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胡狗,吃吾一箭!
作品:《边城枭雄:从木匠到北疆霸主》 火势越来越大。
狭长山沟化作人间炼狱,成了鞑子的火葬场。
苟富贵砍倒大树,喊了声:“撤。”带着四百多号叫花子,用最快的速度回撤黑风口。
这些都是吴猛事先关照的。
人手不够,火烧黄草岭后,放火的人必须迅速撤回黑风口,巩固河防。
路过黄草岭中段,他朝林子里打了个唿哨。
山猫扬了扬手里的大喇叭筒子:“回吧,富贵哥,这里交给我!”
昨夜调兵遣将,山猫不乐意,吴猛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内容便是这只喇叭筒。
队友们纷纷建功,吹打队还没有开荤,山猫憋了一肚子劲。
“乡亲们,造起来!”
他将大喇叭架在两块岩石中间。
随着山猫一声暴吼,大山里响起震耳欲聋的锣鼓声。
夹杂着凄厉的狼嚎,虎吼,蛤蟆叫,山魈跳,以及野猪拱破猪圈的声响,妇女生小孩的惨嚎,出殡的哀乐……
听到这些声音,奔跑中的苟富贵暗挑大拇指,骂了句小兔崽子有前途,带领花子队冲出黄草岭。
埋伏在岭口的特战队员们,早就等不及,看见第一批队员撤下来,白咕咕拍了拍手里的连弩,拉住苟富贵。
“富贵哥,啥时轮到我们?”
“给我憋着!鞑子撤退时再放箭,照着当官的射,听见没有!”
“赵老大,鞑子可怕吗?”有个特战队员问。
赵兴全拍了拍肚子:“怕个屁,被我们烧成屎。”
特战队员们全都乐了起来,苟富贵从河边拉出几十只简易冰橇,带着第一批纵火队员撤回黑风口。
半个时辰后,曲老三和他的徒弟们,领着第二批纵火队员,用同样的方式渡过长河。
山猫和吹打队也撤回东岸。
黄草岭里火光冲天,除了去葫芦谷放火的吴猛和老铁匠,西岸只留下十七名特战队员。
这帮人以白咕咕为首,都是赵兴全的铁杆兄弟,人人手里一把强力连弩,就等着挛鞮须持过河。
差不多过了个把时辰,北胡的残兵败将们终于到达西岸。
稀稀拉拉,顶多三千人。
东岸静悄悄,黄草岭方向传来断断续续、大树断裂的声响,将东岸的静衬托地越发可怕。
“王上,不可渡河!”
加达罕带着家奴追上来,火海逃生,百人队剩下二十六个女奴,一个男奴。
女人满脸污泥,在挛鞮须持面前勒住马缰。
“你是何人?”挛鞮须持火了。
步律孤捂着被烧秃的脑袋说:“回王上,她是秃噜家的女奴。”
听说是女奴,挛鞮须持的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加达罕的脑袋就是一马鞭。
加达罕不敢闪避,硬生生接了一鞭,殷红的鲜血从百十条小辫间汩汩地往外淌。
对岸冰面上走出条一瘸一拐的人影,快到河心时停了下来。
柳振林将拐棍靠在身上,取下长弓,遥指西岸,高声断喝。
“胡狗!吃吾一箭!”
弓开如满月,乌黑锃亮的三棱破甲锥激射而来。
“王上小心!”
加达罕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用身体挡住挛鞮须持。
那锥穿透少女稚嫩的肩膀,锥头刺入护心镜,扎进挛鞮须持的胸膛。
吓得步律孤趴到马背上,完了,老单于彻底绝后。
幸亏那箭的大部分力道被加达罕吸收掉,又有护心镜挡着,挛鞮须持受了点轻伤。
好强的臂力。
他踹开加达罕:“过河,杀了他!”
“王上不可!布置如此周祥,他不可能一个人迎战大军!”
喊破嗓子也没用,她就是个女奴!
鞑子兵高举弯刀,冲上冰面。
柳振林早就带领乡亲们,在接近河心的冰面上凿了不少洞,洞里埋下木棍和碎石子,撒了好多盐。
将近凌晨,正是最冷的时候,老冰层和旧冰层结合到一处,有洞有盐的地方密度不一样,很容易裂开。
独挡数千铁骑,柳振林丝毫不惧。
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刀般的杀气,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白洋河。
张弓搭箭,照着对岸又是一箭。
三棱破甲锥钉穿透层层鞑子骑兵的空隙,钉在挛鞮须持的马头上,疼得那马跳起三丈高,一头扎在冰面上。
于此同时,河心冰层开始断裂,只听到“咔喇喇”连番巨响,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勒马。
拐棍和长弓化作撑杆,柳振林用最快速度滑向东岸。
“乡亲们,放箭!”
铁柱嫂子一声清斥,林子里飞出箭雨,都是树棍削成的简易箭杆,连箭簇都没有。
不过足够了,箭头上缠着引火之物,落在鞑子身上一点就着。
火里逃生的鞑子,早被大火吓破了胆,落水坠马者不计其数。
箭雨射出的同时,根婶喊了声:“发射飞石!”
好不容易避开火箭,烧得发烫的飞石又来了,砸得鞑子哭爹叫妈,破裂的冰层彻底裂开。
上游河水陡然加速,滔天巨浪翻涌而下。
赵有田抡起连枷,庆丰叔紧握长鞭,花子和难民们拿着削尖的长木杆,沿着河岸来回奔跑,在下游痛打落水狗。
“什长,一颗鞑子脑袋十两银子,算数吗?”
有个花子问苟富贵。
苟富贵冷笑,砍死两个想从水里冒出来的鞑子。
“怀疑老子不要紧,你敢不相信猛哥和王总旗?”
望着他手里的刀,那花子不敢多嘴,将怒气怨气统统发泄在鞑子身上,举起手里的长木杆,接连捅死四五个。
“冲!荡平黑风口!”
挛鞮须持从河里爬上来,换了匹草黄马。
步律孤也跟着喊:“杀过黑风口,杀!”
“王上不可!”
关键时刻,老将秃噜赶到,被逼着冲锋的鞑子兵,不亚似听到了阿囊喊他们回家吃饭的声音。
纷纷勒住马缰,望向挛鞮须持。
“秃噜!你敢违抗军令?”
挛鞮须持大怒,举起手里的弯刀,恶狠狠地瞪住虬髯老将。
秃噜强忍剧痛,在马背上拱手。
“受先王托孤之重,秃噜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冰河解冻,战机已失,兵马损失达八成之多,王上还要执迷不悟吗?!”
“你!”
挛鞮须持垂下弯刀,把头扭向一侧。
秃噜见状,吩咐两名千夫长保护王上,速速退兵。
他狠狠瞪了步律孤一眼,亲自下马,扶起加达罕。
“吾儿撑得住吗?随为父回城。”
加达罕捂着肩膀,缓缓摇头,将密信和三足乌腰牌交给秃噜,目光扫向西岸黑黝黝的大山。
“黑风口布置如此周祥,他们不会放过西岸的。女儿无碍,父亲,请允许我继续追击。”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咕咕手里的弩箭,正在进行精确瞄准。
刚准备扣动扳机,扳机孔被人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