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做不到，或者没有你爸当年那狗屎般的运气，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至于小皮球……我会留他一命，前提是，他不会成为我未来的隐患。”


    面对祁同伟的话语，陈阳神情平静，泪水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别哭，很快就好了。”祁同伟轻轻抬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他知道，那是陈阳残存的人格在最后的挣扎。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归于沉寂。


    祁同伟故意又留了对方半个多小时，直到寄生兽完全控制住陈阳的身体，灵能探测中再也找不到陈阳的意识波动，才放人离开。


    “书籍，没事吧？”童薇略带担忧地问。


    “没事，不过是落魄者的最后挣扎罢了。”祁同伟轻轻挥了挥手。


    “那以后呢？”童薇追问。


    “以后就按正常流程来，不用特别处理。”祁同伟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是在问陈阳再来怎么办，“不过我想，这次之后，她大概也不会再上门了。”


    “她还有脸来！”童薇一脸愤怒。


    “别为这种人生气，没必要。”祁同伟笑了笑。


    与此同时，陈海乘坐的航班顺利抵达东山市机场。


    “陈海！”


    “猴……亮平！”


    陈海心里有数，这时候再叫“猴子”就不太合适了。


    “老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来了个拥抱，陈海仔细打量着侯亮平，发现他不仅没有因为过去的事情消沉，反而看起来更年轻了，精神也格外饱满。


    再看他那一身行头，干练得体，一看就是混得不错的模样。


    说起来也正常，虽然他是从外地调来的，但级别没降，还是实打实的副市长，兼任市公安局党委书籍。


    反观自己，一个乡司法所的所长，差距实在太大，多少人一辈子也达不到侯亮平现在的高度。


    “你来了，咱俩联手，一定能干出一番成绩。”侯亮平拍了拍陈海的肩膀，“走吧，我都安排好了，先请你吃顿接风饭，再聊聊这边的情况。”


    “这两天也不用着急上任，先跟我一起熟悉下环境。


    这里是南方，语言、饮食这些都跟北方差别挺大。”


    “你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也闹了不少笑话，不过都熬过来了。”


    “走吧走吧，先不说这些，我带你去安顿下来。”


    不一会儿，陈海就跟着侯亮平走出机场，坐上了市里安排的专车。


    以前他也有过专车接送的日子，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坐上，不禁有些感慨。


    “别想太多，既然来了，就好好适应。”侯亮平拿出烟递给他一支，“虽然这里比不上京州，但行政级别比汉东省还高。”


    “好好干，将来未必没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春节后召开的第一次汉东省韦常委会议上，高育良正式卸下职务，调任汉东大学副校长兼证法系副院长。


    季昌明则接替其位，成为新的省韦副书籍兼证法委书籍。


    很多人都觉得，高育良突然退居二线一定有原因，虽然一时还不清楚具体内情，但已经有人等着看他“下台”的惨状。


    结果就在高育良退居二线当天，确切地说是他开完最后一次省韦常委会后，一辆挂着高育良生日车牌的奔驰S600迈巴赫，凭特殊通行证缓缓驶入省韦大院。


    “瑞金书籍，我请个假，送送我老师。”祁同伟开口道。


    “走，我也一块去。”沙瑞金顺势卖个面子给祁同伟。


    祁同伟开口了，沙瑞金也表态了，其他人哪还敢不识趣？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省韦会议楼外，正巧看到那辆静静等候的豪华轿车。


    在场这些人，是整个汉东最有权势的一群人，豪车可能不懂，但绝不会认不出来。


    特别是那枚大大的奔驰标志，只要不是眼瞎，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嚯！好车啊！”沙瑞金笑着说道。


    其实他早就知情，否则那辆车也不可能顺利进入大院，通行证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老师当年教导过我，学生当年没本事就算了，现在也能挣点钱了，当然要好好表达一下心意。”祁同伟笑着说，“老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可别推辞。”


    高育良确实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场面。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低调离开的准备，以为自己会悄无声息地退出这座权力中心，没想到，自己的学生竟然为他安排了这样一场送别。


    “这车可不便宜吧？”高育良故意问了一句，也算是为祁同伟和自己撑撑场面。


    祁同伟笑着回答：“是梅赛德斯-迈巴赫S600，顶配落地三百多万。


    我还花了十八万给车配了个生日牌照，差不多等于我一本书一年的稿费了。”


    沙瑞金听了，笑着对高育良说：“老高，你这个学生收得可真划算。


    三百多万的车，我都没坐过。”


    高育良故作谦逊地说道：“是不是太张扬了些？不太合适吧。”


    沙瑞金不以为然地说：“这车是你学生买给你的，用的又是他自己写书赚的钱，有什么不合适的？谁要是觉得不合适，自己也去收个像祁同伟这样的学生好了。”


    他环视四周，接着说道：“反正我是挺羡慕，可一点都没觉得不妥。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连省韦书籍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对对对，瑞金书籍说得太对了。


    我也没老高的本事，教不出这么出息的学生，真是羡慕死了。”田国富笑着附和，“放心，这事儿既不违纪也不违规。”


    毕竟，人家可是省纪委书籍，都这么表态了，谁还敢多嘴？


    再说，大家其实也确实是真心羡慕。


    原本以为高育良提前退居二线，连正职都没当上，直接回到汉东大学当了个虚职副校长兼副院长，属于失势了。


    没想到他学生出手这么阔气！


    “那就太好了，那就太好了。”高育良连连点头。


    此时的他，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羡慕目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只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若是按以前的性格，他不会和祁同伟走得太近。


    哪怕是为了权力和资源，他也会保持一定距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衷地开心。


    同样地，如果不是现在的高育良已然是自己人，祁同伟又怎会对他如此上心？


    “瑞金书籍、昌明书籍、国富书籍，我们先走一步，您几位继续忙。”祁同伟打完招呼，亲自为高育良拉开车门。


    车子驶离办公大楼后，沙瑞金望着远去的方向，神情有些复杂。


    在他看来，不论祁同伟是不是在做样子、博名声，能做到这份上，就值得肯定。


    说到底，看人还是看行动，论心的话，没几个是纯粹的好人。


    整个汉东这些年退下来的人不少，别的不说，去年退休的刘省掌，只是退居二线，虽然不至于立刻门庭冷落，但比起高育良现在的待遇，那可真是差远了。


    而且沙瑞金还知道，祁同伟给高育良安排的，可不止一辆车这么简单。


    果然，那辆梅赛德斯-迈巴赫开出省韦大院后，并没有前往汉东大学分给高育良的宿舍，而是直奔帝豪苑，停在了18号别墅前。


    车子还没停稳，门口已经有两位女士等候着，一个年轻些，一个略显成熟。


    年长的那位三十多岁，样貌普通，身材微胖。


    年轻的那位约莫二十出头，容貌秀丽，身材婀娜，一身职业装显得干练又得体，一看就是能干的女秘书。


    看到车驶近，年轻女孩快步上前，车刚停下，她便拉开了车门。


    “高教授，欢迎回家。”


    “这……”高育良一时语塞，愣在当场。


    “老师，先下车吧。”祁同伟笑着提醒。


    两人下车后，祁同伟开始介绍。


    “这位是韩文婷，以后就是您的工作秘书。”


    “这位是王宏，负责您日常生活起居的保姆，最拿手的是煲汤。”


    “还有小许。”


    这时，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是许正阳，您的司机兼保镖。”祁同伟笑着说，“您是退休了，但也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


    “这些人以后都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您直接吩咐就行。”


    “工资方面您不用操心，都挂在姗姗公司名下，没人能说闲话。”


    高育良本想推辞几句，说给得太多不合适，但转念一想，连三百多万的车都收下了，再收一栋别墅，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老师，听说您喜欢花草植物，我特意让人把院子布置成了个小花园。”祁同伟一边笑一边说，“后面还有个凉亭和游泳池，您闲来无事可以在亭子里看看书，也可以去池子里游游泳。”


    “韩秘书，您带老师四处走走吧。”祁同伟转头对韩文婷说道。


    “好的，您放心。”韩文婷笑着伸手扶住高育良的手臂，“高教授，您随我来，我带您先参观一下这个新居。”


    “同伟……？”高育良略带疑问地望向祁同伟。


    “老师您放宽心，我都安排妥了。”祁同伟笑着摆了摆手，“您先跟韩秘书四处看看，有什么想聊的，我中午过来陪您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那行，我等你。”高育良点头答应。


    等高育良进屋后，祁同伟的专车也刚好停在门口。


    “走吧，回市韦。”他上了车，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笑意。


    “好的。”童薇应了一声。


    其实祁同伟原本不必如此费心安排，免得让人觉得他是在刻意讨好高育良。


    但高育良之所以能这么早退居二线，背后正是祁同伟在运作。


    至于为何又是送车又是送别墅，说白了就是为了立人设、攒口碑！


    车子、房子，再加上个人秘书，又能花多少钱？


    连一千万都不到！


    这点钱对祁同伟来说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笔钱也不会打水漂，高育良之后还能为他继续创造价值。


    相比这些潜在的回报，一千万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没人的时候，他自然也不用再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