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穆迪教授


    一句话犹如一粒石子，瞬间激起了千重浪，原本鸦雀无声的教室一下子从各个角落里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穆迪教授的那只魔眼转来转去，审视着全班同学，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番话带来的效果。


    “伯莎·乔金斯？”一向很少在课堂上反驳老师的格温德琳第一个提出了问题，“是那个失踪的……她是遇到了黑巫师？”


    “没错，”穆迪教授的那只正常的眼睛紧紧盯着格温德琳的脸颊，格温被似乎他盯得有些窘迫，多丽丝坐在她的前面，听到了她一下子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你是安德森对吧？”


    格温怯怯地点了点头。


    “当然……当然……我对你有印象，”穆迪教授说，“我和你爸爸可是老朋友，你爸爸当年也是非常优秀的傲罗，他最近还好吧？”


    “我……我想挺好的。”格温说，声音有点颤抖。


    “可是教授，”多丽丝想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之前韦斯莱先生也只是说魔法部派人去找了她，但似乎没有一个人说清楚过伯莎到底发生了事情，因此她举起了手，在得到穆迪教授的许可后，她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没有人说过伯莎遇到了什么，所有的报道说的都是她失踪了，您为什么能确定她是遇到黑巫师了呢？”


    有那么一瞬间，多丽丝仿佛在穆迪那张满是皱纹、伤痕累累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讶之色。他那只魔眼突然不转了，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多丽丝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穆迪的魔眼能看穿她的思想。


    “很好，非常犀利的问题，”出乎多丽丝的意料，穆迪教授大大表扬了她一番，“给格兰芬多加十五分，头脑非常敏锐，金塞拉小姐，你有考虑过成为一名傲罗吗？”


    “噢……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过。”多丽丝惊讶极了，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正如我所说，”穆迪教授终于把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收了回来，多丽丝大大松了一口气，“敏锐的判断力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金塞拉小姐忽略了一个问题，乔金斯的事件在调查当中，有些信息并不能够及时对外报道，傲罗们的工作绝对是有进展的，只是因为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所以对《预言家日报》暂时封锁了一部分消息。”


    “穆迪教授简直太酷了！是不是？”下课之后，艾琳娜一脸兴奋地说，“想想他身经百战，现在来叫我们黑魔法防御术，一看就非常可靠，简直是我最喜欢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了！”


    “终于不是洛哈特了吗？”多丽丝揉了揉被艾琳娜拍痛的肩膀，嘟囔着说。


    “总之，我会期待接下来的每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艾琳娜说，“走吧，格温，我想看看今天午饭有没有我喜欢的椒盐牛肉。”


    “好吧，这次我不得不赞成她了，”杰奎琳开玩笑般地叹了口气，“我确实觉得在穆迪教授的课上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也是，”金妮说，“我爸爸之前对他的评价也一直很高。”


    “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多丽丝说，“尤其是他盯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拜托，你想太多了吧，”金妮说，“你可是今天唯一一个被他表扬的学生啊，他还说你有当傲罗的潜质呢。”


    “是啊，”杰奎琳也附和道，“至于那只魔眼，我感觉很多人都不会觉得舒服，毕竟长得太吓人了。”


    “是啊……但愿吧，”多丽丝说，“我们也去吃饭吧，下午还有变形课呢，我还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她们走到格兰芬多的餐桌旁边的时候，发现早早下了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同学们的脸上全都带着疲惫的神情，罗恩的袍子甚至烧焦了一块，他正有些烦躁地用魔杖点着那块烧焦的地方——结果烧焦的部分变得更大了。


    “是这样，”赫敏干脆地说，用自己的魔杖快速地点了一下烧焦的地方，“修复如初。”


    “可算知道你为什么要祝我们好运了，”多丽丝在哈利的旁边一坐下来，哈利就朝她露出了苦笑，“是不是海格提前给你看了炸尾螺。”


    “是啊，”多丽丝说，给自己拿了一些烤土豆，“幸好我们不用处理那些东西，看着就很头痛。”


    “问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养，”多丽丝说，“他还说要和你们一起研究的，研究的如何啊？”


    “别提了，”哈利疲惫地说，“他准备的那些东西没有一个是炸尾螺吃的，它们只会把那些东西都烤熟。”


    多丽丝看到哈利的表情，差点被土豆噎住：“他当时还跟我说你一定会喜欢的来着。我当时都没好意思和他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话说穆迪教授怎么样？”哈利问。


    这就又回到多丽丝比较头疼的问题了，全班同学好像只有她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之感，其他人都对穆迪教授崇拜得不得了，她不禁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又让她很难相信这是错觉。


    还没等她做出回答，弗雷德和乔治就沿着格兰芬多的餐桌走了过来，坐在了罗恩旁边的两个空位上，毫不客气地拿过了桌上的一盘黄油面包。


    “穆迪那家伙简直酷毙了，”弗雷德说，“我们今天早上第一节上的就是他的课。”


    “怎么说？”罗恩一脸期待地问。


    “他真懂啊。”弗雷德说。


    “懂什么？”多丽丝不知道穆迪给六年级的学生们上课都说了什么，同时对于穆迪教授的疑惑又让她迫不及待地想听听弗雷德和乔治对他的看法。


    “懂在外面做活是怎么回事。”乔治用他故意捏出来的高深莫测的语调说。


    “做什么活？”哈利问。


    “打击黑魔法啊。”弗雷德说。


    “他什么都见识过。”乔治说。


    “我们要到星期四才有他的课呢。”罗恩兴致勃勃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他的课程表，看了一眼之后，又无比失望地把它塞了回去。


    多丽丝把涌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果真是她的错觉吗？连弗雷德和乔治这样具有“反叛精神”的人都觉得穆迪很好，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下午的变形课，麦格教授先是一个个地点评了他们交上来的变形课的作业，又接着课上所说的有关阿尼马格斯的内容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敲打。


    “我需要提醒你们，”麦格教授严肃地说，“阿尼马格斯是O.W.Ls考试中的重点和难点，我希望各位都能够认真看、认真做笔记，否则，如果考试通不过的话，我是不会允许你们进入变形术的提高班的。”


    “可是我们还有两年才要参加O.W.L考试呢。”底下响起了不满的声音。


    “我希望你们重视起来，哈特莫小姐，”麦格教授皱了皱眉，“不要一位O.W.Ls考试还远就这样放松警惕。”


    关于阿尼马格斯的内容让多丽丝感到非常新颖，尤其是练成阿尼马格斯所要遵循的那些严格到近乎变态的条件更让她想入非非。她不禁联想到小天狼星、她的父亲（虽然她现在想到这儿还是要稍微顿一下才能习惯过来）、还有那个卑鄙的叛徒小矮星当年是靠什么样的意志力才把这些条件一一达成了的。


    麦格教授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虎斑猫，全班一下子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那只虎斑猫长得非常秀气，眼睛周围的花纹还隐约能看出麦格教授所戴的方形眼镜的轮廓，她刚刚一直在想别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手边的那个登记在册的阿尼马格斯的名单里，“米勒娃·麦格”的名字就写在第一个。


    麦格教授又一下子变了回来，似乎对眼前的局面感到很满意。


    “当然，我们不排除会有一些未登记在册的阿尼马格斯的存在。”麦格教授说。


    “所以以后出门碰到什么小动物，都要留心它可能是某个没能循规蹈矩的巫师变的。”杰奎琳小声地说，多丽丝又忍不住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小天狼星的阿尼马格斯形态的时候，不正是把他当成了一条普通的狗，还摸了它的头好几下吗。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笑，幸好小天狼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不然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得脸红成什么样。


    或许是麦格教授的变形太过震撼，多丽丝暂时把上午的疑惑抛在了脑后，等她和杰奎琳因为半路被夏洛特拦住、听她说教了好一番之后终于赶到门厅等着进礼堂吃晚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才重新提醒了她。


    “又一个人体变形术！”艾琳娜兴冲冲地穿过人群，硬生生地把她们俩拽了过去，“你们简直不敢相信你们错过了什么。”


    多丽丝有些不情愿地被艾琳娜拽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并没有看见什么所谓的人体变形术，她只看到了本该顶着一头柔顺的金发的德拉科·马尔福变得乱糟糟的发型、他通红的脸和——多丽丝怀疑自己看错了——有些泪汪汪的眼睛，以及站在中间那块空地上看起来又生气又无奈的麦格教授和仍在情绪激动地对马尔福进行着言语上的教育的穆迪教授。


    “发生什么事了？”多丽丝踉跄着站定，这才发现自己站到了哈利的旁边。


    “马尔福，”哈利小声对她说，“穆迪教授刚刚把他变成了一只白鼬，麦格教授又把他变回来了。”


    “什么？”多丽丝很震惊。


    “阿拉斯托，”麦格教授无奈地说，“我想邓布利多教授应该跟你提过吧，我们从不使用变形术来惩罚学生。”


    “我想他大概提过吧。”穆迪的两只眼睛都没有看麦格教授，那只正常的眼睛盯着地面，而他的那只魔眼仍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却在看到她和哈利的时候停了下来，多丽丝觉得后脖颈传来一阵凉意。


    “My father w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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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ar about this! ”马尔福——这是多丽丝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狼狈——有些怨恨地看着穆迪教授，朝克拉布和高尔挥了挥手，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这是威胁吗？”穆迪教授仍然紧追不舍，朝着马尔福离开的方向大声喊道。


    “阿拉斯托！”麦格教授警告地喊了一声，可穆迪似乎没有听见，她不得不提高了音量，“阿拉斯托！”


    穆迪教授这才罢休，有些局促地挥了挥手。


    “都进去吃饭吧，别堵在这。”麦格教授严厉地对着哄笑的学生说，学生们听话地进去了，可是笑声明显更大了。


    “穆迪教授到底为什么要对马尔福施咒？”多丽丝问。


    “德拉科·马尔福，一只跳来跳去的大白鼬……”罗恩说，“想想吧……”


    “倒是因为他自己活该，”赫敏说，“非要说罗恩的爸爸妈妈的不是，不过……用变形术确实过分了点。”


    “赫敏！”罗恩有些责怪地说，“你在破坏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分钟！”


    “就是这篇。”赫敏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好像她也差点被逗笑了，她从帕瓦蒂·佩蒂尔那里借来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把其中一条非常不起眼的报道指给多丽丝看：


    魔法部又出新乱子


    看来魔法部的麻烦似乎还没有完，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这样写道。最近，魔法部因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中未能有效维持秩序，以及仍未能对其一位女巫师官员的失踪作出解释，一直受到人们的批评。昨天，由于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阿诺德·韦斯莱的怪异行为，又使魔法部陷入新的尴尬境地。


    “就是这个了，”赫敏说，“马尔福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然后穆迪教授就插进来了，狠狠教育了他一通。”


    可是多丽丝的关注点不在这里。


    “未能对其一位女巫师官员的失踪作出解释……”她喃喃地念着这句话，“可是穆迪教授说了他们是有进展的呀。”


    “什么？”哈利好奇地问。


    多丽丝简单地把上午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虽然他是说了有的时候不会把一些未确定的信息透露给外界，可是舆论都发展成这样了，还一点不作解释……这能说得通吗？”


    “他真的确信乔金斯是被黑巫师抓了？”哈利问。


    “他说傲罗们的进展是这样的，”多丽丝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但可能是信息不确定吧，他说有的信息暂时不能透露给媒体。”


    “那这能解释得通啊，”赫敏说，“要是透露出去的信息是错的，那会比什么都不透露还要麻烦的。”


    “而且穆迪是非常有经验的傲罗，”格温德琳说，“我觉得相信他是没错的，而且他刚刚确实……挺有正义感的。”


    “对了，格温，”多丽丝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爸爸有说过关于这件案子的什么信息吗？”


    “没有，”格温沮丧地摇了摇头，“他已经不在傲罗办公室了，乔金斯的案子也不归他们组管，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多丽丝暂时被他们说服了，可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更强烈了，她甚至觉得面前的那些美味佳肴都变得寡淡无味了。


    “快写吧，”晚上，多丽丝和哈利带着他们的课本来到了图书馆，“你不是说伍德后面几天都要训练吗？那就这两天能多写一点就多写一点吧。”


    “是啊，”哈利索然无味地翻看着他的魔药课本，“月长石粉末的特性以及它在制药方面的用途……开学第一天晚上就要写魔药课作业，真倒霉……”


    “看这个是没用的，波特，”背后突然响起的粗声粗气的声音把他们俩都吓了一跳，“这类论文要写好，我建议你去那边的魔药书区好好找找。”


    多丽丝和哈利回过头去，穆迪教授正盯着他们面前摊开的羊皮纸。


    “一起学习？”穆迪的魔眼转了一下，问道，“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用功？还不是同一个年级的？”


    “噢，是啊，”哈利说，多丽丝在桌子下面拉了拉他的袖子，她并不是很想和穆迪教授这么近距离地说话，可哈利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是朋友嘛。”


    “不错，”又是和上午如出一辙，穆迪教授大大表扬了他们两个，“我相信你们会取得好成绩的。”


    说完，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图书馆。


    “怎么了？”哈利终于注意到了多丽丝的小动作，他奇怪地问。


    “没怎么，”多丽丝叹了口气，“就是不太想和他搭话。”


    然而，事与愿违，星期五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结束后，多丽丝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去参加夏洛特早就安排好的训练，却被穆迪教授叫住了。


    “金塞拉小姐，能请你到我的办公室喝一杯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