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


    联想到刚刚念安的话，我耳根愈发烫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的事情，我可不至于害怕。”


    我别过脸，假装整理茶几上的药袋，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眼底翻腾的情绪。


    沈妄没再追问，只是拿起我刚收好的碘伏瓶，指尖在不经意间擦过我的手背。


    “走吧，去做饭了。”


    厨房的烟火气渐渐弥漫开来，我边切菜，边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旁边的调料盒，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念安的话和沈妄的眼神。


    “小心手。”沈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手里的菜刀轻轻抽走。


    “做菜不专心很容易受伤，我来吧。”


    他的掌心温热，覆在我的手背上，让我心头一颤。


    我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别动。”他低头看着我，眼神认真。


    “让我来。”


    见他认真，我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熟练的接过菜刀，挽起袖子开始切菜。


    他手臂上的创可贴随着动作在我眼前闪过，格外醒目。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小声说了句：“今天谢谢你。”


    沈妄切菜的动作一顿，转头看我：“谢我什么？”


    “谢你……保护我。”我低声说着，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只不过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感谢话语，可在沈妄的注视下，我就是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他放下菜刀，转过身，忽然靠近了我。


    “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忘记了？我说过，我们两个之间永远没必要用到这个谢字。我保护你，是我本就该做的事情。”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离我极近，我甚至能看清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却抵上了冰冷的橱柜。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帮了我，我应该向你道谢的。”


    我和沈妄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我甚至都有些呼吸困难，只能强装镇定地别过脸。


    沈妄却不依不饶，伸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转过头看着他。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得我肌肤一阵战栗。


    “苏梨，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谢谢。”


    我被迫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期待，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偏执。


    我的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妄看着我慌乱无措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缓缓松开手，后退半步，给了我喘息的空间。


    “好了，不逗你了。”


    他转过身，重新拿起菜刀，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菜要凉了。”


    我靠在橱柜上，大口地喘着气，心脏依旧砰砰直跳。


    刚才那一刻，他眼底的情绪太过浓烈，几乎要将我淹没。


    这段时间沈妄和我相处时太平静了，让我甚至忘记了，他最初对我说的那句话。


    苏梨，我在追求你。


    我盯着地上的瓷砖缝，声音细若蚊蚋。


    “我出去看看念安，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我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厨房。


    念安在客厅坐着，正认认真真的拼装着积木，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妈妈，你不是和爸爸在厨房吗？怎么突然出来了？”


    念安不提还好，他一提，我就想起了刚刚在厨房时，那令人窒息的氛围，脸颊瞬间又热了起来。


    “没什么。”我避开他的目光，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块散落的积木。


    “就是出来看看你在做什么。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念安眼睛一亮，献宝似的把积木城堡转向我，让我看。


    “妈妈你看，我已经拼好塔楼了，接下来要拼城门了。”


    小家伙的注意力很快被积木吸引，叽叽喳喳地跟我讲解着他的搭建计划，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总忍不住飘回厨房。


    念安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也小了几分，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慢慢的把手中的积木放了下来。


    “妈妈，你在想什么呀？”念安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是不是在想爸爸？”


    我回过神，对上小家伙促狭的眼神，轻轻咳了一声。


    “小孩子别乱猜，快拼你的积木。”


    念安鼓了鼓腮帮子。


    “我才没有乱猜呢，你刚刚一直在看厨房的方向，不是在想爸爸，难道是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被念安戳穿了心思，有些尴尬，于是伸手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


    “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孩子不许乱猜，也不许胡思乱想，知道了吗？”


    念安皱着鼻子哼哼了几声，知道我把手收了回来，这才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撒娇。


    “妈妈，我没有胡思乱想。爸爸今天为了保护你都受伤了，你肯定很心疼他对不对？”


    小家伙的声音软乎乎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狡黠。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好别过脸假装整理积木。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叫心疼？”


    念安吐了吐舌头：“我当然懂，你看爸爸的眼神明显和平时不一样啊。而且刚刚我给爸爸换药的时候，你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怕我弄疼他？”


    我正想开口反驳，厨房的方向传来沈妄的声音。


    “念安，过来帮爸爸端一下菜。”


    “来啦！”念安立刻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跑之前还不忘回头冲我挤了挤眼睛。


    “妈妈，你已经是大人啦，承认自己的感情不丢人的！大大方方说出来，爸爸也会开心的！”


    念安的话像小石子般砸在我心上，让我脸颊烫得更厉害了。


    这小子，简直是沈妄的“小帮凶”，句句都戳中我的心思。


    这顿饭吃的我有些坐立难安，匆匆夹了几筷子菜之后，便起身回到了房间。


    我想着念安对我说的话，想着沈妄看向我时那灼热的眼神，心里一团乱麻。


    我该怎么做？像念安说的那样直面自己的感情？


    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逃避下去？


    我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妄但是没有再表现出那样的“急切”，我和他的相处模式依旧按照之前那样进行着。


    本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能持续下去，却没料到刘艳在拘留结束之后，仍然像个阴魂不散的恶灵纠缠着我。


    正是周末，沈妄带着念安出门游玩，而我则是开车去了附近最大的超市，准备多买些食材，给父子俩做顿丰盛的晚餐。


    超市里人来人往，我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架之间，认真挑选着念安爱吃的草莓和沈妄喜欢的新鲜食材。


    就在我弯腰捡拾掉落的调料袋时，一只手突然从我身后伸了过来，精准无误的抓住了我。


    “苏梨！”


    我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过去，正好和刘艳对视。


    她被拘留了三天，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许多。


    我的目光在她陷进去的眼窝上扫过，眉头禁拧着，想要把手抽回来。


    “刘艳，三天的拘留时间难道还没教会你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