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朕的盛世,白骨铺路!

作品:《一箭一功,我用匈奴人头铺路

    临安。


    曾经的烟雨之都,如今的铁血帝京。


    城内的气氛,依旧压抑。


    但压抑之下,一种新的秩序,正在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悄然建立。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一队队身穿黑甲的武安军士卒,巡逻往来。


    他们的眼神冷漠,步伐整齐,任何敢于挑衅的宵小之徒,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他们用最直接的方式,拖入黑暗的巷弄,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曾经象征着世家门阀脸面的高门大院,如今大多已经人去楼空,门上贴着玄镜司的封条。


    这些被查抄的府邸,没有被赏赐给任何功臣。


    而是被改造成了一个个崭新的机构。


    大武皇家科学院、大武律法宣讲司、大武农务改良所……


    一个个闻所未闻的名字,挂在了那些曾经雕梁画栋的门楣之上。


    今日,王战便来到了由曾经的陆府,改建而成的大武第一初级学堂。


    这里,招收的不再是世家子弟。


    而是全城所有六到十岁的平民孩童,无论男女,不分贵贱,皆可免费入学。


    他们学习的,也不再是四书五经,之乎者也。


    而是由王战亲自下令,由陈平组织人手,连夜编撰出的新教材。


    识字,算术,以及一本名为《大武皇帝训言》的小册子。


    小册子的内容很简单,通俗易懂。


    第一页写着:天下之土,皆为帝有,天下之民,皆为帝臣。


    第二页写着:食帝之土,感帝之恩,忠于皇帝,万死不辞。


    第三页写着:犯我大武者,虽远必诛!


    王战走在窗明几净的学堂里,听着那一阵阵稚嫩而整齐的读书声,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这笑意,却让跟在他身后的陈平,感到一阵阵的发寒。


    这位陛下,正在用一种釜底抽薪的方式,去挖断儒家传承千年的根。


    他要培养的,不是知礼义、懂廉耻的士人。


    而是只知忠于皇帝,只知为国死战的,战争机器。


    从孩童抓起。


    一代人,两代人之后。


    这片土地上,将再也无人记得什么孔孟之道,什么世家风骨。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将只剩下两个字。


    皇权。


    “陈平。”


    王战停下脚步,看着那些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敬畏的孩子。


    “你觉得,朕此举如何?”


    陈平心中一颤,连忙躬身道:“陛下高瞻远瞩,为我大武,开万世之基业,罪臣,万分敬佩!”


    “是么?”


    王战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朕还以为,你会说朕此举,如同前秦焚书坑儒,乃是断绝文脉之暴行。”


    陈平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罪臣不敢!”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文脉若不能为陛下所用,不能为天下万民开太平,留之,又有何用?”


    “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战没有让他起来,只是淡淡地说道。


    “起来吧,陪朕去个地方。”


    就在这时,一名老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拦在了王战的面前。


    他须发皆白,神情激动,指着王战,痛心疾首地怒斥道。


    “昏君!暴君!”


    “你屠戮士族,断绝香火,如今,竟还要对这些黄口小儿下手!”


    “你这是要将我华夏数千年的礼仪教化,毁于一旦啊!”


    “老夫今日,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在此,骂醒你这乱国之贼!”


    此人,乃是前朝的太傅,大儒周敦。


    在江南士林中,享有极高的声望。


    王战登基后,他便称病不出,拒不合作。


    没想到,今日竟会出现在这里。


    他身后的虎卫军,瞬间拔刀,杀气四溢。


    但王战,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老头。


    “哦?你要骂醒朕?”王战笑了。


    “好啊,朕今日,便给你一个机会。”


    他转身,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去,在学堂前的广场上,搭个高台。”


    “再传朕旨意,让城中所有百姓,都来观礼。”


    “朕要让这位周太傅,与我朝首辅陈平,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辩上一辩。”


    “辩一辩究竟是他的圣人之道,能安天下。”


    “还是朕的帝王之术,能济万民!”


    命令下达,整个临安城,再次轰动。


    皇帝,要与前朝大儒,公开辩论?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半日之内,学堂前的广场上,便已是人山人海。


    高台之上,周敦与陈平,相对而立。


    周敦一身正气,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名士风范。


    而陈平,则面色沉凝,眼神复杂。


    他知道,这不仅是一场辩论。


    这是新旧两个时代,在思想领域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他,代表的,是那个他曾经也无比向往的,礼乐教化的世界。


    而他今日,却要亲手,将其撕碎。


    辩论开始了。


    周敦引经据典,从三皇五帝,讲到孔孟之道,痛陈王战之暴政,乃是千古未有之浩劫,必将导致礼崩乐坏,天下大乱。


    他的声音慷慨激昂,极具感染力,引得台下不少读书人,纷纷点头附和。


    而陈平,却始终没有说话。


    直到周敦说得口干舌燥,声嘶力竭。


    陈平才缓缓开口。


    他没有讲任何大道理。


    他只是问了周敦三个问题。


    “周太傅,敢问,您口中的圣人之道,可能让百姓吃饱饭么?”


    “敢问,您口中的礼义廉耻,可能抵挡匈奴的弯刀铁蹄么?”


    “敢问,您治下的江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饿殍遍野,卖儿鬻女,这,就是您所谓的礼乐之邦么?”


    三个问题,如同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周敦的脸上。


    也砸在了台下所有百姓的心上。


    是啊,他们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


    他们只知道,以前,他们一年到头,辛勤劳作,却依旧吃不饱,穿不暖,要给世家老爷们,交永远也交不完的租子。


    而现在,武安皇帝来了。


    他杀了那些世家老爷,把土地,分给了他们。


    他们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第一次,看到了能吃饱饭的希望。


    谁对谁错,谁好谁坏。


    一目了然。


    周敦被问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他只能反复地念叨着:“非也,非也,此乃末节,大道……”


    “够了!”


    陈平猛地一声断喝,打断了他。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连百姓的生死温饱都无法顾及的大道,不过是你们这些士大夫,用来粉饰自己,欺世盗名的,遮羞布而已!”


    “今日,陛下分田于民,开办学堂,让万民有饭吃,有书读,此乃开天辟地之善政,万古未有之功德!”


    “而你,却在此妖言惑众,阻挠新法,你才是真正的乱国之贼!”


    一番话,掷地有声。


    台下的百姓,被彻底点燃了。


    “说得好!”


    “打倒这些只知道吸我们血的读书人!”


    “吾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淹没了整个广场。


    周敦看着台下那些群情激奋的愚民,看着那个将自己驳斥得体无完肤的,曾经的同道。


    他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仰天栽倒。


    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王战坐在高台之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缓缓站起身。


    “将此獠,拖下去。”


    “以妖言惑众,非议君上之罪,凌迟处死。”


    “朕的盛世,不需要不同的声音。”


    “朕的道路,将由白骨铺就!”


    他冰冷的声音,为这场辩论,画上了一个血腥的句号。


    就在这时。


    一名玄镜司的缇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上高台,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


    “北方急报!”


    “赵云将军,于冀州平原,与幽州军主力遭遇!”


    “大战已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