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光团里的人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新人？让我看看，还是两个新人。”


    接着是第三句话：“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所有教众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光团开始渐渐黯淡，在叶漾的感知中，里面的人说完话就已经突然消失了。


    这就结束了？太突然了吧。


    叶漾懵了一下。


    还有那些裸女，这么多赤身裸体的女人在这里，整场集会却没有任何淫邪的部分，反倒显得叶漾自己思想龌龊了，他看到这些裸女的时候，真以为这里会有什么淫趴……结果好像除了他和刑天压根没人关注。


    叶漾刚站了一半，现在只能又跪了回去，这时他突然明白了第一位信徒的自言自语是什么意思，这位教徒大概也是来了很多次了，可前面一直都没有机会举行这个神秘仪式，直到这次才终于轮到他。


    但规律是什么？这次总共有五十几位信徒举行了仪式，不到总人数的四分之一，每次都只有这么多名额吗？


    但光团里的那个人性格似乎很随意，也许新人就是没机会，一定要多来几次才行？


    没一会儿，光团完全消失，莲池里的裸女接连站了起来，开始组成一辆辆“莲车”。


    身边的教徒动了起来，一部分站在原地，一部分自己往回走，叶漾观察了一下，原来只有今天举行过仪式的教徒可以坐“莲车”。


    和刑天传音交流了一下，他们跟在人群后面，慢悠悠回到了蓝色门框。跨过门框，又在那一男一女的注视下离开了教堂。


    来时才刚刚天黑，出来已经快天亮了。


    今天这一通折腾下来，他们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离开小教堂的范围后，叶漾吻问道：“刑哥，我们要不要找人问问……”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到了他们身后：“诶你们是新来的吧？又是那朱凯介绍的？”


    刑天看向他：“你认识朱凯？”


    这位信徒看起来年纪不大三十几岁的样子，头发很油，颧骨高高的，排队时和叶漾他们隔了四五个人，叶漾记得他。


    “谈不上认识，就见过几面。他挺有名的，总是带新人来。可恶啊，要是我有他这么好运，早就该发财了。”


    有人送上门来了，叶漾立刻抓住机会，状似苦恼道：“我们加入互助会也有段时间了，凯哥只说今天过来肯定能解决我的所有问题，但没具体说，只说信他。我今天来了，确实神奇，可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油头男“嘶”了一声，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叶漾：“只说信他？没说让你们信教主？”


    刑天立刻说道：“这种事情不用说，我们自己全身心信仰教主。”


    油头男讪笑两声：“哈哈也是，瞧我这话问的。”


    叶漾立刻喝刑天交流了一下眼神，果然，信仰的不是其他，而是那个教主个人，很像邪教，可从之前的调查来看，这教主又分文不取，比正经宗教还清廉，到底图的什么……


    “哎呀既然大家都是虔诚的信徒那还有什么说的，教主很厉害，只要被教主赐福，人生立刻就会发生那个什么天伏地的变化，以后大家一起发财啊。”


    油头男很自来熟，也可能是刚才几个小时一直不能说话憋的，滔滔不绝。


    “虽然我来了六次了还没被教主选中，但我这人一向运气差，都习惯了，反正只要虔诚信仰教主，迟早有一天轮到我！”


    “你们第一次来，肯定被震撼到了吧，我这人没文化也不会形容，只会说牛逼，真的很牛逼是不是！说实话我第一次来之前真没有多信教主。但是来了之后……哎你们有没有试过在里面拍照啊？”


    “今天第一次来你们肯定不敢，下次可以试试啊，有惊喜嘿嘿。”


    叶漾：“……”惊吓才对吧，不过还真是和他推测的一样，那位教主的这些手段果然可以巩固教徒对他的信仰。


    刑天趁机问道：“是不是越虔诚的信徒才能得到教主的赐福啊？”


    “你们着急啊？急不来的。我这么虔诚，不也还是等了这么久，你们才刚刚算是正经入会，肯定还有得等。”


    “不过你明儿不用担心，根据我来了这么多次的经验，我发现教主每一次赐福的人都比前一次多不少呢，下次一定机会更多!”


    这是一个重要信息，先记下来。叶漾在心里想着。


    他还欲继续套话，却有一位教徒突然冲了过来，手电筒的光一下子照在叶漾脸上，又很快晃到了刑天脸上。


    接着他表情一变，冲着身后大喊：“找到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四五个信徒跑了过来。


    其中最高最胖的一个男人一把揪起叶漾的衣领：“你小子懂不懂规矩，一个新人，凭什么排那么前面！”


    叶漾比他矮一截，被这么一提脚都离地了，刑天立刻就想来帮忙，却被叶漾眼神制止。人类伤不到自己，别一出手反而暴露了。


    男人说完，其他跟来的信徒也纷纷附和：“就是，害得我们今天都没进去。”


    “我今天已经是第四次来了，如果能进去，说不定这次就轮到我了，就是你们两个占了我们的机会！”


    “对，就是你们两个新人坏了规矩，要不然今天赐福的机会一定是我的！”


    刑天压着火气问他们：“什么规矩？”


    有一个小个子道：“新来的不管什么时间到，入场前必须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入场时候那一男一女也没说什么，当时也没有任何信徒表达过异议……叶漾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这大概是信徒间不成文的规矩，根本不是互助会的规定。


    这些人恐怕是看他们人少想欺负他们。


    叶漾怎么可能任人欺负，立刻硬邦邦地说了句：“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嘿你小子！”


    那高胖子大概没想到叶漾这小鸡仔身板居然这么刚，愣了一下，叶漾趁机挣脱了出来，退开两步平静地望着他们。


    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事情叶漾肯定要偷偷套他们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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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再不济也是掉头就走，不可能和他们多废话。刑天更暴躁些，八成宁可麻烦危机处理部也一定要出了这口气。


    但今天他们是为了调查互助会来的，这些人很可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见叶漾二人不仅不跑，目光还隐隐有些挑衅的意思，几个教徒也生气了，围了上来开始推搡叶漾和刑天。


    一边推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叶漾忍着没还手，只一只手横在胸前阻挡，刑天本想将叶漾护在自己身后，但对方人多，他挡不过来。


    叶漾还在套话：“教主那么伟大，你们说的规矩该不会是你们自己私下定的吧？照你们这么说，那新人岂不是永远都进不去聚会，真是可笑。”


    高胖男人一听，气得又狠狠推了叶漾两下，发现竟然没能推动，顿感大失颜面，本就冲动的人这下更加上头了，居然握紧了拳头一拳照着叶漾脑袋捶去！


    ……


    见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像死了似的，那群信徒一下子不敢动了。


    半晌，小矮子打破了沉默：“教训也教训了，要不、要不就这样吧。”


    其他人立刻跟上：“对对对算了算了。”


    “我也要走了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急事。”


    “那我也……”


    不出半分钟，一群人跑了个精光。


    巷子里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叶漾和目瞪口呆的刑天。


    至于那油头男，早在手电筒晃到叶漾身上那会儿就溜之大吉了。


    好一会儿，刑天才从这荒诞的一幕中抽离，叉着腰无语道：“别装死了，他们都走了。”


    “呃……”叶漾有些尴尬地爬起来。摸了摸连个印子都没留下的侧脸。


    他也不是故意装死的，真的没想到对面这么冲动啊，突然就动手了。


    他虽然力气大，但体重摆在那里，又自恃是妖族毫无防备，人家一拳过来他就直接飞出去了。


    没想到居然被一个人类打成这样，他自己都懵了，震惊之中忘了起身，结果人家以为出人命了，全跑了。


    这下子好了，线索没得到多少，白白挨了一拳。


    *


    “什嘛？！！”巫姐大吼一声，“你被打了？！”


    叶漾和刑天回到公司简单说了说他们这次调查的经过，巫姐一听到叶漾被打了，立刻暴起一通输出：“*&*%&……*￥%&%……（……%！！！”


    叶漾直接听呆了，原来巫姐对于人类男性生理结构知识的了解如此丰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渊博了。


    震惊之余，他那本来就不多的委屈和怨气诡异地平复了。


    “没事巫姐，我又没受伤，倒是借着这件事，也许能推进一下我们的任务呢。”


    巫姐很不爽：“你被打这事就这么算了？[○??｀Д???? ○]”


    叶漾刚想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任务要紧，神出鬼没的龙总却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按住叶漾的肩膀：“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