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悔

作品:《重回竹马消失前

    “爸爸,小宇说你下班了,能顺路过来帮我带一点感冒药吗?”


    “妞妞你感冒了?!”江承平一听就着急起来,“是不是最近学习太累了……”


    “没有,”江轻连忙开口,“是我同学生病了。”


    “她是住校生,不能随意外出,而且晚上还有课,我就想着咱家不是还有药,正好送过来我也备着点。”


    江承平闻言放下心,感慨不已,”果然好学校课程就是紧,人也都上进,连买个药的时间都没有。”


    “你可不能学她们,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我知道的,”喉咙处干痒难耐,江轻语速不自觉加快,“爸爸,你放门卫那里就好,晚自习之后我会让她去取。”


    “好,”江承平正想再嘱托些什么,低头间却见女儿已然挂断了电话。


    江轻放下手机,一手捂着嘴,弯腰咳嗽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喉咙剧痛无比。


    好半晌,她擦擦眼泪,摸摸自己的额头,脑袋晕乎乎的,她推开门,寝室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江轻头昏脑胀地爬上床,浑身阵阵发冷,她裹紧了被子,定下半个小时的闹钟,等一会儿是数学课,老师要讲卷子,她本来就有点偏科,不能再缺课了。


    临上床的时候,江轻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交代了。


    她重新拨了电话出去,“爸爸,记得取散剂的,那个牌子见效快。”


    “我知道,”江承平眉毛拢着,在女儿突然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就隐约有了预感,“妞妞,你实话告诉爸爸,是不是你……”


    “砰”地一声巨响在江轻耳边轰然炸开。


    江轻大脑一片空白,“爸——”


    “爸你怎么了?”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声音沾染上哭腔,“你回我一声,爸——”


    巷尾大道处,干净的水泥路上,到处都是碎裂崩坏的汽车零件,正中央停摆着两辆车,冒出浓浓黑烟。


    额角的血流淌而下,模糊了江承平的视野。


    他手指动了动,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鲜血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嗬嗬声响。


    “妞妞……”


    眼里的光彩逐渐熄灭,江承平最后的意识落入黑暗,“别……别怕。”


    “爸——”


    ——


    便利店里的人很少,收银员坐着耐不住打了个哈欠。


    朦胧视线中,他看向窗边坐着的两个女生,又看看门外拐角处站着等待的男生,忍不住低头在群里蛐蛐。


    “兄弟,我好像看见狗血大戏了。”


    “二女争一男的戏码也是让我免费看上了,两个女生现在都泪眼汪汪的,我看就差抱头痛哭,联手捶渣男了。”


    “赌五毛钱辣条,渣男今天肯定会挨锤!”


    他边说边往外瞄,不小心对上了男生不经意冷眼扫过来的一眼。


    他连忙正襟危坐,露出标准的营业微笑。


    林南延微顿,点头示意,随后移开视线,看向窗边的两个女孩。


    收银员手中敲敲打打,“完了,这男的不仅长得帅,还怪有礼貌的,我都觉得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朋友一句话犀利点评,“段位还挺高。”


    收银员深表认同。


    抬头,瞧瞧,两个女生这都抱上了。


    姜晴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江轻。


    江轻声音暗哑,“我爸猜到了。”


    “他知道哪种药对我生效,所以他转向想去最近的药店买了药就来看我,然后再赶着去将上面交代的任务做完。”


    女生的泪像是没有尽头,肆意冲刷着所有,“他想来看看我。”


    “他想赶着时间把工作完成,他想早点拿到工资,他想给我买质量好一点的颜料……”


    “可我只要他活着,”江轻抬头,大颗大颗泪珠滚落,“我只想他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再喊我一声’妞妞‘。”


    张悦萱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飘在眼前,以至于她一时间没有察觉到李青云的情绪。


    “就因为这个?”李青云语速很慢,眼底红血丝蔓延,“所以你怨她?非要约她来这里悔过?”


    “不止,”张悦萱摘下皮筋,咬在口中,三两下重新束好发,“还因为你。”


    李青云怔住。


    张悦萱直直地盯着李青云的双眼,“我原本也想明日约你过来的。”


    “李青云,”她说,“你也该在那里忏悔。”


    李青云嗓音沙哑:“我要忏悔什么?”


    “忏悔你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张悦萱语气淡然,话语却越发犀利,“忏悔你那该死的不合时宜萌动的春心。”


    “我没有!”李青云断然否决。


    张悦萱一把拉住李青云的领口,将他的脸拉进,她近距离地凝视着这张异常熟悉的面孔。


    “你是不是以为你藏得很好?”


    张悦萱逼近,轻声,“你猜妈有没有发现你床底下的东西?”


    李青云面色霎时惨白。


    冷风贯穿他的大脑,许久,他别开脑袋。


    “李亮对你说了那么多,”他将张悦萱的手指根根掰开,避开那张质问的面孔,“那他有没有告诉你,爸爸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巷尾大道?”


    张悦萱眉眼凝滞。


    细雨彻底停下,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姜晴擦去眼角的泪意。


    “江叔叔是为了你,姥爷是为了我,离开的人离开了,留下的人留下的似乎只有悲伤。”


    “但是,”她摇头,“不是的。”


    “我相信那一天,姥爷是带着思念,带着祝福离开的,他只是来不及告别,来不及嘱咐我们好好生活。”


    “江叔叔也一定是这样的。”


    江轻用力点头,“嗯。”


    她替姜晴擦去脸上的湿痕,“我相信。”


    两人坐在窗前,肩并肩,一同看向窗外的夜色,乌云遮天,星星晦暗,但也终究开始渐次冒头。


    静谧间,”铃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江轻看过去。


    姜晴眼巴巴地瞅着。


    江轻笑笑,“我弟弟,催我回家呢。”


    姜晴:“那你赶快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好,”江轻走了几步,回头,深深凝望,“谢谢你,姜姜。”


    “不客气,”姜晴轻声,“江轻。”


    脚步声渐渐走远,又有人推门靠近。


    姜晴接过林南延递过来的暖宝宝,掀开外套,贴在肚子上,那里的一小块皮肤渐渐弥漫起热气。


    “走吧。”


    两人并排出了超市门。


    收银员带着笑目送两人离开,背影消失的那一刹那,他瞬间低头,飞快打字,“最新战报,该男段位顶级,冷脸买暖宝宝贴,最终抱得美人归。”


    朋友:“辣条拿来!”


    收银员:……


    辣条辣条,怎么不辣死你这条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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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林南延垂头看向身侧的女孩。


    “没事,都第三天了,”姜晴抬头,“只有第一天会不舒服一点。”


    林南延:“你今天淋了雨。”


    “现在是夏天,而且,我喝了热牛奶的。”


    林南延站定,“姜姜。”


    姜晴:“嗯?”


    林南延垂眸看女孩,“有些事你可以交给我来做的。”


    “但有些事我做会更好。”姜晴回。


    林南延站定,不说话了。


    姜晴转身,面对林南延,伸开手臂。


    林南延静静地看着女孩的双眼,靠近,他俯身将人环住,脑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


    他的声音闷闷地,“你累吗?”


    姜晴眨眨眼,将眼中的一点泪意逼回去,“有点。”


    “嗯,”林南延低低应了一声,问,“要吃蛋糕吗?已经做好了。”


    姜晴:“好。”


    她伸手将男生的头发揉乱,“背我回去吧,不想走了。”


    林南延转身弯腰,背对着女孩,姜晴将手搭上去,圈住了男生的脖子。


    安静的脚步声中,姜晴眼睛睁得大大的,脑袋空空,她什么也没想。


    嗅着熟悉的味道,感受着身下人的温度,半合上眼皮,她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她猛然一个激灵,摸出手机。


    出租车上,林南延收回为女孩盖衣服的手,“怎么了?”


    姜晴头也没抬,按下按键,“我还没和陈衡联系,也不知道陈旭怎么样了?”


    林南延伸手,抽走女孩手里的手机,“陈旭没事,只是要在医院里多呆几天。”


    姜晴:“你问过了?”


    林南延点头:“嗯。”


    陈旭被推进医院做检查,陈衡和钱莹坐在门外等待检查结果。


    空气中静默一片,带着焦灼和不安,直到医生推门而出。


    钱莹连忙迎上去,“小旭他怎么样了?”


    “经过仪器初步检查,问题不大。”


    钱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医生:“病人患有再生障碍贫血,出血量比较大,但好在处理及时,情况不算严重。现在比较麻烦的是胸腔内部有细小血管破裂,需要住院观察后续。”


    胸腔……


    钱莹默默地看向陈衡,陈衡脸色已然恢复了正常,此时见钱莹朝他看来,他耸耸肩。


    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按成肋骨骨折都算他保持理智了好吧。


    钱莹:……


    她回头,“好的,谢谢医生,我们知道了。”


    目送医生离开,陈衡上前,“现在能处理你的手臂了吗?”


    钱莹:“……带路!”


    二十分钟后,她挂着打石膏的左臂,冷着脸坐在病房里。


    “你之前说的匹配报告是怎么回事?”


    “就之前,”陈衡摸摸鼻子,“我在我爸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供体-306和受体-566淋巴细胞交叉配型,结果呈阴性。”


    “虽然不知道本该保存在移植团队手里的报告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爸的桌子上。”


    “但——”他抬头。


    在车祸的那一瞬间,陈旭扑过来的那一刻,陈衡就已经决定好了。


    “我愿意捐献肾脏。”


    “陈旭有病,你们也不用再瞒着我,”他认真强调,“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