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仙尊,您咋还掉色呢?(求票)

作品:《剑来之苟成剑圣,仙子求我别浪了

    钟馗猛地站起身,魁梧身躯在判官殿内投下巨大的阴影。他烦躁地踱着步,红官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阵阵阴风。


    “不对,肯定不对!”他猛地站定,黑脸上满是疑惑,“俺老钟当年随驾觐见,虽只是远远瞧过几位天尊帝君的轮廓,可那等至高存在,即便化身千万游戏风尘,骨子里的位格、那份睥睨万古的道韵,是藏不住的!哪有……哪有他那样,吐血吐得跟个破风箱似的?”


    “大爱仙尊?”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号,越念越觉得别扭,浑身不得劲。


    “这称呼……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穷酸迂腐的味儿!哪有半点至高存在的霸气?”


    疑心一起,便再难遏制。


    钟馗眼中厉色一闪,大手猛地探入虚空,再收回时,掌中已多了一面边缘缠绕着无数痛苦哀嚎魂影的青铜镜。


    镜面浑浊,蒙着一层血污与罪孽。


    正是地府重宝之一,幽冥窥真镜!


    “俺倒要看看,你这‘仙尊’,到底是真金还是黄铜!”


    他低吼一声,鬼神之力疯狂注入镜中。


    镜面上那些魂影骤然扭曲与尖啸,镜面开始荡漾起水波纹路,中心处渐渐显露出一片模糊景象,赫然是那片阴司碎片中的地窑!


    ……


    地窑之内。


    经过一番堪称狼狈的努力,一碗散发着淡淡豆香的豆浆,终于摆在了石桌上。


    郑玄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比跟马苦玄打一架还累。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依旧清冷,但眼神已不似最初死寂的楚薰儿,心中微动。


    他背过身,装作整理衣袖,实则飞快地从怀中摸出那个小心珍藏、用来偶尔改善口味的小纸包,将里面仅存的一点白糖,悄悄撒入了自己面前和楚薰儿面前的豆浆碗里。


    他自以为动作隐蔽,却不知楚薰儿那双秋水眸子,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看着他做贼般撒糖的模样,楚薰儿微微一怔。


    ‘他……竟是这般细心。’


    比起记忆中那个书生,眼前这个青年,虽处境狼狈,却会在这种细微处……


    想着她。


    郑玄转过身,将其中一碗推到楚薰儿面前,脸上带着几分轻松笑意:


    “前辈,尝尝看,条件简陋,莫要嫌弃。”


    楚薰儿垂下眼帘,端起陶碗,小口啜饮。


    温热的豆芽滑过喉咙,带着豆类特有的淳厚,以及……一丝清晰甜意。


    这甜味很简单,却让她感觉魂体都似乎暖了一些。


    “……尚可。”她放下碗,声音清冷,但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比他会体贴人。”


    郑玄嘿嘿一笑,自己也喝了一大口,甘甜的豆浆下肚,确实舒坦了不少。


    他眼珠一转,觉得气氛不错,是时候打探点“干货”了。


    “前辈,”他放下碗,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笑容,“晚辈冒昧问一句,您在这地府……经营多年,可知道何处有些……嗯,无主的,或者您用不上的法宝、灵材之类的?您看晚辈这情况,总得弄点东西防身不是?”


    楚薰儿看了他一眼,哪能不明白他那心思。


    她轻轻摇头,打破了郑玄的幻想:


    “此地乃法则残缺之地,荒芜贫瘠。即便偶有灵物滋生,也早被搜刮一空。真正称得上法宝之物,十之八九,皆在那钟判官手中私库。他于此地经营最久,底蕴深厚,且最喜藏匿底牌,寻常鬼魅连知晓的资格都无。”


    她顿了顿,看向郑玄,眸中带着一丝探究:“


    说起来,他能被你惊退,怕是真将你认作了哪位不得存在。你……究竟出身何门何派?师承何方神圣?竟能让他如此忌惮?”


    郑玄闻言,脸上笑容瞬间化为苦笑,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门派?师承?前辈也太高看我了。晚辈郑玄,不过是一介野路子散修,无门无派,机缘巧合得了些微末传承,这才踏上修行路。底蕴?那是半点也无。”


    楚薰儿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无奈,以及一丝沧桑,心中莫名一软。


    她轻声问,语气柔和:“这一路走来……很苦吧?”


    苦?


    家族覆灭的血色,陆芝退婚的羞辱,稚圭死在自己怀中,马苦玄追杀的险死还生……


    他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沉默了片刻,才抬起眼,看向跳跃的火光,声音平静,却又沉重:


    “苦?呵……前辈,何止是苦呢。”


    他没有详说,但那短短一句话,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痛楚与坚韧,却让楚薰儿心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能看到一个少年,在风雨泥泞中独自跋涉,身后是废墟,前方是迷雾。


    两人之间的隔阂,在这无声的共鸣中,悄然冰释。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从修行见闻到各地风土,气氛竟是难得的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


    判官殿内。


    嗡——!


    幽冥窥真镜发出一声低鸣,镜面中的景象骤然变得清晰无比!


    钟馗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镜中郑玄的魂魄本源。


    那魂魄确实有些特异,似乎沾染过不凡之物,核心处有一点微弱文气,一点捉摸不透的武胆,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古老剑意缠绕……


    但是!


    没有!完全没有那种凌驾于幽冥法则之上、让万魂臣服的至高位格!


    其魂魄本质,虽然比寻常生魂坚韧些许,但仍在“凡人”范畴,最多算是天赋异禀、际遇非凡!


    “果然……果然是假的!”


    钟馗先是一愣,随即,无边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堂堂地府判官,执掌一方阴司律法,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用如此拙劣的谎言,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奇耻大辱!简直是把他钟馗的脸面,吊在树上打!


    “哇呀呀呀!气煞我也!”钟馗暴跳如雷,一把将桌上的酒坛肉食扫落在地,碎片四溅。


    他胸口剧烈起伏,虬髯怒张。暴怒之后,一丝谨慎却又浮现。


    ‘万一……万一他背后真有什么……’


    但这丝谨慎立刻被滔天的怒火淹没。就算有靠山,如此戏耍于他,也绝不能轻饶!


    他眼中凶光毕露,猛地朝殿外怒吼,声浪滚滚:


    “黑白无常!何在?”


    两道身影应声而入,一黑一白,戴着高高的帽子,拖着沉重的锁链,阴气森森,恭敬跪地:


    “属下在!”


    钟馗手指颤抖地指向窥真镜中的郑玄和楚薰儿,咬牙切齿道:


    “尔等速去那阴司碎片!将那胆大包天的生魂,连同那楚氏女鬼,给本判官——"


    “‘请’回来!”


    “若那生魂胆敢反抗……”钟馗脸上露出一抹狰狞冷笑,“格杀勿论!”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谨遵法旨!”


    两道身影化作阴风,瞬间冲出判官殿,直扑那片阴司碎片而去。


    钟馗死死盯着窥真镜,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小子,俺老钟倒要看看,你这‘大爱仙尊’,还能装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