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谢过三公主的赏了
作品:《满级小娘穿回来,被疯批们团宠了》 凤仪殿的马车在槐树胡同口停稳。
那马车用的是金丝楠木,四角挂着宫灯,胡同里看热闹的街坊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
车帘一掀,宫女柳月先跳了下来,转身扶着一个身穿大红宫装的女人下了车。
许兮抬脚站稳,只往巷子里扫了一眼,眉心就拧了起来。
明心堂门口,黄毛领着几个弟兄靠墙根坐着,嘴里都叼了根草。他们瞥见这边的马车,也只是掀了下眼皮,就又把头转了回去。
“这是什么地方?一股子穷酸气。”柳月凑到许兮耳边,“门口守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吊儿郎当的,别脏了您的眼。”
许兮没理她,径直往里走。
黄毛等人见她们过来,这才站直了些,但也没什么恭敬的意思,只是懒散地伸手拦了一下。
“干什么的?”
柳月一步上前,下巴高抬,厉声喝道:“放肆!瞎了你的狗眼,连三公主的驾都敢拦?”
三公主?
黄毛几个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他们这些街头混混,哪见过这种阵仗。
但一想到老大的吩咐,还是梗着脖子没让开。
许兮摆了摆手,示意柳月退下。
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对着黄毛几人说:“我听闻首辅大人在此处行善,特来看看,并无他意。”
她搬出慕淮稚,黄毛几人对视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许兮迈进院门,入眼的景象让她准备好的一肚子刻薄话都噎了回去。院子里没有她想象中的脏乱差,反而收拾得井井有条。十几个妇人正坐在廊下纺线,虽然穿着朴素,但神情专注。而从旁边收拾出来的学堂里,正传来一阵阵稚嫩的读书声,清晰又响亮。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苏念正卷着袖子,蹲在一个妇人旁边,教她怎么给纺车上弦。她今天穿了一身方便活动的青色布衣,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用一根簪子挽着,脸上沾了点灰,额角还有些汗,可那张脸在阳光下却亮得晃眼。
柳月看见她这副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当是什么人物呢,好歹也顶着首辅府小娘的名头,竟然跟这些下九流的妇人混在一起,还亲自上手干这种粗活。真是……丢尽了首辅大人的脸面。”
她的话让院子里的妇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不安地看向苏念。
苏念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朝她们走了过来。
“我让没饭吃的人有饭吃,没衣穿的人有衣穿,她们的孩子能读书认字,这怎么就丢脸了?”
柳月一时没接上话,但马上又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女人,也敢在这儿教人读书?自己肚子里都没几滴墨水,不怕误人子弟!”
苏念也笑了,“我读的书是没你多。可我做的事,是让饿肚子的人吃饱。柳月姑娘,你读的书多,你做了什么?”
“你……”柳月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抬手指着苏念,手都在发抖。
学堂的门开了,孩子们下课,吵吵嚷嚷地跑出来。
她们看见院子里来了两个穿戴华贵的生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囡囡胆子最大,她跑到柳月跟前,盯着她裙子上的绣花。
“姐姐,你这衣裳真好看。”她伸出小手,想摸一下。
“滚!”柳月尖叫着往后一退,伸手就把小女孩推倒在地,“脏手别碰我!这裙子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囡囡摔在地上,放声大哭。院子里一下没了动静。
苏念刚要动,许兮先一步走了过去。
她看都没看柳月,径直走到囡囡跟前蹲下,把小女孩扶起来,又抬手替她拍掉身上的土。
“不哭了,不哭了,是那个姐姐不好,我替她跟你道歉,好不好?告诉姐姐摔疼了没有?”
这副亲切温婉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也恰好在此时,慕淮稚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高贵的三公主正半蹲在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面前,柔声细语地哄着她。
阳光洒在许兮的侧脸上,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慕淮稚的脚步停住了。
“三公主?”他快步走上前,对着许兮行了一礼,“您怎么会来此地?这里简陋,冲撞了您的凤驾,是臣的不是。”
许兮直起身,“无妨,是我不请自来。听闻首辅大人在此行善,心中感佩,便想着也尽一份心力。”她说着,回头对柳月使了个眼色。柳月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这里是一千两,不多,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们买些笔墨纸砚吧。”
慕淮稚看着许兮,平日里冷峻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动容。“娘娘宅心仁厚,臣替她们谢过娘娘。”
苏念在旁边看得直犯恶心。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可眼下明心堂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这一千两银子能解决不少问题。她从慕淮稚手里接过那张银票,对着许兮福了福身。
“那民妇就替孩子们,谢过三公主的赏了。”她故意把赏字咬得很重。
许兮也不在意,只是温婉地笑着。苏念懒得再看她演戏,拉过慕淮稚的胳膊。“你来得正好,账房那边送来了新的账目,正好有些地方我对不上,你跟我来看看。”
慕淮稚虽然还想跟许兮多说几句话,但苏念开了口,他只能点头应下,跟着苏念往里屋走。
两人一走,许兮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那里刚才被囡囡碰过,此刻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让她浑身不自在。
囡囡不知什么时候又不哭了,她手里捏着朵刚从墙角摘的野花,犹犹豫豫地又走到了许兮面前,把花递了过去。
“漂亮的姐姐送给你。”
许兮垂眼,看着那朵蔫巴巴的野花,和那只还沾着泥土的小手。
她连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滚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