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第二次与江知颜会面，是在凯天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以合作人的身份。


    金秘书端来两杯上好的龙井茶，走出去，关上了门。


    “江小姐，真没想到，我们能以这种形式见面，你真的是一再让我惊讶。”


    “假死、失踪、销售、副部长、现在竟然成了一个集团的董事长秘书，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啊。”


    “别说是你这种天崩开局，就是富家子女，能走到你今天这个位置，也是相当不易。我想，你也不想要拐弯抹角，就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目的，我只是奉命来做生意。”


    “呵，别逗了，程董派你这么个敏感人物，来跟凯天集团谈合作，没有目的？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谢董是害怕我在背后捅刀吗？怕这个来之不易的集团，成了飞了的鸭子？如果说我有目的，那我想，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钱。”


    “合作成功，你我各自赚钱，有什么不好？”


    “哈哈哈！”谢行仰天长笑，“你说的没错！谁也不会嫌钱烫手，自然越多越好。行！既然你是真心合作，那我们就谈谈！当然，我这个董事长不能跟你谈，我换个别人吧。”


    谢行笑容狡猾，深沉不见底的眼眸里，净是算计。


    十分钟后，陆云舟和江知颜，在会议室里相对而坐。


    如同五年后的初见一般，只是身份调转。


    “知颜…”


    “请叫我江小姐。”江知颜板着一张脸，说不出的严肃，“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今天谈的是公事。三千万的合同款，不是小数，开不得玩笑。”


    “好，那我们就正式开始。”陆云舟也认真起来，“这个项目…”


    “第一次合作，你总得介绍一下公司吧。是哪年成立的，谁成立的？完成过什么项目…”


    这话，说得两人心脏都隐隐绞痛。


    “知…江小姐，公司的发展你不会不清楚，何必呢？”


    “也是，过去的事情，是没必要。好，说说这个项目吧。”


    一个半小时后，两个人结束谈判，算是初步达成了共识。


    “好，根据我们刚才谈的内容，你先起草个合同吧，倒时候我会跟董事长商量的。”


    “好的。”陆云舟点头，“到午饭时间了，一起去食堂吃个饭？”


    “我？不合适吧。”江知颜笑了笑，“听说食堂里还是从前的老人，都认识我。”


    “那我陪你去外面吃？”


    江知颜犹豫了下，轻轻点了头。


    很简单的定食套餐，两人相对而坐，一人一份。


    “我现在能叫你知颜了吗？”


    点头。


    陆云舟低头浅笑，“知颜，我突然觉得我自己挺好笑的。”


    “什么？”


    “早在你刚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是总裁，你是个签合同还要陪酒的小销售，我以为我能成为你的救世主，挽救你与水火，还曾经因为你不愿接受我的帮助而生气。”


    “结果，你看现在，你已经是一个集团的高层了，而我却成了职员。知颜，你真的成熟了，不需要再依靠我了。”


    “是吗？其实你这句话可以换个说法，不是我不依靠你，而是我意识到，你靠不住。呵呵…”江知颜也笑了，“陆云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应该谢谢你呢。”


    “如果不是你陆家如此逼我，我也迈不出第一步，更走不到现在。”


    “知颜，你存心刺激我，你知道我一直想要补偿你。”


    江知颜突然觉得口渴，喝了一大口的冰镇柠檬汁。


    透心凉。


    补偿，并不会减免罪恶。


    只有复仇，才能接她的心结。


    她什么都不需要，只想看他承受的代价，比她遭受的千倍百倍还多。


    她也想让他尝尝，被人背叛是怎样的滋味。


    “想要补偿我的话，我们就好好合作吧！争取双赢，你知道，我现在最喜欢钱了。”


    “嗯，我会的，我回去就起草合同。”


    一周后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江知颜在合同上签了字。


    “不用给你们董事长看看吗？”


    “当然要看，但我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江知颜合上文件，“等我们董事长签好字，我再让你签，咱们这个合同，也就成了。”


    “好，我…”


    “等会儿！要不然你就直接签了吧。”江知颜又把文件打开了，“我们董事长喜欢痛快，你签了得了，到时候直接开工。”


    陆云舟点头，没有犹豫。


    “嗯，也好。”


    然后，江知颜眼睁睁的，看到陆云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心里松了口气。


    陆云舟不知道，这份文件是被她掉了包的，就在刚刚开合文件夹的瞬间——


    按照从前以往凯天集团起草的合同，江知颜事先也准备了一份，更改了很多重要数据。


    是能让凯天集团受很大损失的数据。


    “好，那我就回去了。”江知颜心跳加速。


    “你等一下。”


    交接文件的瞬间，陆云舟没有松手。


    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


    被发现了吗？


    他要重新看文件检查吗？


    还是…


    “我去取公章，盖好了才能万无一失。”


    “哦…好…”


    上了车，江知颜重新打开文件，又看了一遍，确定，确实没问题，在法律上可以生效。


    心跳还没有恢复，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悠悠叹气。


    这时，她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回头一看，看到大批的，如同丧尸一般的记者，正朝着凯天集团汹涌而来。


    大厦一楼，职员步履慌乱，已经乱成一团。


    后来，江知颜看了新闻才知道。


    凯天集团下属的某工厂的零件不合规，导致产品不合格，导致在使用过程中爆炸。


    一死一伤。


    这对一向以产品质量为荣的凯天集团来说，无疑是无比巨大的打击。


    尤其在现在媒体盛行，没有秘密的时代，这样的事情但凡发生一次，就会被用户记上一辈子。


    不仅如此，信誉打了折扣，不仅用户会抛弃，就连再与他人合作，对方也会顾及这一点。


    近朱则赤近墨者黑，谁也不想被污染。


    这次，凯天集团可是遇上了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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