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青这边有了消息，秦相宜曾经是王钟政的恋人。”


    陈新月连忙打圆场，防止温以洵挨上两个大臂兜，影响她们调查的进度。


    “马行军说谎了，还是消息有问题？”


    其实她是不相信那么难过的马行军会编造一个故事。


    “肯定是马行军，他脖子上的那个桃核，不是他的，而且年份上也不对，只能说他是半途得到的。”


    徐青兰打了个哈欠，坐到院子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一个炭盆，他们几个人大冷天的坐在院子里。


    “你们不冷吗？为啥不去屋里？”


    “这不是只有陈知青一个女同志，影响不好，所以...”顾青辞解释了原因，他们四个男的，一个女的共处一室确实不好。


    “所以你认为马行军有问题？”陈新月着重了语气，她还在做心理建设，不过也愿意接受现实，“我要不要去谈谈口风？”


    “你已经打草惊蛇了。”徐青兰双手插兜，一副谁都惹不起的样子，“我已经找人打听了，你就当纯属好奇，当个笑话就行，不用太在意，反正你去问，也不会有人说出真相。”


    “那...胡念秋呢？那位知青日子并不好过。”陈新月不死心，让她做事不利根本做不到，而且她隐隐有了猜测，秦相宜很像那些被拐蹉跎丧命的女孩。


    同为女性，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这件事算我一个，如果真的如此丧心病狂，我也希望施害者遭雷劈。”


    闻浩虽然怂，骨子里还是个热血青年，毕竟下乡也算是响应政策。


    “你有意无意的盯着点老知青院那边吧，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们就行。”


    徐青兰也不指望这个青年做什么，看到他，就像看到曾经的故人，一个卧薪尝胆几十年，成功当上基地长的人。


    将脑海中的想法抛开，也没有什么好计划的，这就不是一件短时间可以知道真相的事。


    她等得起，但是陈新月等不起。


    当晚，她就潜入了马建国家里，准备将马行军拖到空间来一套大记忆恢复术。


    然而就在经过院子的时候，听到窸窸窣窣锁链的声音，陈新月吓得差点儿发出一声尖叫。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摸索着靠近发出声音的地方。


    就在东厢房的窗户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院子里的身影。


    陈新月丝毫没有察觉，继续轻手轻脚的靠近声音的来源，她脚下踩到凸起，低头发现是一个地窖。


    她缓缓打开地窖的入口，一条梯子直通地下，有一股意识强推着她下去，一定要下去。


    但是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她不愿意下去，僵持了几息时间后，她从空间拿出自制的灯笼，往地窖里照下去。


    一个蜷缩在角落的人影猛的抬起头，与陈新月对视在一起，发出低哑的嘶吼声。


    陈新月吓得松开了手，本能的抑制住了自己的尖叫，灯笼也收入了空间。


    让她下去的那股推力越来越大。


    大队长家地窖的女人是谁？


    是谁？


    她心中的探索欲望达到了顶峰，已经不受控制的迈下去一只脚。


    恰在此时，肩膀被一双手钳制住，将她硬生生的拖拽回来，紧接着是一声爆炸声，地窖盖子崩飞。


    陈新月被强行拖走，大队长家起了火。


    听到锣鼓声，村民离开救火。


    火势很快被熄灭，没有任何人伤亡。


    徐青兰将陈新月拖进自己的院子，呼啸的拳风朝着她的面门打去。


    陈新月回过神来，立刻闪躲，与徐青兰交锋。


    只是片刻，她自认为的大力气和身手在徐青兰面前没有任何作用，就连凝聚意识进入空间都做不到。


    几息的时间，徐青兰将她按在墙上，拧着她的胳膊，同时钳制住她脆弱的后颈。


    “太天真了，你真的认为你自己来自于末世吗？”


    “你...什么意思？”陈新月挣扎了几下，生怕她把自己按到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你不是已经怀疑了吗？你的空间，你的力量，在你动摇的那一刻，消失了不是吗？”


    月色下，徐青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向陈新月的眼神就像看待一件物品。


    “不可能，你胡说，我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陈新月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低声嘶喊着反驳徐青兰。


    “你真的...了解末世吗？”徐青兰见她情绪即将崩溃，也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后退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继续说道：“末世，是人吃人的，意志再坚定的人，经历了那个时代，也无法融入人群当中的。”


    “经历了末世的人，面对别人的挑衅，是用一秒的时间评估对方的实力，然后...用暴力解决掉对方。”


    “而不是...和对方打嘴炮，讲一个理字。”


    “你，的一些行为逻辑，都证明你根本不是来自末世，而是...只有你自己以为自己来自末世，犹如演员，扮演者当下的角色。”


    陈新月整个人恍惚，在她动摇的刹那间，空间，力量全部消失。


    她瞳孔剧缩，惊恐的喊出来：“不！我不是纸片人，我是来自末世的陈新月，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同名的陈新月身上，替她活下去的陈新月。”


    在她坚信自己的那一刻，空间，力量，又重新回来了。


    但是面对徐青兰极致的压迫，她不敢躲进空间。


    那双眼睛充满了麻木，冷漠，俯视周遭的一切。


    现在她眼中的徐青兰，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不像一个活人。


    “原来如此吗？”徐青兰发出一声轻笑，一旦陈新月动摇，就会失去一切。


    还真是有意思。


    她只能是纸片人，也只能接受自己是纸片人。


    想要拥有力量，就要活在被设定好的人生。


    想要冲出枷锁，就会失去被赋予的一切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