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离开
作品:《被夺走身体后他回来了》 “这才几天,为什么又把他气进医院?”
虚掩着的病房门口,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压低声音争执着,形成微妙的对峙状态。
温曜时颓丧地倚在墙上,捂着脸:“他说想搬出去,我也是糊涂,就和他争起来了……”
温柏延沉默地站在一侧,像是凝固的雕塑,他的眼神望着病房的方向,似乎是想透过那层门板,看到病床上苍白瘦削的青年。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来往的医护朝他们投去好奇的视线,又被这几个人身上的低气压给冻到,匆匆收回视线走远了。
“是我的错。”
温曜时和程沨愕然望向温柏延,这位白手起家,素来杀伐决断的温氏掌舵人,向来代表着绝对的秩序和规则,这种承认错误的话,居然会在他嘴巴里冒出来,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我太着急了,没想到秋秋会这么生气。”在两位小辈讶然的目光下,温柏延说完了剩下的话,他的半边身体隐藏在阴影后,让人看不起神色,但身上那股颓然的气息丝毫无法遮掩。
温曜时内心五味杂陈,讷讷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爸……”
两人此刻都极度自责,喉咙像是堵塞住了一般,就连互相安慰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
程沨倒是毫不留情,语气冷得像是镀了一层冰,冷冷地往人心口上扎:“我早就说过了,你们根本照顾不好他。”
温曜时眉头一皱,语气不善:“程沨,你小子说什么风凉话?”
“我照顾了他十几年,从来没出过事!”程沨毫不躲闪,直视温曜时的目光,“秋秋从来都不是任性不讲道理的人,如果和他好好说话,他不会这么生气。”
“我们只是想保护他……”
“你们不要再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来,难道还不够证明吗?”程沨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痛楚和讥讽,“你们所谓的保护,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程沨!”温曜时被他的话戳中,猛地攥起了拳头。
“曜时。”温柏延沉声叫着大儿子的名字,温曜时就如同被泼了盆冷水般,慢慢松开了手。
“哎,你们都堵在门口干吗?”
陈绍黎拿着病历本路过,见着和门神一样的三个人,不由奇道。
他的加入打破了僵局,三人都将神色收敛,温柏延率先问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不过没有恶化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提到这个,陈绍黎的表情也凝重起来,就算对着的是从小就有些畏惧的温柏延,他也没忍住带了些教训的口吻。
“秋年身体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让他生这么大的气呢?还好急救措施做得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温柏延和温曜时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陈绍黎看了,心里也不太好受,语气也放软了些:“家里人吵架很正常,秋年情况特殊,不能动气,你们就哄着他一点嘛!”
“晚点人醒了,你们千万别再刺激他了啊!”陈绍黎见护士推开病房门给温秋年换输液瓶,也不再多说,跟着进门了。
温曜时和程沨也跟了上去。
“程沨,我们聊聊。”
温柏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程沨的脚步刹时顿住。
……
温秋年悠悠醒转,还未睁开双眼,就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胸口的剧烈疼痛已经消散,但还是闷闷的喘不上气,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连抬个手指都费劲。
他早已习惯这种发病后的感觉,只是有些遗憾,现代医疗的技术还是高超,又让他死里逃生了一回。
他的眼皮颤了颤,艰难地睁开了眼,顿时对上了三双满是血丝,写满担忧的双眼。
烦,全是他不乐意看到的人。
温秋年又把眼睛闭上了,费力地侧身,不愿意看他们。
他这赌气的举动让人看了心里又酸又软,见温柏延和温曜时都迟迟不敢和温秋年说话,怕又惹他生气,程沨顿了顿,上前温声问道:“秋秋,醒了?胸口闷不闷,想不想喝水?”
回应他的是温秋年将被子一把掀起,蒙住脑袋的动作。
程沨看着那团小鼓包,又靠近了些,低声道:“秋秋,你爸爸和哥哥同意你搬出去了。”
雪白蓬松的被子里这才迟疑地钻出个小脑袋,温秋年无意识地歪了歪头,疑问道:“真的?”
“是真的。”温柏延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望向温秋年的目光里有化不开的痛色,很快就被敛住,柔声道,“但是宿舍条件不好,你的身体需要静养,家里在美院附近就有房子,很安静,打扫一下就能入住。”
他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你一个人住我们不太放心,程沨的学校也在附近,让他一起搬进去照顾你好不好?”
温曜时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看着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硬生生忍住了。
听了这话,床上的小鼓包猛地一动,温秋年扔出一个软枕砸向程沨,嫌弃的意味十足:“谁要他照顾了?我不和他住。”
温曜时现在是一点也看不得温秋年不满,刹时从沙发上站起,恨不得什么条件都答应。
程沨的手背在身后给他打了个手势,他才不情不愿地闭嘴,看这人能有什么招数。
程沨站在原地,任由他将软枕砸到自己身上,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声线平稳:“秋秋,刘伯不放心你出去住,想跟着照顾你,但他年纪大了,晚上和我们一起守到半夜就熬不住回去了,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他操劳。”
“那房子空了很久,虽然住进去之前会有人收拾好,但是日常也需要打扫清理,秋秋愿意让不熟悉的人经常进出做这些事吗?”
程沨再了解温秋年不过了——他娇气、挑剔,对私人空间有很大的占有欲,讨厌陌生人侵占空间,当初连头发不愿意给别人碰,天天等着程沨帮他扎。
果然,温秋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程沨注意到之后,乘胜追击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你就把我当空气。”
“圈圈我也会带回去,这样你随时都能见到它。”
他说完后,病房内陷入了沉默,站着的三人屏心静气,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好一会儿,被子里才传出闷闷的声音:“随你便。”
顿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
温秋年又在医院住了三天,才被批准出院。
151在他脑海里长吁短叹:“你不能再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了,多难受呀。”
“你少管我。”今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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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秋年搬出去的日子,他难得地心情愉悦,看着刘伯指挥佣人们收拾东西,“反正折不折腾我都没几天好活,早点死还能让你早点解脱。”
151蹦起来反驳:“不是这样的,我的资料库里有很多人类文献,都说生命高于一切,只要活下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温秋年懒得和这个蠢兮兮的系统废话,自动屏蔽脑海里的声音,走到房间里看他们收拾,像只高傲的猫,开始巡视领地。
“小少爷,真的一定要搬走吗?”刘伯用有些苍老的手帮温秋年理了理碎发,眼底尽是不舍。
温秋年抱住刘伯,心底也有些五味杂陈,趴在他肩上闷闷道:“刘伯,我会回来看你的。”
他这么一说,刘伯反倒更难受了,想到他看着温秋年长大,这孩子根本就没怎么离开过他的视线,不由得有些哽咽:“小少爷,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把自己折腾生病了……”
“刘伯,我会照顾好秋秋的。”程沨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圈圈走了进来,认真对刘伯承诺道。
刘伯也是看着程沨长大的,对他很放心,那颗悬着的心也松动了些许,拉着他叮嘱。
“小少爷不爱吃饭,还有,他小时候画起画来,觉都不睡的,小沨你帮我看着他点……”刘伯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堆,对着程沨认真的目光,又有些发愁,“我知道你这孩子最爱惯着小少爷,但在这些事情上可不能心软啊!”
“嗯,秋秋很听话的,刘伯您别太担心。”程沨余光看到某人表情很臭,大有一副即将炸毛的模样,立刻出言安抚。
温秋年这才冷哼一声,带着圈圈玩去了。
要搬走的东西很多,但收拾的速度也快,小半天就整理好了,一起打包先行运输走。
程沨和温秋年抱着圈圈往门口走去时,司机也早已等待多时。
温柏延和温曜时不知何时也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气压很低。
温曜时挤出个干巴巴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温秋年:“秋秋,哥哥想你的时候,可以去看看你吗?”
温秋年垂下眼睫,什么也没说,温曜时看懂了他沉默的拒绝,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失落,强颜欢笑道:“没关系……有事记得给哥打电话。”
比起大儿子,温柏延的话就少了很多,他望着温秋年的身影许久,最终只化为一句:“秋秋,好好照顾自己。”
“温秋年,我检测到,与家人微笑并拥抱,任务进度可以提升2%……你要试试吗?”151在他脑海里小声道。
温秋年的手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但还是果断拒绝:“不试。”
他转过身,率先上了车,程沨抱着圈圈朝温家父子微一颔首,紧随其后。
车门一关,司机就踩下油门,透过车窗,温柏延和温曜时的身影急剧缩小,很快就模糊成两个黑点,下一秒,就连偌大的温家别墅也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车子启动的瞬间,温秋年以为自己会激动,会兴奋,他在这场与父兄的战役中,取得了彻底的胜利,终于得以挣脱束缚,奔向属于他的自由天地。
但并没有。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茫然,他像是一只在温室里豢养了数年的金丝雀,一朝脱离囚笼,却不知该飞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