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丧家之犬,也敢吠日?不日去河曲,斩汝头颅

作品:《边城枭雄:从木匠到北疆霸主

    吴猛面色凝重。


    昨夜黑风口大捷,只是侥幸取胜。


    鞑子损兵折将,并没有丧失反攻的能力。


    如今的河东军,早已不是七年前的大雍精锐。


    就拿偏关守将来说。


    河东三堡是他的辖区,如此重要的河防,废弃掉三分之二,长达数年之久。


    那日庆丰叔和苟富贵去偏关报信,军营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用柳振林的话来说,如今的官老爷,只知道喝酒吃肉玩女人,心里哪有半点国家社稷?


    经过昨夜一战,吴猛发现,黑风口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必须尽快赶回去,招兵买马,将另外两座烽燧堡组建起来,防止鞑子反扑。


    见他沉吟,李有才又问。


    吴猛一拳轰在地上:“不但要点,还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在烤肉。”


    果然如吴猛所料,好不容易逃离火海,鞑子百人队的损失将近一半。


    即便如此,在人数和战力上,仍然是特战小队的两三倍有多。


    这也是吴猛始终不跟她正面硬杠的关键原因。


    可是加达罕不这么想,刚从奴隶转为自由身,必须快速建功立业,报答秃噜的知遇之恩。


    她策马冲上高坡,任由寒风拂面,只有这样,才能让头脑迅速冷静。


    “少主,披件衣服吧,肩上的伤……”女奴萨仁催马跟上,将皮裘递到主人面前。


    加达罕闭目摇头:“萨仁,我想爷爷了。”


    听到“爷爷”两个字,萨仁慌忙捂住她的嘴,迅速往四周扫了一眼。


    她也是茹茹部后人,从小便是加达罕的婢女,有些事,只有她和主人知道。


    “少主,要坚强啊。”


    “可是,我挺不住了,呜呜……”


    如此强硬的少女,竟然哭了起来,吓得萨仁小脸唰白,赶紧驱马,用身体挡住百人队的视线。


    她握住加达罕的手,一字一顿的说。


    “以仇敌之血,沃我茹茹之根;以今日之辱,铸我明日王座。”


    闻听此言,加达罕猛抬头,百十条小辫子迅速扫向脑后,她紧紧握住萨仁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那名硕果仅存的男奴喊道:“少主,那里有处篝火。”


    又是火。


    听到这个“火”字,所有人勒住马缰,咜咜咜,马蹄后退的声音此起彼伏。


    加达罕策马扬刀:“冲过去,宰了他们!”


    “猛子,鞑子追上来了。”


    于此同时,特战队的暗哨飞奔而回,将他看见的情况汇报给吴猛。


    “好,按部就班,白咕咕,你们几个负责铁匠叔,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又是我。”白咕咕缩了缩脖子。


    李有才往他肚子上捣了一拳。


    随着吴猛一声令下,特战队员们分成两组。


    一组由白咕咕率领,抬起老铁匠,迅速掩藏到湖边的芦苇荡里。


    另一组人数比较多,吴猛翻身上马,亲自带队,每人手里拿着两支火把。


    单说吴猛率领的第二组,踏上冰面之后,迅速点燃火把,沿着白天做好的记号,迅速往湖对岸移动。


    “排好队,排好队,尽量让队伍看起来人多些。”


    炉头跑在队伍的最后面,时不时提醒其他的伙伴。


    这些记号全在冰层厚实的地方,一匹马,十几个人跑在上面,坚实得很。


    薄冰区就不同了,那些用刀刮出来的凹槽,在月光下反射下,泛起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的、危险的幽光。


    远远望去,仿佛一串萤火。


    这地方,距离日间起火的山谷,只有七八里地,鞑子马快,转眼间的工夫便冲了过来。


    “杀光他们!”


    加达罕怒极而吼。


    她是冲过去了,后面的大部队刚刚踏上冰面,咔嚓嚓一阵巨响,一大片湖面翘了起来。


    冰层多滑呀,十几个鞑子兵掉入冰冷的湖水,后面的骑兵冲上来,又是一阵水饺下锅。


    萨仁拉住主人的马缰,两匹马在冰层上打转。


    “都别动,稳住!”


    幸亏萨仁及时提醒,鞑子兵不敢轻举妄动,像木头似的呆立在滑向湖心的冰面上。


    只有如此,才能稳住破裂的冰面,不至于步落水同伴的后尘。


    “灭火。”


    吴猛一声令下。


    队员们用最快的速度灭掉火把,绕过湖湾,与白咕咕汇合,抬起老铁匠,迅速往长河方向跑去。


    足足跑到第二天清晨,终于听到水流的声音。


    “没上冻,怎么过河呀?”


    面对滔滔长河,众人束手无策,长河附近的水文就是如此,总是从地势相对平缓的下游开始结冰。


    吴猛打量地形,默算这两天跑过的路程及方向,脑子里灵光一闪,指住对面的山坳说:“那不是三道沟吗?”


    众人纷纷围拢,顺着吴猛手指的方向仔细观瞧。


    可不是三道沟吗?


    隐隐约约,能看见北边的老狼沟烽燧堡。


    欢喜之余,情绪又陷入低迷,如此湍急的河水,抬着老铁匠,如何渡过宽广的河面?


    正在这时,河对岸有人喊道:“猛子!是猛子吗?”


    白咕咕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对岸的人影,山猫、月娘、根婶、还有二拿嫂子,全都来了。


    山猫放下羊皮筏,带着绳子划到对岸,抱住吴猛喜极而泣:“可算找到你们了,要不然被月娘骂死。”


    月娘在对岸遥遥招手,看得吴猛心都碎了。


    “快过河吧。”山猫兴奋得直搓手。


    “不急。”


    吴猛冷冷回头,望着西岸延绵不绝的深山沟壑。


    找了棵显眼的大树,削掉一层皮,画了副加达罕困在冰面上的简笔像,还有一块掉在水沟里的三足乌令牌。


    “太像了,死女人,我来射她一箭。”


    白咕咕取出连弩,恶狠狠的射入加达罕的眉心。


    吴猛在画像边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写道:“丧家之犬,也敢吠日?不日去河曲,斩汝狗头。”


    一直没说话的花清河冷不丁冒出来,握着弩箭,在边上写了串胡文。


    “你会写胡文?”吴猛大惊。


    “他本来就是鞑子。”李有才哈哈大笑。


    气得花清河面色铁青,一脚踹在李有才的肚皮上。


    “你才鞑子,你全家都是鞑子。”


    吴猛从怀里摸出那封鹰隼密信,问他认不认得。


    花清河接过羊皮纸,端详后摇了摇头。


    他虽然认不出上面的字,有一点却很肯定,信是用茹茹部落失传已久的文字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