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没有声音。


    没有冲击。


    甚至没有任何物理层面的变化。


    但就在那血色光纹亮起的瞬间，赵文武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猛然凝固了。


    他的大脑，仿佛被一根烧红的、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地、毫不讲理地刺了进去！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


    不是头痛，不是撞击，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撕裂感！


    他的思维，在这一刻彻底停摆。


    他那精神世界，在这一记无形的【凝神刺】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视野中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旋转，变成了光怪陆离的色块。


    耳边响起了无数尖锐的嘶鸣，仿佛有亿万只厉鬼在他的脑海中同时哀嚎。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赵文武的喉咙深处挤出。


    他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妖法？"


    他那身足以硬抗子弹的护体内劲，因为失去了精神的控制，在这一瞬间变得紊乱不堪，如同一层即将破碎的蛋壳，布满了致命的裂痕。


    闻人牧看着疯狂的赵文武。


    就是现在！


    闻人牧从另一根柱子的阴影中暴起！


    他全身的骨骼发出一阵清脆的爆响，体内那股由《九天玄女经》修炼出的、虽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灵力，被他毫无保留地调动起来，疯狂地涌向他的右拳！


    他的拳头上，亮起了一层淡淡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莹白光华。


    那光芒，与赵文武那霸道刚猛的内劲截然不同。


    闻人牧的身影，如同一道离弦之箭，撕裂了黑暗，直扑那个因为剧痛而陷入僵直的赵文武。


    他的目标，是对方因内劲紊乱而变得脆弱不堪的胸膛！


    这是一场豪赌！


    赵文武胸前的玉佩突然闪烁。


    他终于从那神魂撕裂的剧痛中，挣脱出了一丝清明。


    他看到了。


    他看到那个一直被他视为蝼蚁的小子，正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速度冲向自己。


    他看到了对方拳头上那层诡异的白光。


    危险！


    极致的危险！


    他想要调动内劲防御，想要闪避，想要反击！


    可他那混乱的经脉，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响应他的意志！


    他的身体，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凝滞与迟钝！


    就是这千分之一秒的破绽！


    闻人牧的拳头，到了。


    轰！！！


    蕴含着灵力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赵文武的胸口！


    “噗——！”


    赵文武发出一声充满了不敢置信的闷哼。


    他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在他的胸膛内轰然炸开，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然后猛地一捏！


    整个人，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中。


    他双脚离地，身体弓成了虾米状，口中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向后倒飞出去！


    砰！


    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十几米外的一根水泥承重柱上。


    坚固的墙体，被这股巨力撞得蛛网般龟裂开来，无数的灰尘簌簌落下。


    赵文武顺着墙壁滑落在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萎靡了下去。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微微塌陷下去的胸口，感受着体内那股正在疯狂肆虐的异种能量。


    他的眼神里，不再有半分的轻蔑与傲慢。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茫然，与深深的不解。


    他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诡异。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的。


    他缓缓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个正站在不远处，扶着柱子剧烈喘息的年轻人。


    “那……那不是内劲！”


    赵文武的声音沙哑，充满了震惊与不甘。


    “你用的……到底是什么妖法？！”


    闻人牧没有回答他。


    此刻的他，也并不好受。


    催动【凝神刺】，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精神力，让他大脑阵阵刺痛，眼前发黑。


    而刚才那倾尽全力的一拳，更是将他体内好不容易修炼出的那点灵力，消耗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酸软，四肢百骸都传来一种被掏空的虚弱感。


    但他赢了。


    他扶着柱子，强行压下体内的翻腾，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冷冷地看着地上那个已经失去再战之力的古武宗师。


    然而，赵文武眼神中的惊骇与不解，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疯狂，更加暴戾的杀意！


    他笑了。


    笑得凄厉而又癫狂。


    “妖法……”


    “原来是妖法……”


    “哈哈……哈哈哈哈！”


    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像是彻底陷入了疯魔。


    “很好！”


    赵文武猛地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闻人牧。


    “你很好！”


    “你成功地……惹怒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抬起手，用一种极其诡异的手法，在自己胸口的几处大穴上，狠狠地拍了下去！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这口血，却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暗红。


    随着这口血的喷出，赵文武萎靡下去的气息，竟然以一种不正常的姿态，开始疯狂地暴涨！


    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充满了毁灭与不详气息的能量，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他周围的地面，寸寸龟裂！


    他身上的黑色唐装，被这股暴走的能量，撑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血色纹路，整个人看起来，不似人，更似鬼！


    赵家秘法——【燃血功】！


    一种通过燃烧自身精血与生命，在短时间内换取超越极限力量的，同归于尽的禁术！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每站起一寸，他身上的气势就暴涨一分。


    那双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理智，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想要将眼前一切都彻底撕碎的毁灭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