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图穷匕见

作品:《一箭一功,我用匈奴人头铺路

    “好!”


    魏云猛地一拍身前的帅案,发出一声巨响。


    他霍然起身,虎目圆睁,一股恐怖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中军大帐。


    帐内的烛火,都似乎被这股气势压得矮了几分。


    “我魏云带兵半生,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叛徒!”他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无论是谁,官居何位,只要证实是他出卖袍泽,通敌叛国,我定亲手斩下他的头颅,以儆效尤!”


    这话一出,站在魏云身后的魏琛,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他额角上一滴冷汗悄然滑落,顺着他僵硬的脸颊,滴进了衣领里。


    他感觉到了义父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他身上扫过。


    那目光里,带着审视和警告。


    王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他转过身,对着帐外沉声喝道:“带上来!”


    片刻之后,两个虎威营的士兵,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的匈奴人,走进了大帐。


    正是那个被王战精挑细选出来的活证据,哈撒。


    哈撒一进大帐,看到这满帐的魏军高级将领,尤其是主位上那个煞气冲天的魏云,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这副惊恐万状的样子,反而让他的证词,显得更加可信。


    王战走到哈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抽掉了他嘴里的破布。


    “哈撒,抬起头,看看这位。”王战指了指主位上的魏云。


    “这位,就是我们大魏的魏云将军。现在,将军问你话,你最好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错一个字,我不保证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威胁。


    哈撒吓得连连磕头,语无伦次地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一定说实话,小人什么都说!”


    魏云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王战继续。


    王战点了点头,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盘问。


    “我问你,半月之前,你们的千夫长图拉,是不是接到了一份密报?”


    “是,是!”哈撒忙不迭地回答:“是有一份密报,用牛皮卷装着,上面还有魏人的火漆!”


    “密报是谁送来的?”


    “是一个商人打扮的人,但他走路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当兵的!”


    “密报上写了什么?”


    哈撒努力地回忆着王战教给他的故事,结结巴巴地说道:“说有一支十个人的魏军小队,要从一线天偷过关,去刺探军情。还说了带队的人叫王战!”


    他说着,还偷偷用恐惧的眼神瞥了王战一眼。


    这一眼演得恰到好处,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因为害怕王战,才不得不说出真相。


    大帐里的空气,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王战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那份密报,是谁送给你们图拉大人的?那个告密的人,叫什么名字,在魏军中是何身份?”


    哈撒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像是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脏,犹豫了半天,才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了出来:


    “是一个姓魏的将军,图拉大人当时看完信,高兴地跟我们说,是魏将军送来的大礼!”


    魏将军!


    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寂静的大帐中轰然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部聚焦到了魏琛的身上。


    那一道道目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要将他凌迟处死。


    魏琛的脸刷的一下,血色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完了。


    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王战竟然能活着回来,更没算到王战能带回来一个人证!


    不,不能承认!


    打死也不能承认!


    巨大的恐惧,在瞬间转化为了疯狂的杀意。


    只要这个匈奴人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


    “一派胡言!”魏琛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你这匈奴杂碎,竟敢在此污蔑本将,王战,定是你,是你屈打成招让他来陷害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动了!


    一声清越的剑鸣,魏琛腰间的佩剑闪电般出鞘,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向地上哈撒的咽喉!


    他要杀人灭口!


    这一变故,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然而,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就在魏琛拔剑的瞬间,一直静立不动的王战动了。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后发先至,没有去拔自己的刀,而是直接伸出两根手指,精准无比地迎向了那致命的剑尖。


    一声脆响,王战的两根手指,竟然稳稳地夹住了魏琛势在必得的剑锋!


    剑尖距离哈撒的喉咙,不过半寸。


    森然的剑气,割断了哈撒的几根头发,吓得他直接尿了裤子,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整个大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以血肉之躯,硬撼利剑锋芒!


    这需要何等惊人的眼力、速度和胆魄!


    魏琛也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佩剑,被对方两根手指牢牢锁住,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魏琛将军,你这是做什么?”王战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是恼羞成怒,还是做贼心虚?”


    “你!”魏琛的脸,因为愤怒和惊恐,涨成了猪肝色。


    眼看事情败露,他索性彻底撕破了脸皮。


    他猛地收回长剑,后退两步,用剑指着王战,对着主位上的魏云悲声喊道:“义父,你看到了,此人早已投降了匈奴,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父子,动摇我军军心,这个匈奴人,就是他找来的托,他们是一伙的!”


    他仗着自己义子的身份,开始疯狂地反咬。


    “他一个区区十夫长,凭什么能在草原上搅动风云?凭什么能让五千乱民听他号令?这背后要是没有屠格的支持谁信?!”


    “他今天能带回来一个匈奴人指证我,明天就能带回来一百个匈奴人,说您才是叛徒!”


    “义父,万万不可被此贼子蒙蔽啊,请您下令,将这两人就地格杀,以绝后患!”


    魏琛声泪俱下,演得情真意切,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冤枉的忠臣。


    王战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


    证据已经摆在面前,魏琛的反应就是最好的佐证。


    现在,只等最后那个人的判决。


    王战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帅案后,那个从始至终,脸色变幻不定,却一直没有开口的男人。


    大魏北境的统帅,魏琛的义父。


    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