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一个！我尝尝这鸡架有多好吃。”


    一个三十多岁的工人，边掏钱边咽口水。


    这烤鸡架闻着就香，不知道吃起来啥滋味。


    李解放麻利地收钱，接着取下一只烤得金黄的鸡架，用干净的油纸包好递过去，不忘提醒一句。


    “还热着，小心烫。”


    这名工人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外皮焦脆，肉质鲜嫩，酱料的咸香和孜然的香味在嘴里散开，瞬间驱散了浑身的疲惫。


    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好家伙！这味儿绝了！比国营大饭店的烤鸭还香！”


    这话一喊，围过来的工人更热闹了。


    “真这么好吃？那我也来一个！”


    “给我也来一个，正好回家下酒！”


    “排队排队，都别挤，一个个来！”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很快就排起了长队，手里的钱递到李解放面前，眼神里满是期待。


    李解放忙得脚不沾地，一边烤着鸡架，一边收钱递货，额头上渗出汗珠，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算过，一只鸡架成本不到四分钱，卖两毛钱，一只就能赚一毛六，他今天带了一百多只鸡架，要是全卖光，净赚的钱赶得上他在废品回收公司一个月的工资。


    “大家别着急，都有份！今天卖完了，明天我还来！”


    李解放一边给工人递鸡架，一边笑道。


    工人们吃着鸡架，赞不绝口，有的当场就把鸡架啃得干干净净，骨头都舍不得扔，还得嗦嗦上面的味道。


    有的则小心翼翼地包好，说要带回家给老婆孩子尝尝。


    没多大功夫，两箱鸡架就见了底。


    最后一个拿到鸡架的工人心满意足地走了，还有几个来晚的工人看着空了的箱子，满脸失望。


    “咋就卖完了？我这刚下班，还想着买两个回去呢。”


    “实在对不住，今天准备得少了。”


    李解放擦了擦汗，笑着解释。


    “明天我多带点过来，你们早点来就行，保证让大家都能吃上。”


    “行，那我们明天早点来，你可别不来啊！”


    工人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嘴里还念叨着。


    李解放收拾好摊子，用板车拉着烤炉往家走。


    刚拐过街角，就看到刚下班的徐婉秋迎面走来。


    看到李解放拉着烤炉，徐婉秋快步迎上去，眼里满是好奇。


    “解放，你这生意咋样啊？”


    李解放脸上带着笑意，声音里都透着轻松。


    “卖完了，今天净赚了二十块钱。”


    “二……二十块？”


    徐婉秋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在肉联厂上班，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十块钱，李解放就摆了几个小时的摊子，赚的钱都快赶上她干一个月了。


    “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徐婉秋反应过来，忍不住夸赞道。


    李解放刚要谦虚几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赵继业的声音。


    “李解放！你给我站住！”


    李解放回头一看，赵继业正喘着粗气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没消的戾气。


    显然，他是听人说李解放卖烤鸡架赚了钱，特意找过来的。


    “我听说你卖烤鸡架呢？”


    赵继业跑到李解放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烤炉，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正好我还没吃饭，你给我拿两只，让我尝尝味儿。”


    李解放看着他这副嘴脸，心里冷笑一声。


    闻着腥味就跑过来想吃白食？


    “不行，这鸡架都是要卖钱的，你想吃，自己掏钱买。”


    李解放直接摇了摇头拒绝。


    “你咋这么没良心！”


    赵继业一听就急了，嗓门也大了起来。


    “我可是你弟弟！吃你两只鸡架怎么了？你现在赚了钱，就不认人了？”


    “我没良心？”


    李解放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自己做生意赚点钱，你上来就想白拿，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不给就是没良心？”


    周围路过的人听到动静，都停下来往这边看。赵继业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羞又恼，指着李解放大骂。


    “你等着！李解放！你别太得意！”


    说完，他不敢再停留，扭头就气冲冲地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李解放一眼，眼里满是恨意。


    看着赵继业的背影，徐婉秋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他想白拿，还这么理直气壮。”


    “别管他，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


    李解放摆了摆手，脸上没了刚才的嘲讽。


    他转而看向徐婉秋，认真地说道：


    “这次能做成这生意，多亏了你帮我牵线见主任，我得好好谢谢你。”


    说着，李解放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到徐婉秋面前：“这钱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徐婉秋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推辞。


    “我就是帮你说了句话，也没做啥大事，而且你之前都请我吃涮羊肉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


    李解放见她不肯收钱，想了想，说道：“那钱你不肯要，这样吧，以后我每天烤鸡架，都给你留一只，你下班了就过来拿，算是我谢谢你的帮忙。”


    “这……”


    徐婉秋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想了想道：“这样太麻烦你了，要不我还是给你钱吧，就按你卖的价来。”


    “跟我还客气啥？”


    李解放笑着把钱收了回去，“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以后我摆摊的时候，你要是有空，就过来帮我搭把手，这样总行了吧？”


    徐婉秋一听，眼睛亮了亮。


    她本来就觉得李解放一个人摆摊太辛苦，能帮上忙也挺好，于是点了点头：“行！那我以后下班了就过来帮你！”


    两人说着话，慢慢往家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烤鸡架的香味。


    另一边，赵继业气冲冲地跑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李国生坐在院子里抽烟，王金花则在一边择菜。


    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到李国生面前，大声嚷嚷：“爸！李解放他太过分了！”


    李国生被他吓了一跳，皱着眉问道：“咋了？你跟解放又咋了？”


    “我刚才看到他卖烤鸡架，想让他给我拿两只，他不光不给，还当众骂我！”


    赵继业添油加醋地说着，把自己说得委屈极了，“他现在赚了钱，就不认我这个弟弟了，连两只鸡架都舍不得给我吃！”


    王金花一听，立马放下手里的菜，拍着大腿骂道：“这个白眼狼！真是没良心！现在赚了钱，就敢这么对我儿子了！”


    李国生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吸了口烟，眉头皱得更紧了：“行了，你别嚷嚷了，让邻居听见像什么样。”


    顿了顿，他又说道，“明天我亲自去找他，他要是还认我这个爹，就该知道怎么做。”


    王金花一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是！你去肯定管用！到时候让他多拿几只鸡架回来，最好再让他给继业点钱，他现在赚了那么多，就该补贴补贴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