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敌袭!敌袭!

作品:《边城枭雄:从木匠到北疆霸主

    “二丫,娘杀了三个鞑子,给你报仇了。”


    老铁匠安慰她:“等我好了,去二丫坟上上柱香,他最喜欢吃你做的红烧肉,烧上一大碗,让他吃个够。”


    “是你烧的红烧肉,回回都是你烧好了拿过来,我骗他说,是我烧的。”根婶泣不成声。


    “唉,苦了这孩子,临了都不知道我是他亲爹啊。我不是人,我该死,对不住长根兄弟。”


    “不是你的错,呜呜,别打了,要怪就怪我。”根婶扑到老铁匠怀里,紧紧抱住他的手。


    万万没想到,黄二丫竟然是老铁匠的儿子。


    怪不得铁匠叔伤心欲绝,接连七八天不休息,没日没夜打造三棱破甲锥。


    决战当日,只身冲进葫芦谷,烧掉了鞑子的十九座草堆。


    整整三千守军,火红马中箭而亡,老铁匠身负重伤,若非吴猛及时赶到,十条命也得交代在葫芦谷里。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更没有心思,琢磨老铁匠和根婶的关系。


    悄悄退出营房,迎面撞上巡防回来的柳振林,吴猛刻意提高音量,迎上去打招呼。


    “振林哥,河防布置得怎么样?”


    柳振林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几天没有睡过一场安稳觉,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


    但是腰板直了,走路也稳当多了,之前的颓废样一扫而空。


    “搜出五十里,暂时应该没有漏网的鞑子了。不过这次侥幸险胜,鞑子极有可能组织新的反扑,千万不能懈怠。”


    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柳振林一针见血,直接说出了吴猛最担心的事。


    连接沿河三堡迫在眉睫,他建议,在黑风口以南增加两座烽燧堡,彻底锁住万家寨到龙口镇的河域。


    这段河域差不多六十里,构筑这么长的防线,投入太大了。


    建议新增的烽燧堡,全在黑风口以南,一处名为长岭渡,一处唤作老龙头。


    都是河滩广、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鞑子的确有可能从这两处展开反扑。


    目前的河防队,共有一千二百三十七人。


    平均分配到五处烽燧堡,每堡两百四十人,在人数上勉强够了。


    然而经费,是个大问题。


    王总旗早就摊牌,他是要不到一文钱的,偏关将军只想着调回京城,对河防根本不重视。


    至于河西军,防线设在府谷和榆林一带,孤悬东北角的河曲城,早就沦为河西弃子。


    “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吴猛沉吟,忽然压低声音问柳振林:“振林哥,你觉得王总旗这个人怎么样?”


    柳振林扭头望向别处,当了七年兵,他见过太多尔虞我诈。


    “此人深不可测,来河东的目的不止于此。”


    “振林哥,说说呗。”


    “我就随口一说,你自己斟酌。”


    本想和他深入探讨,谁曾想柳振林忽然板脸,拖着拐棍走了。


    “振林哥怎么了?”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苟富贵问。


    吴猛无奈地摇头:“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这次黑风口大捷,振林哥出了不少力。”


    “是啊,训练队员,布置河防,振林哥最辛苦。那天要不是冒出个女鞑子,挛鞮须持都有可能被他射杀。”


    想起决战那一夜,苟富贵赞叹不已,当时他和纵火队员们回防黑风口,柳振林独挡鞑子数千大军。


    那两箭射得准!


    惊天地泣鬼神,吓得挛鞮须持屁滚尿流。


    “走,还有好多事情要安排。”吴猛拉过苟富贵,附耳低语几句。


    苟富贵差点跳起来:“他敢?”


    吴猛冷笑:“有什么不敢的?这年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防人之心不可无,速去准备,我去打个盹。”


    回到营房,月娘正在收拾床铺。


    这是铁柱嫂子特地给吴猛安排的单间,还是个僻静的小院。


    这样的小院,整座黑风口只有两处,一个给王总旗养伤用,另一个便是吴猛。


    “辛苦了,月娘。”


    环住月娘的腰,吴猛把头埋在她柔弱的肩膀上,淡淡发香沁人心脾,整个世界都安定了。


    “别,被人看见……”


    月娘迅速往屋外瞥了一眼,脸上升起两抹彤云,刚想推开吴猛,发现吴猛趴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盖好被子,小手被吴猛抓得死死的。


    “别走,月娘,我……好累……”


    “嗯,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睡吧。”


    亲吻吴猛的额头,总算让他沉沉睡去,一颗芳心碎成无数块,这几天太不容易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每一次都是生离死别。


    想到这里,月娘视线模糊。


    “吧嗒”


    两颗滚烫的泪珠落在吴猛的面颊上,随着男人的呼吸上下浮沉。


    她附身去擦,吴猛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说着含糊不清的呓语。


    看见小包里的东西,月娘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脚指头。


    “坏人,谁让你买这种东西。”


    她飞快地抓住小布包,做贼似的塞进怀里。


    这一觉,足足睡到银蟾悬窗,望着心爱的男人,月娘的心突突乱跳,额头上布满了细毛汗。


    她侧耳静听,时不时往门外瞥上一眼。


    不知何故,将近三个时辰,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小小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吴猛睁开眼睛,周围黑漆漆一片,猛坐起来,差点撞到月娘的下巴。


    “什么时候了?”


    月娘红着脸,羞羞地说:“将近亥时。”


    吴猛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沉。”月娘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缩在墙角,一个劲地搓衣角。


    真是我见犹怜,吴猛把她拥到怀里:“不怪你,是我睡昏头。”


    说罢,抓起长刀跑出去:“富贵,富贵!人呢?”


    阴影里闪出两个轮值的哨兵,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坏笑。


    “苟什长酉时走的,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哨兵递给吴猛一张便条纸,拎着弯刀巡逻去了。


    纸上几行歪歪扭扭的字,画了两个小人,睡在同一个被窝里,一看就是苟富贵的笔迹。


    “哥,你和嫂子安心睡觉,堡里我都交待过了,没人敢去打扰。银子交给我,明天带回来。”


    气得吴猛一巴掌拍在土坯墙上,好你个瘦皮猴,这种事情需要交待吗?


    “猛哥……我回去了。”


    月娘满脸通红,低头跑了。


    正想抓住她,听到“呃”的一声,堡墙上值守的队员栽下墙头。


    “敌袭!敌袭!”


    烽燧堡里炸了锅,熟睡中的队员们来不及穿衣服,拎着弯刀冲出营房。


    “怎么了?猛子。”赵兴全跑得最快。


    “从堡后射过来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