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质问

作品:《难逃

    华灯初上,无数灯光映在水波荡漾的江面上,勾勒出一幅美妙绝伦的夜景画。


    顶楼江景餐厅,靠落地玻璃的位置。


    听荷始终低着脑袋吃饭,不发一语。她对面男人静静地看她,时而指尖敲了敲桌面,听荷只是茫然看过去。


    窗外美景难得,屋内女孩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的心情当然不好。


    她和祝半烟、桑音的矛盾尚未解决,她心里过意不去,虽然逄优介和李叔都劝她忘掉这件事,可她就是忘不掉,有问题就是想解决。私认为,想忘记一件事很难,哪有别人口中的那么容易。


    而且,逄优介强硬地要求她在外面的公寓住,男人甚至想方设法地瞒过家里面的人,她怎样做都无济于事。


    “咚咚咚——”男人反手敲了几下桌面,听荷闻声看过来,逄优介盯着她说:“宝宝,跟我吃饭就这么无聊?脑子里在想谁呢?还是……在想什么事?”


    听荷猛然回神,内心一惊,摇头说:“啊?没有啊,哥,我……”


    视线里男人唇角要勾不勾的,听荷又迅速调整了下表情,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补救道:“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吧。嗯……这里风景真好,谢谢哥带我过来。”


    “哦,累了的话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吧。”男人皮笑肉不笑的。


    视线里女孩又低下头,拿叉子戳着盘子上用来装饰牛排的小番茄,林听荷这人平常挺爱吃番茄的,这会儿都要把番茄戳烂了。


    逄优介心知肚明,却只是笑笑不语。


    放她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有脾气就有吧,过了一段时间总会消停。就像那案板上的鱼儿一样,死前总要扑腾一会儿。


    他总不能一直惯着她吧?


    趁着听荷吃饭,逄优介给李叔发了消息,让他定了离餐厅最近的酒店。


    一直到听荷吃完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吃了挺久,桌上的碟子却没见空,逄优介并没有多说,拉过女孩的手乘电梯下去。


    逄优介:“定了酒店,今晚就在酒店睡。”


    听荷眉头轻皱:“住酒店?不回去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不是说累了吗?我让你早点休息还不满意?”


    他话说得理直气壮,就好像自己是古代皇帝一样,那姿态气宇轩昂,而她不过一个被卖了身、没有人权可言的宠妃,没有一点自由。哦不对,或许她连宠妃都算不上,顶多是皇帝养的金丝雀。


    听荷不服气,却又不得不低下头,轻轻地哦了声。


    她模样乖巧,男人十分满意。


    半个小时后。


    酒店定的总统套房,面积约摸着四百平米左右,听荷刚进去便被吸引了视线,她旁边男人下意识往她这边看,见她小嘴微张、眼眸明亮,一副被惊住的表情,逄优介得意地挺直腰板。


    真如代闻所说,女人最喜欢钱了。他只有多赚钱,林听荷才不会离开他。


    房梁挑高极高,听荷进去时没忍住仰头四处观望了下,后颈倏尔一热,男人掐着她后颈带她往前走,男人步子大,听荷还得小跑着追,不满地抱怨了几句,逄优介又说:


    “明早还去不去学校了?还不睡?”


    “睡觉吗?”听荷问,“就直接睡觉啊?不干点其他什么事吗?”


    男人一道流氓又戏谑的眼神扫过来,“你想干点什么事?”


    听荷被这眼神看得心脏突突跳,急忙攥紧上衣领口,摇头,“不干不干,困了,要睡觉。”


    逄优介嗤笑一声。


    这间套房约摸着四间卫生间、两间卧室,听荷转了一圈才知道的,便随意进了一间卧室的浴室,关上门。


    由着月经来得多,她只是简单地擦了下身子,头发前晚刚洗过,今晚也不用洗,洗完后裹了件睡袍上床睡觉。


    不多会儿,门便被敲响,听荷心脏一沉,还是逃不过。


    下床,给男人打开门,听荷低着脑袋。


    头顶传来男人的质问:“我刚接个电话,你人就跑这了?那间卧室不让你待?”


    “我想逛逛嘛。”听荷咕哝出一句,“看到这间浴室的装修还不错,就想在这洗一下澡。”


    听女孩说完,逄优介眉梢轻挑。怪不得那熟悉的香味又浓了。


    每晚等女孩洗完澡,把人抱在怀里睡,总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似奶香,又不是,还挺助眠。


    听荷怕男人不高兴,先一步绕过他往刚刚那间卧室跑,到那边直接脱鞋上床,把自己盖严实。


    隐约听到男人沉稳浩荡的脚步声,听荷眼睛闭得更紧,想快点入睡。


    脚步声停下,听荷的心跳也跟着放慢,她不确定逄优介是不是就在床边,干脆小心为好,不睁眼,装睡。


    卧室内针落可闻,听荷的心跳又开始加快,呼吸不顺畅,不知过了多会儿,突然一道奇怪的声响打破此等安静氛围,紧接着男人轻笑一声。


    听荷呼吸一滞。


    男人手掌伸来,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原本顺滑的秀发变得凌乱,听荷眉头刚皱起,又听到男人说:


    “行了,起来吃点东西。”


    听荷有点懵。


    这时候肚子又叫了声,听荷没忍住叹口气,听到脚步声渐远,她这才睁开眼,下了床跟在男人后面。


    到客厅的位置,酒店这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将餐摆好。


    听荷伸着脑袋问:“逄优介,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叫我什么?”


    “哥,哥……”听荷在男人看来时笑嘻嘻,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又说:“这是提前准备的吗?”


    “想事情就顾不上吃饭,林听荷,我还能不了解你?”


    了解?


    是啊。逄优介当然了解她,了解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了解她的习性,了解她的情绪……可正是因为男人太了解她,听荷才觉得害怕,那种恐慌存在于她的心底深处。


    晚上睡觉时,男人甚至知她盖不好被子,裸在外面的肩头冷冰冰的,男人眼皮子甚至都懒得抬起,习惯地扯了扯被子给女孩掩住。


    而林听荷不了解逄优介。


    或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听荷梦到自己以后只能被困在逄优介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事业,旁人会看在逄优介的面子上礼让她,却也会背着她偷偷嘲讽辱骂。


    而就在不久的将来,逄优介甚至也会抛弃她,那些曾经暗地辱骂她的人会站出来。


    就比如代书会站在她的面前说她根本不配踏入他们的世界,苗韶仪也会将那时未发完的消息完全地告诉她,说逄优介跟她在一起不过是来了兴致想玩一玩。


    她不过一个用来让逄优介开心的宠物罢了。


    听荷早上被惊醒,从床上坐起来,身边并没有人。


    她犹豫地看了会儿手机,逄夫人发来的一条消息吸引了她的眼球。


    没多会儿,男人便从外面回来,手上拎着早餐,见她醒来还说:“醒了?先洗漱。”


    “哦好。”


    吃早餐时,气氛要比昨日吃晚餐那会儿缓和得多。


    听荷喝了口牛奶后,佯装随意道:“哥,那个……代阿姨给我发消息,问我在这边习不习惯……”


    “她给你发消息了?”逄优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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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眸微眯,却又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抬手过去随意地把玩女孩头发。


    “嗯。”听荷强压住心中的恐慌点头,抬起眼,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我毕业了,想自己出去工作,叔叔阿姨会同意吗?你……会同意吗?”


    听到这问题,男人的动作微顿,逄优介眉梢轻抬:“怎么突然问这个?在我们家不开心,想离开了?”


    男人眼神中带着审视,眸底一抹不悦划过。


    听荷心头一紧,摇头,顺势抱住男人脖子,说:“没有不开心。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会给你和叔叔阿姨丢脸,你们……会不要我。”


    外表慌乱,内心更慌,逄优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不愿意给她任何关于未来的承诺。或许偶然间看到的那些消息,是真的。


    逄优介正准备说话,这时候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听荷余光瞥见备注:母亲。


    逄优介看到备注时,眉头微皱,听荷抬眼便看见他的表情,不是很理解,而逄优介松开她,走到阳台接听。


    距离有一点远,听荷听不清内容,但是能看到男人接电话时恭敬却紧绷的脸,和平日的他完全不一样。


    男人以前在她难过时总会哄着她说不会不要她,可当她说自己做噩梦梦到没人要、梦到自己被抛弃,逄优介却回避了……


    正如她上一次问他为什么选择和她在一起,男人也是敷衍回答。


    听荷不明白,自己之于逄优介,究竟算什么?一个必须由他完全掌控,却不必考虑未来、不必考虑为何在一起、只是为了他开心的宠物吗?


    阳台内外,几步远的距离将两个被无形枷锁束缚的人隔开,听荷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却也前所未有地清醒,她的目标一直只有一个的。


    那就是离开这里。


    逄优介接完电话回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是周遭的气氛却有些冰冷。


    听荷看向他,面容依旧乖巧温顺,问:“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逄优介并没有立刻回答,深邃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女孩脸上,餐厅里温暖的灯光映入他眼帘,却没有一丝温度。


    男人忽而抬手,指尖掐起女孩下巴,指腹悠悠地摩挲女孩细腻的皮肤说。


    “没什么大事,”他唇角似有一抹笑意,声音平稳:“只是我母亲提醒我……”


    在女孩等着后话时,男人话音一止,微微停顿,他居高临下观察着女孩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又说:“她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一栋离学校更近的公寓,手续已经办好,也请了保姆去照顾你。”


    男人字字清晰,听荷闻声心中涌起一阵涟漪。


    可是摩挲她下巴的指尖微微用力,逄优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她说,你不能回宿舍住,家那边又离得太远,住酒店不像话,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固。


    听荷该开心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回逄优介那里和他独处,心跳却跳得很乱。


    逄优介貌似在生气,而逄夫人……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逄优介的手指依然停留在她的下巴上,力道不轻不重地碾着。


    他俯下身,逼近她,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淬着寒芒,唇角那点虚假的笑意也已经散去。


    “属于自己的地方?”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轻得像耳语,“告诉我,宝宝,你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吗?”


    男人目光锁死她,仔细盯着她的表情变化,不容她有丝毫闪躲。


    “是想离开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