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想的，能得你之私语，太玄自是无惧。”


    神圣隐秘在前，知道了又如何，还真有人能劈死自己？


    “呵，当年不见你如此言说!”


    女娲轻啐一声，瞥了太玄一眼。


    “……”


    太玄不敢接话，只是一双眸子越发真诚。


    “你可知我与兄长之来历？”


    女娲寻了一处青石上盘坐。


    “这，洪荒都说，你们是乾坤之气化形。”


    神圣本源，都是隐秘之事，旁人哪能知晓。


    “什么气体，能造化出两位神圣？”


    “兄长乃是天之乾本源化形，我乃是地之坤本源化形!”


    “你猜，我们跟洪荒天地，什么关系!”


    女娲眉眼一挑，俯身而问。


    “天乾地坤本源？”


    太玄心中一惊，神圣多为天地之间本源化形，何曾听闻过天地本身出手，造化神圣出世的。


    “如此说来，你们二位，才是洪荒嫡子喽？”


    太玄心中虽有几分惊讶，但口中却是出言打趣。


    “没错，日后，你当称呼我为帝娲尊主!”


    女娲白了太玄一眼，继续向下讲道：“天地本源并非恒定，然，有其变者，亦有其不变者!”


    “其不变者，乃为天地!”


    “其变者，化为伏羲、女娲!”


    “我与兄长二人，便是洪荒天地之变数!”


    “兄长为天之变数，故天地赐其道果曰天机!”


    “吾为地之变数，故天地赐我道果曰造化!”


    女娲悠悠开口，震的太玄神心惊颤。


    “本源道果，不应是大道雕刻而成嘛？”


    “怎的，又成了天地了!”


    太玄面色颇有几分复杂，感觉自己的世界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你认为天地与大道之间，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他们很友善嘛？”


    “诸神何为？生灵何为？”


    “大道何为？天地何为？”


    “洪荒天地，是盘古大神，砍了大道的子嗣，从混沌手中，硬生生抢来的世界!”


    “你为什么会认为，大道会是洪荒的帮手？”


    女娲面色古怪的盯着太玄。


    “可，大道无灵，大道至公，大道无所不在啊！”


    女娲之言，太过惊悚，太玄有些慌张的寻找着理由。


    “大道确实无灵，大道确实至公!”


    “但，你可曾听闻过绝不会杀生的凡俗猛兽？”


    女娲悠悠言道，似要将太玄的世界一点点的击溃。


    “大道的公平，不止是洪荒之内，洪荒之外亦是大道笼罩之地。”


    “对大道而言，是混沌，还是洪荒没有什么区别!”


    “在大道之中，存在即为合理，但不代表大道，会一直觉得合理!”


    “当整个世界之中，都是混沌之时，却有了一方叫洪荒的世界!”


    “那么洪荒，便是不和谐者!”


    “洪荒，便成了异端!”


    缓了口气，女娲盯着有些怀疑神生的太玄，满意的松了口气。


    “所以，你与伏羲道友，是带着使命降生的？”


    略微梳理一番后，太玄敏锐的注意到了天地赋予道果的女娲二人。


    “不是我们二人，是洪荒众神，众神便如同手中灵宝，俱有因果加身!”


    “你修为能达到这般境界，近乎领跑东方神圣，怎的不明白神圣之因果加身？”


    女娲口含天宪，一字一句，俱是圣言。


    “你与伏羲道友的因果，很难了结？”


    涉及自身，太玄可就明白了。自己身上的因果，自己能享如此清净，付出的代价，委实不算小。


    “神圣者，一为本源，二为道果!”


    “洪荒诸神，本源受乎于天地，道果受乎于大道。天地与大道相互制衡，故而罕有大道之难。”


    “我与兄长则不同，道果与本源，尽数都受于天地，大道对于吾等而言，乃是外人也!”


    女娲幽幽一叹，给人几分唏嘘之感。


    “不，如今就剩我一个外人了!”


    “兄长转天机为八卦之道，自行投入了大道的怀抱!”


    女娲惨淡一笑，在青石上蜷缩起来，小小的一只，怪惹人心疼的。


    “……”


    太玄不语，只是心中明白了一些东西。伏羲为何会有那场劫难，女娲成圣之后，又为何独身而立。


    结合后世一些信息，就连天地与大道之间的结局，也大致有了几分推测。


    “道友，既然这大道如此难修，何不如弃了，专修天地之道如何？”


    “我曾有机会见识守护之道，也曾见过星域文武之道。二者虽在大道之内，却与大道无甚关联，更多依赖于洪荒天地!”


    “你既不为大道所喜，又何苦徒留于此？”


    太玄终是不忍，说了些无意义的废话。


    “那我岂不是彻底成了神圣中的异类，成了诸神眼中的外人？”


    “日后修道不同，谁还会与我并肩!”


    或是感到了女娲的不安，头顶星光都黯淡了几分，不敢见其无助之面。


    “这说的是何话，无论你修何道，你不还是你嘛？”


    太玄也明白了困住女娲之事，一生之路，不见有友，这便是如今的女娲了。


    以其悟性，又岂会不知？


    无非是一颗心在作祟，加之伏羲的放弃罢了。


    天地为其生一友，其友为道斩前尘，方获一场新生!


    又因诸神为其友，以天地道果，强入大道之海。


    修为困顿于此，不复进焉!


    若其欲进一步，则洪荒诸神无以为友。


    若其欲退一步，则天地因果交织，日后必有劫难临身!


    其进亦忧，退亦忧，如何能乐耶!


    “终究是不一样的，伏羲都跑了，这些年常与红云等人，相聚于火云洞!”


    “他怎不把家都搬去火云洞呢？”


    “天地待吾以如此丰厚，又岂敢负天地!”


    “然天地之道独我一人，又岂敢贸然前行？”


    女娲更加孤单了，娇小的身躯好似被无边的道之孤寂笼罩。


    “天地道果之道，大道道果之道，天地道躯之道，当真令人沉醉啊！”


    “我一生机缘无数，也算了解了几分隐秘，如今经你之口，才算是明了浮生之路!”


    “洪荒天地与大道之间，竟是如此这般!”


    “你就没什么代表洪荒天地，引领神圣踏上天地之路的想法嘛？”


    太玄微微一笑，只觉前路漫漫，已然无阻也!


    “何意，你莫要来调侃我!”


    “你之大道修为，引领东方诸神，难道还要去寻这前路漫漫的天地之道？”


    女娲一双神眸凝视，却忍不住带着几分希冀。


    “我若真随你去了，你这帝娲尊主，可要给我些什么补偿啊！”


    太玄言语轻挑，心中泛着几分喜悦之意。


    旁人不知，他还不知嘛！


    这大道之路，洪荒生灵他也走不通啊！


    大罗圆满之境，便到了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