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圣人面前,诡计无用!(求票)
作品:《剑来之苟成剑圣,仙子求我别浪了》 远空云层之上,宋长境负手而立,神识无形漫过下方小镇,最终锁定了麦田边那点气息。
他嘴角微微上扬,身形微动,已从云端悄然落入小镇街巷,气息收敛成寻常旅人。
宋长境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行走在小镇街道上,他甚至刻意放缓了兵家圣人的脚步。
巷口卖炊饼的老汉,;几个脚夫汉子的高声划拳;更远处蒙学馆方向传来孩童诵读声……
这一切让宋长境微微恍惚。
当年齐静春那个迂腐书生,就是为庇护这些蝼蚁般的凡人,硬抗天道,落得身死道消?
想到这,他不禁一脸不屑。
若那姓齐的还在,如今他宋长境单凭这手,就能将其所谓的儒家文脉单手碾碎!
茶摊摆在棵老槐树下,粗木桌凳,茶汤浑浊。
宋长境撩袍坐下,丢出几枚铜钱。
“客官慢用。”伙计麻利地抹了把桌子。
邻桌是几个行商,正唾沫横飞地议论。
“……要说咱这小镇,近来风头最盛的,还得是蒙学馆那位郑先生!”
“可是那位年纪轻轻,既通圣贤书,又精炼丹术的郑玄?”
“正是!别看他年纪不大,待人接物没得说。前几日我家小子病了,求到门上,郑先生二话不说,不但开了方子,连药材都没收钱!”
“啧啧,难得!听说连阮圣人家那位小姐,还有那位气度不凡的稚圭姑娘,都与他交好……”
宋长境端着粗陶茶碗的手,微微地顿了一下。
郑玄。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看似平静的心湖漾开一圈微澜。
他不动声色地啜了口苦涩的茶汤,神识却如无形地悄然覆盖了整个小镇。
那小子……竟真在此地混得风生水起?教书先生?炼丹师?
还有美人相伴?
一丝极淡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立刻察觉的慌乱,悄然划过心头。
此子若就此沉沦便罢,万一……万一他真有什么际遇,凭借那残魂和身边那条小泥鳅,将来未必不能成些气候。
届时,旧怨……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茶碗粗糙的边缘,眼神渐冷。
幸好,那镶着帝王之相的本命瓷,早已被他亲手碾成齑粉。
断了根骨的蚂蚱,蹦跶再高,还能翻天不成?
想到此,宋长境心中那点波澜瞬间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众生的绝对自信。
量他和那泥腿子出身的陈平安一样,命里注定被天道压着脊梁,一辈子也休想真正抬起头来!
他放下茶钱,起身离去,步伐变得沉稳如山。
……
两月光阴,对于修行之人不过弹指。
这一日,阮秀被阮邛唤回铁匠铺帮忙,说是那阴阳混沌石的锤炼到了关键处,需她的离火神通辅助。
稚圭则留在小阁楼,一边梳理着自身因吞噬正阳山长老本源而有些躁动的龙气,一边等着郑玄归来。
郑玄如常结束了蒙学馆的课业,检查完几个顽童默写的《弟子规》,又去东街买了酱牛肉,西巷称了杏仁酥。
他提着油纸包,想着稚圭见到牛肉时的笑脸,阮秀品尝杏仁酥时微弯的眼眸,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拐入回家必经的那条窄巷。
巷子幽深,青苔湿滑。
一道身影,静静地立在巷子中段,恰好挡住了大半去路。
那人背对着他,身形不算魁梧,穿着寻常的白布衣衫,但只是站在那里,却有着一股威压之风。
郑玄的脚步下意识地放缓。
他脸上那抹笑意微微收敛,但并未惊慌,只是带着几分疑惑,在距离那人三丈之外停下。
这是一个能留有反应余地的距离!
他拱了拱手,客气道:
“这位先生,巷子狭窄,可否行个方便,让晚生先行?”
那背影闻声,缓缓转过身来。
面容普通,不知具体年岁,唯有一平静的双眼睛。
他目光落在郑玄身上,带着一种……审视般的漠然。
他的视线掠过郑玄手中提着的油纸包,略有停顿,然后,沙哑开口:
“东街张记的酱牛肉,用料重,火候老,合武夫脾胃,却非读书人所宜。”
他的目光能穿透青衫,看到郑玄体内武胆,“杏仁酥,李婆婆手艺,甜腻过甚,失其本真。”
他抬起眼,直视郑玄,那目光如千钧重压,让周遭空气都稠滞了几分。
“本命瓷碎,道基已损。武胆枯萎,虽得续接,终是下乘。”他语气平淡道,“靠着一点微末丹道,与女子庇护,便以为能在这骊珠洞天,求得长久安稳了?”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入郑玄的耳膜,扎进他的心神!
轰!
郑玄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刻冻结成冰!
是他!
宋长境!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知道了多少?
他死死咬住牙关,舌尖尝到了一丝腥甜,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暴戾杀意和转身逃窜的本能。
不能慌!
他脸上迅速露出惊愕与慌乱,以及一丝羞愤,语气带着明显的颤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前……前辈何出此言?晚生……晚生愚钝,不知何处得罪了前辈,竟惹得前辈如此……如此折辱!晚生在此地教书糊口,与人无争,只想……只想安稳度日,从未……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啊!”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瑟缩,将一个受尽委屈、胆小怕事的落魄书生模样,演得入木三分。
然而,在那低垂的眼帘之下,眼神却锐利如鹰,大脑疯狂运转着。
宋长境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随即变为漠然。
果然,本命瓷碎,连带着脊梁骨也软了。
郑骁,你看到你这儿子的窝囊样了吗?
他正欲再开口,或许是想看到对方更彻底的崩溃,或许是想试探那缕残魂的确切状态。
就在那无形的圣威即将再次上涨,将郑玄彻底淹没的刹那……
低着头的郑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决绝的光。
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忽然抬起头,脸上惊惶未退,却强撑着挤出一丝讨好意味的疑惑,抢在宋长境再次开口前,急声问道,语气甚至带着点急切:
“前辈息怒!莫非……莫非前辈是‘杨老先生’日前提及的故人?晚生郑玄,方才还在杨老药铺帮忙整理药材,他老人家还特意叮嘱,说近日或有贵客临门,气息……嗯,渊深如岳,让晚生若是侥幸遇见,定要执弟子礼,恭敬请教,万万不可怠慢。没想到……没想到晚辈竟真的在此处巧遇前辈!”
他这番话,七分假里掺着三分真,语气恭敬,眼神诚”,将自己与那深不可测、连宋长境都颇为忌惮的杨老头强行关联在一起。
既是试探对方与杨老头是否真有旧,更是扯虎皮拉大旗,试图在这绝境中,为自己罩上一层迷雾,争取一线生机!
宋长境那即将弥漫开来的圣威,骤然一凝。
杨老头?那个守着破旧药铺,连他都看不透跟脚、不愿轻易招惹的青童天君?
这小子……是在信口胡说,虚张声势?还是真与那老家伙有什么瓜葛?
他审视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落在郑玄脸上,直透神魂,分辨其言语中每一丝细微的真伪。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连夕阳的光斑都停止了跳跃。
郑玄维持着那副谦卑姿态,后背的衣衫却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冷汗浸透,紧贴着皮肤,一片冰凉。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慢慢流淌。
片刻之后,宋长境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居高临下的戏谑。
“小子,”他声音依旧沙哑,“你,很机灵。”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变得幽深冰冷,
“知道扯虎皮,拉大旗。懂得借势,求生。”
“可惜……”
他微微摇头,带着一丝几近怜悯的嘲讽:
“在本圣面前,这等小聪明,不过是……”
“徒增笑尔。”
“圣”字一出,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郑玄的识海!
他浑身剧震,瞳孔瞬间收缩!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粉碎!
他知道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他毫不掩饰地挑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