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闫府
作品:《酥心记(美食)》 “甄大人,这是你来姑苏的目的吗?为你父亲的旧主平王?还是新帝授意?十六年前你不过一幼童,怎么会对此事如此了解?”元一终于卸下伪装。
甄闻祁:“我父亲并不知晓。”
那便是天子之意。
“你知道多少事?”元一松了口气,问。
甄闻祁:“没有多少,除去你在狱中与我透露的那个港口,我目前只知道凶手或藏匿在此处,而且此人身份显赫。”
“不止如此。”元一摇摇头,她埋伏在姑苏多年,知道的远比京中人要多,“当年密报所说,剩余敌军人数不过几千,且都是老弱病残,武器也大多为钝刀断剑,平王已撤离,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兵打到弹尽粮绝,无非是有人里应外合,私造兵器试图谋反。”
而今与当年并无二般,元一于一年前便查到那艘用来运送兵器的船属于竹筠轩,他们将东西运至港口,卸货后套上牛皮防水,通过潜水将东西秘密运送到竹筠轩,此处人多眼杂,却恰好能作为掩护,去交易“货物”。
若非闫肃笙一事主动送上门,元一还需再想办法让竹筠轩暴露。
早在初次上门给闫肃笙驱鬼辟邪时,她便看出是药物所致,干脆将计就计。
“当年援兵迟迟未到,过后涉事之人悉数问斩,那人在当年便有通天的权力可以调开军队,沿路设防拖慢行军速度,到如今也该致仕。最重要的是,姑苏城中倒有这样的人物,但是恐怕你没法动他。”
“谁?”甄闻祁问。
“都督邵言。”
怎么可能是他?
甄闻祁不太相信。
他仔细打量坐在他左侧的男人。男人身形健壮,臂膀宽厚,肌肉结实到将衣服填充得异常饱满,气势如狼似虎,除了两鬓略显斑白,一点都看不出已是花甲之年。
邵言这人,当年与甄闻祁父亲一同在平王麾下共事,甄父待人严格、不苟言笑,但邵言确是头脑活络、插科打诨的主,打仗时常以突袭等奇招取胜。
后来平王离世,他也因此郁郁不得志,沉寂了数年,直到年过五十才再次受到赏识,得了军功连升几级官拜镇国大将军,新帝登基后毅然抛下多年经营,卸甲归田。
至于甄闻祁不相信此人为凶手,完全是因为当年平王遇难,邵言绝食明志,请求先帝彻查,差点饿死在家中,闻听此事无人不赞叹其忠心。
若此事为假,那此人演技未免太好了些,连自己都差点搭进去。
“贤侄今日怎么有雅兴邀老夫同游?”邵言虽年迈,但身上那股子痞气却不改当年,同甄闻祁说话时一点架子都没有,倒像是多年至交好友。
今日是七月七,乞巧节。
姑苏城中热闹非凡,百姓游湖赏月,甄闻祁也是借着这个由头递了庚帖,想以此试探一番。
甄闻祁笑道:“伯父说笑了。我父亲与您已有小半年未见,临行前曾多次嘱咐我,至姑苏定要拜访。只可惜前几日因事务耽误了,只好今日邀您来,权当赔罪。”
“这都是小事,公务繁忙嘛,”邵言笑起来中气十足,“可是闫府那个二公子的案子?”
“伯父也有耳闻?”
邵言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是听我夫人提过一嘴。那闫邹氏惯子,她儿子便是在姑苏城里一等一的纨绔,素日里夫人倒总是叮嘱犬子莫要与他走得太近。”
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邵言虽为武将,可说话滴水不漏,不过寥寥数句,便将自家与闫府地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临出发前,甄闻祁才收到闫肃笙与邵言次子交好的消息。
“可我倒是听说,伯父幼子与闫肃笙有些交情……”
“没有的事。”邵言打断甄闻祁,“不过是贪玩,偶尔见过几面。奉之,我如今在姑苏不过是颐养天年,实在是受不得折腾,早就没有当年驰骋沙场的利气了。”
若前一句话是在撇清关系,这后一句倒是像在示弱,邵言恐怕了解些许内情。
可话说到这个份上,甄闻祁也不好再试探。
邵言又说:“若你素日空闲,倒是可以来我府上叙叙旧,至于其余事,我无力,也无心。”
这便是明示了——你想试探的事我知道,但我没办法说,也没办法做,你要查我无权干涉。
同样的,也是排除自己的嫌疑,恐怕邵言选择卸甲归田后在姑苏定居养老,有他的目的。
说话间,有侍女端着膳食进来。
“伯父说的奉之都明白。松鹤楼的画船宴出名,菜式倒新鲜,您多用些。”甄闻祁不再试探,说话语气也柔和下来,“既是叙旧,不如伯父同我讲讲父亲早些年的往事?”
“那是自然。”
二人都默契地不再提闫府的事,席间交谈声、碰杯声不断,偶尔笑声传出,一派其乐融融之象。
而姑苏城另一头,作为议论中心的闫府,却一点节日气氛都没有,气氛沉寂而危险,阴云笼罩在整座宅院的上空,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闫老爷赶回家时,正好碰上崔弗前来交代案情,得知闫肃笙是一时贪玩享乐害死了自己,本就因赶路而疲惫的身体再也不堪重负,一口气被喘上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闫老爷情绪激动倒不是为闫肃笙伤心。他子嗣众多,死了个儿子也影响不了什么,重要的是闫肃笙死得不堪,闫邹氏又把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这对于一个注重形象的商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闫夫人也知道这一点,可眼下不是着急上火的时候,她得想办法让老爷消气,以免有人趁机爬到她头上去。
“夫人,您莫要再伤心,少爷在天之灵看到您伤神,也会不安的。”可她身边的侍从大概看不透这一点,还以为自家夫人头风发作是因为伤心过度,耐心地替她揉着额角。
闫夫人半倚在贵妃榻上,听言睁开眼,厉声道:“伤心,有什么好伤心的。我是怕老爷有什么想法,好不容易甩掉闫肃栩那个祸害,我为他铺路,可他呢?只知道贪玩享乐,浪费我一片好心,还害的老爷冷落我!”
“夫人,我倒有一计。”侍从柔声说。
此话半遮办掩,引起闫夫人兴趣:“哦?你有办法,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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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老爷不是在外面养了几个外室吗?若您想办法让那些个外室怀上孩子,再替老爷将其迎回府上,老爷因老年得子开心,又会赞您懂事、知晓心意,必定对您更加重视……”
“这怎么行?”闫夫人当即否认,“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若那些外室真的生下孩子,难保不会动歪心思,长此以往,等孩子长大,那还有她说话的权力吗?
闫夫人认为此事不可。
侍从却摇摇头,凑到闫夫人耳边,神神秘秘地留下几个字:“去母留子。”
嘭——!
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吓得正在密谋商议的二人一震,皆偏头去看院里发生的事。
一个年纪尚轻的小丫鬟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一看就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脚边狼藉,方形托盘上是跌碎的茶盏,茶水洒了一地。
侍从出门呵斥:“怎么回事?做事这么不当心?惊到夫人,小心你的爪子!”
小丫鬟唯唯诺诺低着头,说:“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惊动夫人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奴婢瞧见屋顶有黑影闪过,速度太快了,以为是……才,才被吓到的。夫人就饶了奴婢这次吧。”丫鬟说到最后,跪下来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说话都带着哭腔。
听言,二人脸色皆变。
实在是前段时间府上闹鬼一事太过玄乎,又没抓到闹鬼之人,故而也有传言,是闫肃笙真的鬼魂回门了。
闫邹氏一个眼神,侍从心领神会,威胁丫鬟莫要乱说便把她放走了。
不过这世上本就没有鬼魂,大多是人为所致。
那道黑影也并非是丫鬟看错,飞速掠过层层屋顶,一直到闫老爷寝屋上来停下,一个翻身,从窗户进了室内。
闫老爷刚转醒,人还虚弱着,却遣退众人,见到来者时虽紧张得吞咽了下口水,但可以见得是早有预料的。
若此刻有人在场,一定会惊讶到说不出话——那个眼高于顶、对人苛刻的闫老爷,在面对黑衣人时,竟不顾自己还虚弱的身体,强撑着爬下床行礼,说话也是毕恭毕敬。
“大人,不知您来此所为何事,可是尊者有事吩咐?”闫老爷弓着腰,室内分明供着冰鉴,并不炎热,可他却出了一身汗。
黑衣人声音冷冽沙哑,像是用药特意伪造出来的,说话时带着一股狠劲,满满的都是威胁:“主人说了,你此次暗示下属擅作主张贩卖禁物,惩罚尚轻。但若再有下次,死的就不是一个儿子这么简单了。明白了吗?”
他分明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但说出来的话却像却像寒冷的冰在闫老爷耳畔仿佛切割,颇为威力。
闫老爷战战兢兢地擦汗,却怎么也擦不完。
“是……是……尊者的话我都记住了。”他抖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还有,近日需低调,运货一事需从长计议,该放弃的东西不要留下。”像是怕闫老爷听不懂,黑衣人语气沉下来,着重强调。
“特别是已经被发现的,那几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