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毛病吧！”陆云舟大力往外推她。


    “你有毛病！”江知颜急了，也更生气，“我都这样了，你还没有反应，肯定有毛病！又不是没做过，你装什么装！还是你嫌弃我？之前都是被迫的？”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没了你找不到男人了！喜欢我的多着呢！你不要有的是人要！我…”


    陆云舟彻底把控不住，堵住让他心烦了一晚上的嘴，彻底爆发。


    “家里没有了，我去买…”情到浓时，他贴着她的唇说。


    被她死死抱住，“不用，我安全期，没事的…”


    结果，就是那次出事了。


    “对不起。”陆云舟的笑意止住，多了几分心疼，“明明是我的错，让你独自面对了这么多，我都不敢想你是怎么一个人挺过来的…”


    “怎么挺…呵，就是咬牙死撑着呗。”江知颜苦笑，又沉了嘴角。


    从前的委屈涌上来，只是想想，她都想要流泪。


    半响，她低声抱怨，“你不知道，怀孕好难受…”


    “很多东西不能吃，很多事情不能做，闻到什么气味，吃到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就要吐。我整整吐了快四个月，吐得都快营养不良了。”


    “身体沉，又肿，早晚还会不定时的头疼。不管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浑身都说不上来的难受。”


    “等到月份大了，肚子鼓得像个气球，去哪儿应聘人家都不要，那时候多亏有陈姨照顾我，要不然连个给我做饭的都没有。”


    “抱歉…”陆云舟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歉…”


    “晚上的时候，我被肚子里的孩子闹得睡不着，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行，又困得要死。那时候，我真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一死了之。”


    手猛地收紧，陆云舟的心想被谁狠狠捏了一下，疼得不行。


    都怪他。


    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他无比痛恨自己没能即使找到她，好好抱抱她，安慰她。


    “你当时在哪儿？哪家医院？”


    “我不是在医院生的。”


    “什么？那是在哪儿？”


    “在家。”提到这里，江知颜悠悠叹了口气，“我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没有准备，在家就破了羊水。送医院来不及，是陈姨帮我接生，又帮我叫的救护车。”


    “知颜…”陆云舟眼角也泛了红。


    这么多年，他竟然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我怨恨了你很多很多次…但，都过去了。再说，若是没有安安，我可能也没有勇气活到现在。”


    “知颜，我以后一定会弥补你的，千倍、万倍…”


    “现在弥补？我已经不需要了。陆云舟。”她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我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你的庇护了。”


    “你的任何弥补，对我曾经受到的伤害都没有意义。我说这些，不是让你觉得愧对于我的。”


    “我想说的是，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江知颜了。你欠我的，你永远也无法偿还。”


    “我用我的下辈子！”


    “呵…”江知颜淡淡的笑了下，摇头，“陆云舟，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鸿沟，永远都填不上。”


    陆云舟忍了又忍的一行泪终于滑过眼角。


    她对他所有的埋怨、数落、狠话，全都加在一起，也不如此时平淡的一句拒绝。


    “景臣哥的婚礼我会去的。”她说，“不过我会管他要邀请函，而不是作为你的女伴。”


    第二天中午，乔景臣亲自把喜帖送到江知颜的公司门口。


    “够有诚意的？特意给我送的？”


    “当然！”乔景臣满脸的春风得意，“你主动要来参加，我求之不得。都怪陆云舟那小子，非说不用，我才没亲自跟你说。怎么，你们又闹别扭了？”


    “我跟他有什么别扭？”江知颜笑，“连朋友都算不上，我犯得着吗？”


    “你们啊…”乔景臣叹气。


    作为旁观者，他看得再清楚不过。


    明明对对方都爱到骨子里了，怎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呢？白白错过了时间。


    “知颜，云舟他真的…”


    “景臣哥！”江知颜板了脸，“你就别替他说话了！说说，你结婚怎么这么急？嫂子是不是怀孕了？”


    乔景臣立刻红脸，大为诧异，“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江知颜故作神秘。


    “真被你猜对了，不过当着她的面你可千万别说，她对这事敏感得要命，好像被谁发现的话都活不下去了似的。”


    “知道了，那你可得好好哄一哄，这事，说白了全是你的责任。”


    “是是是，都怪我！我这天天哄着呢，唉！”


    正说着，乔景臣的电话响了。


    他赶紧查看，嘟囔，“你看，又找我了，我得马上回去，不说了。”


    “嗯，婚礼上再见！”江知颜开心的跟他挥手。


    想来这个乔景臣，这么多年一直不近女色，谁介绍都不行，对那些主动扑上来的更是冷漠，以至于有人怀疑他的取向。


    现在倒好，低三下四的哄着，成了妻管严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下午工作不多，江知颜在办公室里看新下发的国家规范，逐字逐句的认真。


    “江总，下班吗？”


    岳灵进来问。


    她抬头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五点半了。


    “嗯，下班。”


    “那你坐公交吗？”


    “嗯，还是商场，先去吃饭，然后买件参加婚礼穿的衣服。”


    “是逛街吗？我能一起吗？”


    “当然。”江知颜笑，“正巧没人陪我，就你了。”


    于是，两人手挽着手出了公司。


    陆云舟的车就停在大门口，显眼得不行，再加上特意打开的窗户，想装看不见都难。


    岳灵还主动跟他打招呼。


    “陆董？您来接我们江总的吗？”


    陆云舟看着江知颜，点头。


    “哦，那你们走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嘿嘿！”


    岳灵想收回手，却被抓了回来。


    “唉？江总？”


    “我们约好的在先，我跟你走。”


    “啊？”


    岳灵有些懵，被扯着走。


    回头看陆云舟眉眼深锁，并无动作，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


    大气不敢出，老老实实当她的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