笑，“传送阵启动，能维持三十秒！”


    江云大步走向阵法中可就在他即将踏入阵法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