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又被瞪了。


    为了躲开叶漾的手，玄卢甚至往外跳了一大步，以不符合常理的跳跃力直接跳到半空，越过高高的桌面落在了庄梨的身边。


    “这么厉害？！”申修筠脱口而出，眉毛挑得老高，看玄卢的眼神一下子认真了许多。


    明明看起来还是吃奶的年纪和体型，可这力量敏捷和弹跳力哪一样都非常的强。


    秦至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玄卢厉害的地方还不止这些呢，我已经给他测过，他天赋很好，我要教他化形！让他修炼，还要教他练剑！”


    叶漾眼神一动，有些不确定，刚才是看错了吗？总觉得听到练剑两个字的时候，玄卢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嫌弃，但狗能听懂这个？这念头一闪而过，他也没多想。


    秦至突然抬头：“叶叶，化形你熟，到时候你能帮帮我吗？”


    叶漾当然没什么不愿意的：“没问题，随时可以找——”话还没说完，又被瞪了一眼，直接消音。


    一直漫不经心的庄梨感受到一股热源的靠近，终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只小狗。


    这只狗通顺的毛发黑灰夹杂，耳廓偏大在头顶高高竖起，从正面看更像是狼而不是狗，神情中带着明显的野性。光滑的皮毛下是一身紧实的肌肉，一看就被主人养的很好。


    通身气场就是一只普通的狗，但庄梨那八分之一的九尾狐血统却在不断示警，提示着他这小狗身上强烈的违和感。


    庄梨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突然问道：“还不知道玄卢是什么品种？”


    秦至挠了挠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捡到他的时候我就查了，可惜没查到。应该是个串串吧。”


    庄梨没再说什么，但眼底却泛起了一丝兴味。这狗不简单，总觉得以后会有好戏看了。


    叶漾就没那么多心思了。


    他看到玄卢不仅强壮有力，还聪慧过人，不仅能听懂秦至的各种指令，有时候甚至能举一反三，只觉得这只狗特别厉害，捡到他的秦至也特别幸运。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大和老三好像都不是很喜欢这只狗的样子，都不肯和他玩。


    不过没关系，他很喜欢这只狗狗，他要和狗狗玩！


    酷酷小狗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看着单纯迟钝的百年老妖叶漾被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狗耍到团团转还用眼神鄙视了好几回，却还是一脸高兴地继续下一轮，申修筠终于不忍直视，收回了探究的视线。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忍不住寻找认同：“这个游戏有那么好玩吗？”


    就这么一个你藏我找的游戏，就在这么小小的一方茅草屋里，而且叶漾还一直输，一轮都没赢过。到底有趣的点在哪里啊？


    庄梨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确定地道：“也许……这是动物的天性？”小叶叶也是动物嘛，可能小动物就喜欢这些，他一个主要是人类血统的半妖怎么懂这些嘛。


    他们哪知道叶漾从前根本就没有玩过游戏，所以不管是什么游戏他都会觉得有趣。


    他们就这么玩了大半天，中间还吃了一顿秦至亲手做的山珍宴。


    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是……都不是这山里采的，都是网上买的。


    没办法，这么小小的一座山，除了一些野菜和分辨不出是否能食用的野生蘑菇，真没多少可称得上是美味的山珍。


    不过秦至的手艺很不错，四人一狗都吃得饱饱的，满足极了。


    就连申修筠都不得不承认，他对剑修确实存在一些带有偏见的刻板印象——原来并不是每个剑修做饭都那么难吃的。


    临走前，申修筠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提醒秦至一句。


    “你捡来的那只狗，你还是多注意点吧，别什么都教它。最好能查查它的底细。”


    可惜秦至太迟钝了，根本就没有领会到申修筠的意思，还在维护他的小狗：“为啥，只要他能学会，我什么都愿意教的，这样的好苗子不能浪费啊！而且你看，玄卢这么乖。”


    申修筠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秦至一番，这是瞎了吗？那狗眼里的杀气都要成实质了。


    翻了个白眼，他心想，我再理这个傻x剑修我就是狗！


    *


    转眼间，就进入了12月份。


    四季分明的东洲市终于正式入冬了。


    周一早上没课，叶漾根据庄梨的提醒穿上了羽绒服，天刚亮就从公寓出发。


    刚一打开家门，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视线毫无防备被一个巨大的球占据。


    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球，是人，还是要和他一起去学校的沈冥。


    沈冥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里面不知道穿了多少，最外面是超厚的羽绒服和羽绒裤，还有一条大围巾和羊毛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远远一看，就是个


    叶漾艰难开口：“……沈老师？你还好吧？”难道是生病了吗？怎么穿这么多。


    沈冥的声音闷闷的，从围巾的层层包裹下穿出来：“我没事，走吧。”


    叶漾抬头没找到沈冥的脸，恍惚了一下，原来帅的人就是只露出眼睛也帅得不行哦。


    ……


    公寓走到学校很近，差不多十五分钟，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叶漾总觉得这端路有点长，有点难熬。


    直到进入学校，两人分开后，叶漾才恍然，今天沈冥格外沉默。


    沈冥一直都是个话很少的人，但他其实内心很丰沛。和沈冥熟悉后，叶漾也常常听他说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上学和去研究所的路上，沈冥常常会和叶漾分享些他当年提出新学说并一步步亲自证明的过程。


    这里面有太多不能被常人知道，也不适合和YCG那些老友谈论的细节，沈冥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直到叶漾出现，他才有机会倾诉。


    不仅沈冥沉默，灵蛇居然也一路都没有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漾上着课，难得开始走神，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


    灵蛇每次见面都一定会打个招呼，开两句玩笑，可今天在家门口他居然连出现都没有出现。


    而且，虽然看不到脸，身上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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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也没什么不对，只是流动得慢了一些，但叶漾总觉得沈冥今天的精神好像不太好。


    可一个神明，这片大地上现在唯一的一个真正的神明，难道还会像普通人一样生病吗？


    难道是以前的旧伤？


    “叶叶？叶叶！”


    叶漾猛地回神：“……嗯？”


    李蝉衣把书包往背上一甩，站起身来：“想什么呢，叫你半天，忘了下节什么课啦，再不走来不及去大教室抢位置了！”


    *


    中午回到宿舍，叶漾本想和学长们讨论讨论，可不巧，三个人都不在。


    申修筠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秦至还在训练，庄梨这周在外地有比赛，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叶漾转念一想，突然自嘲一笑：“沈老师可是玄武，商汤大劫都安安稳稳度过了，哪会出什么事啊。”还轮得到他这么一个小妖来担心，真是想太多了。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到了周三，该上沈老师的课了。


    沈冥请假了。


    听到代课老师说沈冥又双叒缀请假了，一周才能见一次沈冥的同学们毫不掩饰地大叹了一口气。


    代课老师很专业，在讲台上认真授课，底下的同学听着听着却开始走神。


    李蝉衣戳了戳叶漾的胳膊肘，小声问道：“欸，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叶漾摇摇头，李蝉衣嫌弃地“啧”了一声：“不是我说你叶叶，大家都是邻居，还是门对门的邻居，你多少也关心一下吧。更何况沈老师那么关注你，对你那么好。”


    “沈老师很关注我？”叶漾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他不是觉得沈冥对自己不关注，只是不知道李蝉衣事怎么知道的。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就不说每周末你们都一起来一起走了，”说到这，李蝉衣挑了挑眉，神秘一笑，“我可是很清楚的，沈老师带你去崔院长的研究所了吧？”


    叶漾眼睛睁得更大了，环视一周，做贼一样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


    李蝉衣装模做样翻了一页书：“这你别管，反正我知道沈老师对你很好，你也得多关心关心人老人家。本来沈老师就体弱，这大冷天的，说不定又生病了。”


    这短短一句话槽点也太多了，叶漾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老人家”、“体弱”、“生病”，难以想象这些词会和沈冥的名字连在一起。


    哦不对，老人家还真没说错。


    哽了半天，叶漾还是没忍住反驳了一句：“沈老师身体挺好，不会生病的。”


    李蝉衣眼睛一瞪，声音也高了一些：“你不信我？别的我没把握，看人体质我可是一看一个准。沈老师明显身体常年虚弱，湿气极盛，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他外表看起来竟像个身体健康的常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代课老师忍无可忍，狠狠瞪了李蝉衣一眼，叶漾赶紧拉了他一下。


    李蝉衣瞬间收声，叶漾却忍不住思索他说的那些话，这才惊觉，沈冥已经三天都没没给自己发过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