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脸茫然，风怀扬连忙解释道：“江舟师弟说，师妹在秘境中帮他对付了灵兽。”


    “哦哦。”兰照终于反应过来。


    没想到那腹黑少年有这样可爱的一个小名，不由好笑道：“小事而已，同门一场，不必客气。”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风怀扬这才离开，兰照找到小枝，仔细询问了顾倾城的情况，得知对方至少要昏迷三日。


    三日时间，足够修补一次灵脉了。


    思前想后，她决定先按自己的计划来。


    虽说顾倾城待她很好，她也欣赏对方为人，但毕竟穿书时间不长，二人感情还未深厚到那种地步，兰照做不到三日时间什么也不做，守着女主苏醒。


    “这些灵石你先拿着，”她摸出一大袋灵石，塞给小枝，“这几日辛苦你了，若长姐醒了立刻传音给我，我有些急事要离开两天。”


    小枝答应了。


    兰照又回头看了眼静尘轩，忽然想到一事——自己就这么大喇喇走了，万一顾倾城的爱慕者来了怎么办？


    一个绝色美人，昏迷不醒，无知无觉，躺在房中……


    她虽相信书中角色的人品，但到底男女有别，与其赌对方是君子，不如从源头上杜绝一切可能。


    一念及此，她立刻传音给陈秋水，请对方速来帮一个小忙。


    陈秋水收到传讯，片刻未耽，匆匆赶到济世阁。


    自萤心节被顾氏姐妹相救后，这位阵法天才一直心怀感激，时常前往寒山居走动，三人关系也算熟稔。


    见顾倾城身受重伤，陈秋水大惊。


    兰照说明意图，陈秋水讶然道：“设隔绝法阵？”


    “是，只许小枝与厉阁主出入，其余人，特别是男弟子，一概阻拦。我有事需离山一趟，大概两日后回来。”


    陈秋水瞬时会意，指尖掐诀，不过半刻钟，便在静尘轩外布下了一层光罩。


    兰照见状心头稍定，陈秋水修为虽不高，但布下的阵法玄妙精奥，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开。若有人强闯，定会引起注意。


    她又从储物袋取出一大袋灵石，少女说什么也不肯收。


    “寒漪师姐何必见外，倾城师姐待我恩重如山，我正愁无以为报，既然你有要事，这里便交给我吧。这两日我会一直在，就当是尽一份心意。”


    “啊？”兰照有些意外，“这不会耽误你修炼吗？”


    陈秋水嫣然一笑：“我们阵法师不讲究那么多，师姐放心去办事吧。”


    言罢，指尖在虚空中一点，法阵内外登时光芒大盛。


    兰照这才放下心来，转身下山。


    出云霞秘境时还是晌午，如今一番忙碌，到达莲花镇时，已然暮色四合。


    她在镇上最负盛名的醉仙楼买了些芙蓉糕、杏仁酥、茯苓糕等精致茶点，脚步轻快地叩开百草堂的木门。


    “前辈，我来了。”她笑眯眯地将食盒置于柜台。


    药半仙搁下手中医书，打了个哈欠：“集齐了？”


    兰照颔首，取出两方玉匣，“这是三百五十朵玉蕊仙颜。”又取出一个储物袋，“这是剩下的四十万灵石，请前辈过目。”


    药半仙手一挥，面前玉匣自行打开，只见匣内金黄璀璨，灵气氤氲，不由眉梢微动：“怎得还多了五十朵？”


    兰照笑道：“此花娇弱易折，晚辈怕炼制时有所损耗，故而多备了些。”


    药半仙闻言，神色稍缓，连灵石也未清点，径直道：“既如此，我们开始吧。”


    第一次修补灵脉，他用的是“缝”字法，即以灵力为针，寒蚕丝为线，将破碎之处一一缝合。


    这一次，他用的是“碾”字法，以浑厚灵力反复冲刷灵脉，将原先缝合处的棱角一一抚平。


    此法最是考验施术者的功力，力道轻了难以见效，重了又恐令其本就脆弱的灵脉雪上加霜。


    但药半仙是何许人也？


    经过两日不眠不休的施法，兰照灵脉已修补至八成。


    “呼——”


    老人长舒了一口气，收功调息：“第三次修补，需要集齐四样极品灵材，丫头，你抓紧时间。”


    兰照内视己身，但见灵脉蓬勃有力，莹润有光，当即点头道：“晚辈明白。”


    那四样宝物中，三光宝珠已从顾倾城处取得，路明铮也给到了冰魄雪莲，现在她还差西阙大荒山上的玄黄玉和南泽幽星海中的海龙芝。


    她准备这个月再去附近拍卖行看看，若再无消息，便等下月新人大比结束后，亲自前往西阙与南泽。


    与药半仙又说了一会儿，兰照没有忘记“固源丹”之事，又将最近顾家送来的固源丹递上。


    得到的还是那句评价：十分功效的东西，只发挥出一成。


    一次或许是偶然，但两次三次次次如此，其中必有蹊跷。此事她记在心中，决意慢慢彻查。


    将固源丹收好，在药半仙那里买了些顶级丹药，兰照又去了趟醉仙楼，将两日前买过的糕点又各买了三份。


    其中两份自然是给小枝与陈秋水的，另一份则送往万宝阁。


    一来，她需要继续打听玄黄玉和海龙芝的下落，二来，她需要孟娇娇帮忙鉴别三光宝珠的真伪——她虽相信顾倾城为人，但不相信顾家其他人。


    孟娇娇见她登门，欢喜相迎，二人寒暄数语后直切正题，三光宝珠鉴定为真。


    走出万宝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兰照取出传音玉牌联系顾倾城，接通的是陈秋水。


    “寒漪师姐，倾城师姐今早便醒了，我一直尝试传音给你，但你那边没有回应。倾城师姐已无大碍，你且安心。”


    听闻顾倾城无事，兰照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与此同时，寒山居内，顾倾城从小憩中醒来。朦胧中，她似乎听见陈秋水在与人交谈。


    “你方才在与何人说话？”


    “师姐醒了？”陈秋水忙迎上前，“是寒漪师姐，她说她即刻回山，我见你睡得沉，便没敢惊扰。”


    顾倾城撑坐起身，虚弱一笑，“寒漪忙完了？谢谢秋水师妹这两日的照顾。”


    见如此绝色美人对自己绽出笑容，少女脸颊一烫，小声道：“能帮上师姐的忙，是秋水的荣幸……”


    没错，她很乐意帮顾家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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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的忙，虽然，这个过程有一点不愉快。


    不过，这不愉快与两个当事人并无关系。


    自兰照离山后，陈秋水便一直在静尘轩守着顾倾城，期间，不少男弟子纷纷前来探望，其中便有掌门新收的小徒弟，路家少主路明铮。


    路明铮家世显赫，人长得又俊，陈秋水知道，周围有不少师姐妹对他芳心暗许。这路家少主原本也想入内，但依着兰照的叮嘱，她只能婉拒。


    好在对方也算通情达理，听闻顾倾城不便见客，只遗憾地摇了摇头。


    其余男弟子虽不如他好打发，却因法阵阻拦，也不敢硬闯。


    这些人其实还好，真正让她心绪难平的，是济世阁那个叫小枝的医修。


    陈秋水先前与小枝并不熟，直到与顾家姐妹走得近了，才渐渐与对方有了交集。


    在她的印象中，小枝脾气温和，总喜欢去寒山居玩儿，很是天真烂漫的一个女孩子。


    然而，因为两碗药，这个印象被生生逆转了。


    她守在顾倾城身边的第一晚，小枝端着药碗，笑吟吟地走来：“秋水师妹，替我把这药喂给倾城师姐吧。”


    陈秋水瞥了眼那黑乎乎的、气味古怪的药汁，没忍住问：“这是什么药？怎是这个颜色？”


    小枝笑道：“治疗的伤药，别问了，快趁热喂下，晚了效果就不好了。”


    “哦。”陈秋水未曾多想，正欲接过，不知怎的，手突然一滑，整碗药汁尽数泼洒在地上。


    见此情景，前一刻还满脸堆笑的少女瞬间变脸，“你怎的如此毛手毛脚！”


    陈秋水连忙道歉。


    小枝骂骂咧咧：“说对不起有何用？你可知这些药材有多难得？熬起来有多麻烦！”


    她自知理亏，只能反复赔罪，对方却骂不绝口，直到发泄完满腔怒火，才甩了一个清洁咒，愤然离去。


    第二次，也就是今早，小枝又端了一碗药来，许是怕她手滑，这次对方亲自喂药。


    谁知才喂下第一口，顾倾城便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陈秋水当下大惊：“这……这怎么了？”


    小枝面不改色：“大惊小怪什么？倾城师姐身受重伤，不来点猛药，如何能醒？”


    陈秋水将信将疑，念及对方是医修，断然不会拿有问题的药，便也没再说什么。


    然而第二勺下去，顾倾城又喷出一口鲜血。


    这下她是真的慌了：“小枝师妹，要不还是别喂了吧，怪……怪吓人的。”


    小枝盯着药碗沉思片刻，拧眉道：“等我一会儿。”说罢，端起药碗匆匆离开。


    陈秋水没有等到对方回来，因为少女前脚刚走，顾倾城后脚便醒了。


    醒来的顾倾城环顾四周，不见兰照身影，执意要回寒山居。


    陈秋水怎么劝也劝不住，只能将人扶了回去。


    想起此事，她虽觉得小枝反常，但转念一想，近来云霞秘境伤患众多，小枝疲惫之下情绪失控，也似乎情有可原。


    更何况，还是自己失手打翻药碗在先。


    是以，她决定暂时先忘掉这段不愉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