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下百人,再挫胡党
作品:《洪武御史:老朱,这锅不能这么背》 火把的光线下,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全是穿着粗布囚服的吏员,有的靠在墙上,有的蜷缩在角落,个个衣衫破烂,胳膊腿上全是伤口,有的伤口还在流脓,脸上沾着泥和血,眼神里满是绝望。
听见动静,他们缓缓抬起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盯着洞口。
“有……有人吗?”最靠近洞口的一个老吏员颤巍巍地开口,声音哑得像破锣,“是来救我们的吗?”
“是!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沈清趴在洞口,把火把往下递了递,“别慌,我们这就放梯子下去!”
士兵们赶紧搬来木梯,顺着洞口往下搭。沈清让人先送下去两筐干粮和水,看着吏员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揪得慌——
这些人不知道被关了多久,手里的饼子啃得太急,差点噎着,有人甚至连掉在地上的渣都捡起来塞进嘴里。
“慢点吃!还有!不够再拿!”沈清喊着,又让人抱来几床旧棉絮,“先裹上,别冻着!”
等吏员们稍微缓过劲,沈清才问:“你们一共有多少人?被关在这儿多久了?”
“回大人,我们……我们有一百零三人。”老吏员抹了把眼泪,“十六那天在黑石岭被截杀,我们没来得及跑,就被他们抓进这地窖,已经关了三天了,每天就给一碗水,没给过吃的……”
“这群畜生!”校尉气得踹了一脚地窖门,“竟敢把人关在这儿等死!”
沈清没说话,心里的火气却烧得更旺。
他蹲在洞口,对里面的吏员说:“我是都察院御史沈清,专门来查截杀案的。胡三他们已经被我们抓了,你们放心,我这就带你们回南京,还你们一个公道!”
“沈御史?”一个年轻吏员突然抬起头,眼睛亮了,“是不是那个救了空印案两千弟兄的沈御史?”
“是我。”沈清点头。
地窖里瞬间炸开了锅!绝望的眼神变成了希望,有人甚至哭了出来:“我们以为没人会来救我们了!沈御史,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先别说这些!”沈清赶紧让士兵加快速度,“身体能走的先上来,不能走的我们抬上来,医官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都给你们治伤!”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院子里全是忙乱的脚步声。
能走的吏员扶着梯子往上爬,士兵们在下面托着;走不动的,就用门板做成简易担架,两人一组往上抬。
医官带着药箱跑前跑后,给伤口涂药膏、包扎,还熬了热姜汤,一碗碗递到吏员手里。
沈清站在旁边,看着吏员们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还好赶上了,要是再晚一天,这些人说不定就真的没了。
当天晚上,沈清让人在清风寨搭了临时帐篷,让吏员们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安排了十辆马车,每辆马车里都放着棉絮和伤药,医官也跟着随行,小心翼翼地把吏员们往南京送。
一路上,吏员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胡三等人的恶行全说了出来:“他们抓我们的时候,说‘胡相说了,留着你们也是祸害’!”“还逼我们画押,说空印案是我们自己串通的,我们不画,就用鞭子抽!”“那胡三还说,就算你们逃出去,也没人敢动胡相一根手指头!”
这些话,沈清都让吏员们记下来,写成证词——这可是扳倒胡惟庸的重要证据。
五天后,马车终于抵达南京城。
刚到城门口,就看见锦衣卫指挥使带着人在等着,见沈清回来了,赶紧迎上来:“沈御史,陛下在奉天殿等着呢,让您一回来就带吏员和证据过去!”
沈清没敢耽误,让医官先带吏员去驿站休息,自己则拿着证词、腰牌、制式军刀,直奔皇宫。
奉天殿里,朱元璋正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胡惟庸站在文臣首列,低着头,手指却在偷偷捻着胡须——他早就听说胡三被抓了,心里正打鼓。
“陛下,臣沈清回来了!”沈清走进殿内,把证据一一摆在案上,“截杀案的凶手已经抓获,共三十四人,都是胡惟庸的私兵,领头的叫胡三。另外,臣在清风寨的地窖里,救出了一百零三名幸存吏员,他们都能作证,是胡惟庸下令截杀的!”
朱元璋拿起证词,一页页往下看,手指捏得咯咯响。
看到“胡相说了,留着你们也是祸害”那一句时,他猛地把证词往案上一拍,震得茶杯都晃了晃。
“胡惟庸!”朱元璋的声音像炸雷,“你还有什么话说?”
胡惟庸“噗通”跪在地上,头埋得快贴到金砖上:“陛下!老臣冤枉!这肯定是胡三等人假传老臣的命令,想栽赃陷害老臣!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敢下令截杀吏员?”
“假传命令?”沈清站出来,指着案上的腰牌和军刀,“这些腰牌都是胡府的制式,军刀也是胡府私造的,胡三还是您府上护卫统领的远房侄子——这怎么解释?”
胡惟庸张了张嘴,想不出辩解的话,只能一个劲地磕头:“老臣真的不知道!求陛下明察!”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半晌,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的噼啪声。
沈清心里捏着把汗——按证据,足够治胡惟庸的罪了,就看陛下怎么判。
可朱元璋突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你亲自下令,朕暂且信你一次。”
胡惟庸心里一松,刚想谢恩,就听见朱元璋接着说:“但你府中私兵过多,已经超出了丞相该有的规制。传朕的旨意:胡相府中私兵,即刻削减一半,剩下的交由兵部统管,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调动!”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胡惟庸浑身冰凉。
私兵是他的底气,削减一半还交兵部管,跟断了他的胳膊没区别!可他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磕头:“老臣……遵旨。”
朱元璋没再理他,转头对沈清说:“你做得好,不仅抓了凶手,还救了百余名吏员。朕赏你白银百两,绸缎十匹,好好安置那些吏员,后续的审讯,也交给你负责。”
“谢陛下!臣遵旨!”沈清磕头谢恩,心里虽有点遗憾没直接扳倒胡惟庸,但削减私兵也算是挫了胡党的气焰,不算白忙活。
退朝后,胡惟庸走出奉天殿,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来。
他回头瞪了眼沈清的背影,拳头攥得死死的——沈清,你又断我一条路,这仇我记下了!
接下来的三天,胡惟庸借口“身体不适”,没上朝。
都察院的人都在传,说胡相是气的,连饭都吃不下。
沈清没心思管这些,他正忙着安置幸存的吏员,给他们录证词,还要审讯胡三等人,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把所有证词整理好,送到朱元璋面前,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刚回到都察院,就看见吏员抱着一摞奏折跑进来:“沈御史!陛下让您明天去验收新修的乾清宫,说是让您查查有没有问题!”
沈清心里一动——验收宫殿?这可是个肥差,也容易出问题。
看来,又有新案子要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