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那种久违的被庇护、被重视的感觉让孙小栀几乎想哭。


    她咬住嘴唇，用力点头。“我会听话，我一定会努力，不给你添麻烦……”


    “傻丫头。”明飞轻叹一声，从茶几后绕到她身边坐下，用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以后我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想做的直接跟我说，不用怕，也不用藏着掖着。”


    孙小栀红着脸抬起头，看见男人近在咫尺的侧颜，那种成熟可靠、无所畏惧的气场让她心跳加速。


    一股莫名其妙的小鹿乱撞从胸腔涌出来，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


    “谢谢你，明哥……”声音细若蚊蝇，却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依赖。


    明飞低头看了眼时间，轻声叮嘱：“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饿了吧？我给你订点吃的。”


    孙小栀怔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兽，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谢谢明哥。”


    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浴室门关上的一刻，水声哗啦啦落下。


    明飞收回目光，拿起手机走出房门。


    他步伐很快，下楼时顺手理了理袖口，那种久违的责任感在胸腔里翻涌——有人需要依靠，他就必须撑起一片天。


    酒店大堂灯火通明，前台小姐微笑着迎上来。


    “先生，需要帮忙吗？”


    “麻烦两份晚餐，要一样的。”他报上房号，又补充一句，“清淡一点，有开胃菜和养胃汤。”


    他面无表情地把其中一份晚餐收入系统空间，只留下一份端在手里。


    电梯抵达顶层。


    他敲响苏晴房间门，没有多余寒暄，把饭盒放到茶几上，一股温热气息扑面而来。


    苏晴披着真丝睡袍坐在沙发里，长发松散垂落肩头，美艳中带着疲惫。


    她瞥了明飞一眼，嘴角勾起笑意：“怎么没去陪你的小情人？就不怕她晚上睡不着？”


    明飞懒得搭理她，将饭菜摆好，一碗粥、一盘蒸蛋、两道素菜，还有切成薄片的小米山药。


    “别贫嘴，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些对肠胃好。”


    苏晴盯着那碗粥愣了两秒，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叹气，却又强作镇定：“你倒挺会照顾人，现在连饮食都安排得这么周到了？”


    “少废话，”明飞拉过椅子坐下，“赶紧吃，还热着呢。”


    苏晴没动筷子，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俯身过来，在他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行啊，你现在越来越会讨女人欢心了，是不是？”苏晴语气里有点调侃，但眼底却藏不住柔情。


    明飞没接茬，只是顺手替她把碗推近些。“吃吧，再不吃凉了。”


    刚夹起一筷子蒸蛋，她手机屏幕亮起，一串急促震动划破夜色寂静。


    苏晴皱眉，看也没看明飞一眼，就接通电话。


    “喂？嗯，我让财务核查过了，你让他们别乱动账目。对，对，我知道，你别急……”


    电话那头显然还在喋喋不休，她脸色越来越冷，从沙发坐直，到最后干脆抱臂站起来踱步。


    一串又一串的数据、合同、流程从她嘴里蹦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感。


    明飞没吭声，只是默默替她把饭菜盖住保温。


    窗外夜风吹进来，他忽然觉得这女人比任何时候都孤独。


    哪怕拥有万贯家财、公司，也逃不开这些琐碎与压力。


    电话终于挂断。苏晴揉揉太阳穴，无力地靠回沙发。


    “真烦，这群人一天到晚除了催钱就是扯皮，公司最近要死要活，大环境也不好，本来想着出来散散心，这破事还是甩不开……”


    她声音低哑，指尖微颤。


    那副强势女总裁外壳，此刻仿佛裂开一道缝隙。


    明飞没急着劝慰，而是静静注视她良久，然后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整个人陷入自己的胸膛。


    “要是真怀孕了，就找个信得过的人替你管公司，你安心当幕后老板，该玩玩该歇歇，公司亏多少我补多少。有我在，不可能让它垮掉。”


    苏晴愣住，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钱多烧脑袋坏掉了？以为做生意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吗？说亏多少补多少，你以为这是买糖葫芦啊？”


    嘴上这么说，可眼眶却莫名有些发酸。


    这个男人，总能用最笨拙直接的方法让人卸下防备。


    “而且这公司，是我爷爷拼命拼出来的。我不能说丢就丢，也不能随便交给别人，我还没那么容易认输。”


    明飞低低笑了一声，把下巴搁在她发顶。


    “随你，不过以后有事记得跟我说。不管亏多少，都有退路，不用一个人死扛。”


    苏晴闭上眼睛，在他怀里安静了片刻，然后才低声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如果真怀孕了，要怎么跟昭雪和元霜解释……”


    话音未落，她苦笑摇头。


    “现在还不是说开的时候，这事太复杂，说早了反而不好。”


    “等以后实在瞒不住，再慢慢解释吧……只是，她们能不能接受，我真没底。”


    明飞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地敲了两下，眉头皱得死紧。


    苏晴的担忧，他何尝不是日日夜夜地琢磨？


    姜昭雪、姜元霜，那双姐妹的笑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心口像被什么堵住。


    “你别看我，其实我也没想好。”


    他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要真有那一天，我怎么跟她们开口？小雪单纯得像张白纸，元霜嘴硬心软，她俩……唉。”


    苏晴侧身靠近，声音柔下来许多：“还没发生的事，你瞎操什么心？一步一步来呗，到时候再说。人生哪有全盘计划好的？”


    她轻拍他的肩膀，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可眼底深处还是藏着不安。


    明飞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低声：“可我怕你委屈，也怕对不起她们。”


    空气沉默了一瞬，只剩窗外江城夜色流转。


    苏晴忽然笑出声：“行了吧，你这人就是太容易自责。我都还没矫情呢，你倒先愧疚上了？”


    明飞叹气，把话题扯回现实：“公司这摊子事，要不真的找个人帮你分担吧？你就负责享福、备孕，还有陪着我。”


    一句陪着我，像是无意间泄露出的渴望。


    他眼神认真得让人无法忽视。


    苏晴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没有立刻反驳。


    这些年风风雨雨，她早已习惯独自扛起所有。


    可现在如果真有人能为自己兜底，她又何必死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