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威震,龙颜惊

作品:《一箭一功,我用匈奴人头铺路

    京城,太和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气氛压抑得有些沉闷。


    自监军特使张承离京,已经过去了十余日。


    这十几天里,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以安王和兵部尚书尚官宏为首的一派,几乎每日都会找出各种由头,或明或暗地攻讦王战,渲染其拥兵自重的威胁。


    而老宰相裴正一派,则据理力争,双方唇枪舌剑,闹得不可开交。


    龙椅之上,皇帝面沉如水,不发一言。


    他像一个最高明的看客,冷眼旁观着底下两派的争斗。他既不制止安王一系的攻击,也不采纳裴正的辩护。


    他在等。


    等北境的消息,等他派出去的监军特使张承,给他带回一个他想要的结果。


    今日的早朝,依旧如此。


    尚官宏又一次出列,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北境军资消耗巨大,恐有不臣之将中饱私囊,意有所指,不言而喻。


    “陛下,北境乃国之屏障,冠军侯手握重兵,又掌控四海商会,财权军权集于一身,长此以往,恐成尾大不掉之势啊!臣恳请陛下,早做决断!”


    另外有一人,同是安王麾下也适时地走出,附和道:“尚皇叔所言极是。王战虽有小功,但其人桀骜不驯,行事毫无顾忌,非社稷之福。”


    “陛下,下官以为当尽快将其召回京中,另择沉稳持重之将,接管北境防务。”


    裴正气得胡子发颤,正要出列反驳。


    就在这时。


    “报。”


    一个尖锐高亢,带着极度疲惫和兴奋的嘶吼声,从殿外猛地传来,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


    “北境八百里加急,大捷!”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炸响在死寂的太和殿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捷?


    什么大捷?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名身披尘土,甲胄上还带着干涸血迹的信使,跌跌撞撞地冲入大殿。


    他甚至来不及行跪拜大礼,便因力竭而扑倒在地,但他依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一个黄铜管。


    “陛下,北境大捷!,襄大捷!”


    “冠军侯王战,于定襄城外,一夜之间,全歼匈奴右贤王残部三万余人,斩敌酋首级,不计其数!”


    信使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全歼三万余人?


    一夜之间?


    整个太和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官员,无论派系,无论立场,全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


    尚官宏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的悲愤表情还未褪去,就彻底僵硬了。


    安王麾下的那些官员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眼中满是惊骇和茫然。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三万多匈奴大军!


    不是三万多头猪!


    就算让他们站着不动让你砍,一夜之间也砍不完啊!


    这一定是假的!


    是王战那个奸贼的谎报军情!


    龙椅之上,皇帝那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他的身子猛地前倾,死死地盯着那个信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呈上来!”


    大太监连忙小跑下去,从信使手中取过黄铜管,恭恭敬敬地呈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一把夺过,从里面抽出了那卷由张承亲笔书写的奏折。


    他的目光,在奏折上一扫而过。


    越看他的呼吸就越是急促。


    越看他握着奏折的手就抖得越厉害。


    奏折上,张承用他那华丽而又极具煽动性的文笔,详细描绘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夜袭。


    从战前的谋划,到监军特使的英明指导,再到冠军侯的身先士卒,北风骑的勇猛无敌,最后,是那烈火焚营,血流成河的辉煌战果。


    三万敌军,一夜荡平!


    奏折的最后,张承用无比激动的笔触写道:


    “此战,斩敌三万两千余,俘虏数千,缴获战马牛羊无数。为彰陛下天威,震慑宵小,冠军侯已下令,将三万敌酋首级,于定襄城外,筑为京观!”


    “臣奉陛下之命,亲临前线,幸得见证此不世之功,今亦亲自镇守京观之侧,待陛下圣裁。此诚我大夏开国以来,未有之大捷!天佑大夏,陛下圣明!”


    京观!


    当看到这两个字时,皇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抬起头,那眼神中,有狂喜,有震惊,有赞赏,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好一个王战!


    好一个筑京观!


    他这不只是在杀敌,他是在示威!


    他用三万颗匈奴人的头颅,筑起了一座功劳碑,一座让任何人都无法质疑,无法撼动的功劳碑!


    他也是在用这座京观,向朕向整个朝堂,展示他的力量和决心!


    “哈哈哈!”


    皇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太和殿中回荡,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好,好一个冠军侯,好一个监军特使,好一个京观!”


    他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奏折高高举起。


    “众卿都听到了,北境大捷,我大夏将士,一夜之间,尽歼匈奴右贤王主力,此乃天佑我大夏,乃我大夏百年未有之盛事!”


    群臣这才如梦初醒,短暂的震惊过后,巨大的狂喜席卷而来。


    不管王战这个人怎么样,这样一场辉煌的大胜,对整个大夏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陛下圣明!冠军侯威武!”


    “天佑大夏,贺喜陛下!”


    山呼海啸般的恭贺声,瞬间充满了整个大殿。


    老宰相裴正老泪纵横,他激动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陛下,老臣早就说过,冠军侯乃国之栋梁,忠勇无双啊!”


    在这片狂热的庆贺声中,只有寥寥几人,如坠冰窟。


    安王麾下那些官员和尚官宏,面如死灰。


    他们完了。


    他们之前所有的弹劾,所有的构陷,在这份由皇帝亲派的监军特使,用三万颗匈奴人头颅作保的捷报面前,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非但没能扳倒王战,反而将王战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神话般的高度。


    更致命的是,捷报是张承写的。


    张承是他们这一系的人,是他们举荐去当监军的。


    现在,张承用最激烈的方式背叛了他们,狠狠地捅了他们一刀。


    “尚官宏。”


    皇帝的笑声停了,他缓缓坐下,目光落在了兵部尚书的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


    尚官宏一个激灵,魂都快吓飞了,连忙跪倒在地。


    “臣……臣在。”


    “朕记得,前些日子,你跟朕说,王战私通匈奴,证据确凿?”皇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砸在尚官宏的心口。


    “臣……臣……”尚官宏汗如雨下,语无伦次。


    “臣是被人蒙蔽,是那些证据有误,臣有罪,臣有罪啊陛下!”


    他现在只能把一切都推到那些所谓的证据上。


    “哦?被人蒙蔽?”皇帝的语气变得玩味起来。


    “那朕倒想问问,你呈上来的那个匈奴千夫长,他交代说王战勾结的是匈奴哪位大人物?又是如何约定,助王战成为北境之王的?”


    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尚官宏当初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尚官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陛下!”安王手下的官员见势不妙,立刻站出来想要解围。


    “尚皇叔也是忧心国事,一时不察,还请父皇……”


    “你给朕闭嘴!”皇帝猛地一拍龙椅,厉声喝道,打断了那名官员的话。


    官员吓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言。


    皇帝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在安王和尚官宏的脸上刮过。


    “忧心国事?好一个忧心国事!”


    “冠军侯在前线浴血奋战,你们在京城罗织罪名,构陷忠良!”


    “若朕真的听信了你们的谗言,临阵换将,召回主帅,导致北境战局糜烂,这滔天大罪,谁来承担?”


    皇帝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


    他不在乎王战是不是真的忠心,但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臣子因为党同伐异,而险些毁掉一场足以安稳边境十年的大捷!


    这触碰了他作为帝王的底线。


    “来人!”皇帝怒喝道。


    “将兵部尚书尚官宏,拖下去,革去一切职务,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尚官宏吓得屁滚尿流,哭喊着被两名禁卫拖出了大殿。


    安王其他麾下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头都不敢抬。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皇帝这雷霆手段给震慑住了。


    许久,皇帝的怒气才渐渐平复。


    他看着满朝文武,缓缓开口。


    “传朕旨意。”


    “冠军侯王战,扬我大夏国威,于国有不世之功,擢升为镇北王,食邑万户,赏黄金万两,绸缎千匹,其麾下将士,一体封赏!”


    镇北王!


    这三个字一出,满朝皆惊!


    大夏立国以来,异姓封王,屈指可数,而且都是在死后追封。


    活着封王,王战是第一个!


    这是何等的殊荣!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皇帝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另,着镇北王即刻整顿北境防务,交接完毕后。”


    皇帝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变得无比威严。


    “即刻班师回朝,回京受封!”


    “朕,要在太庙,亲自为他授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