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说过什么不好，怎么偏偏你一出现，就变得问题重重了？”祁同伟语气平静地反问，“是事情真的有问题，还是你心里不舒服，所以看什么都别扭？”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你着想啊！”陈阳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看哪个男领导身边用的是女秘书？这要是被人误会了，背后指指点点，对你影响多不好。”


    “为我好？”祁同伟苦笑一声，“陈阳，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


    “怎么，雷家不要你了，你才回到汉东，回到京州，然后来我这里找安慰？”


    “祁同伟，你怎么能这样讲？”陈阳一脸委屈，“我知道你对我以前的事情一直有怨气，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解开这个结。”


    “我知道你现在有新感情了，但就算我们不能回到过去，做普通朋友也不行吗？”


    “不行。”祁同伟干脆利落地拒绝，“就你们家现在的处境，也配和我做朋友？”


    “祁同伟，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我亏欠你。”陈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当时我真的别无选择。


    要是换作你，你会怎么选？”


    “陈阳，你要明白，是你自己选择了家庭，而不是我。”祁同伟语气冰冷，“这本身没什么错，你是你父母的女儿，你告诉他们而不是我，这是你的权利。”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了谁和毒贩搏命，中了三枪？那时候我立了二等功，本来可以顺利升迁，结果呢？你爸一句‘人品不行’，一切都化为乌有。”


    “陈阳，我想问问你，面对这些事，面对你爸对外对我的评价，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你别怪我爸，他已经不在了！”陈阳泪流满面，“他误会你了，但他也是担心我会受伤害。”


    “误会我，就把我拿命换来的功劳一笔抹掉？”祁同伟冷笑，“我一直想不通，即使我出身不好，确实想进步，但我和毒贩拼命是真的吧？”


    “古人说得好，论行为不看动机，若看动机，没人是清白的。”


    “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差点死在孤鹰岭，结果你爸却说我心机重、心狠手辣。”


    “直到去年我才明白，原来你爸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会把别人也看成那样。”


    “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最后还抢功劳，甚至算计他死去的班长。”


    “我不是没恨过梁璐和梁家。


    他们逼我低头，但后来他们也给了我机会。”


    “在我看来，那是场交易，虽然一开始我并不愿意，但后来他们也没亏待我。”


    “但你们陈家不一样，是你们亲手扼杀了我用命换来的希望。”


    “现在想和我重归于好？想和我做朋友？就你们家这样的，也配？”


    “够了！”陈阳猛地站起来，泪水在眼中打转，“你可以骂我，但不准你这样说我家人！”


    “看，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祁同伟依旧稳坐不动，“你知道吗，当年你在我面前是多么高高在上，而我又是多么卑微。”


    “我现在才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什么爱情，而是施与受的关系。”


    “我没有！”陈阳下意识地反驳，“我也许任性，但这不是每个女孩都会有的情绪吗？”


    “姗姗不是。”祁同伟带着一丝讽刺地说，“甚至梁璐都比你会体谅人。


    我跟你在一起时，总是我在哄你、迁就你，只要一点分歧，你就生气、耍脾气。”


    “祁同伟，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别这么计较？”陈阳一边哭一边说，“我家现在都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你真想我原谅你？”祁同伟带着点玩味地笑。


    “对，我想让你原谅我！”陈阳点头。


    “那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祁同伟问。


    “你想要什么样的代价？”陈阳反问。


    “我问你话，轮不到你来反问。”祁同伟目光一沉，眼底泛起一抹冷意。


    “好！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陈阳语气坚定。


    “真的？”祁同伟嘴角微扬，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


    “真的！”陈阳用力点头，“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付出一切。”


    “呵……”祁同伟低声一笑，笑声里透着几分讥讽。


    陈阳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身子一僵，表情瞬间凝固，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坐回沙发。


    祁同伟盯着她，右手轻轻一挥，一件小巧的东西从她衣袋中滑出，落入他的掌心。


    “市面上最好的录音笔？不，应该是特殊渠道才有的那种。”他摩挲着手中的微型设备，“我说你干嘛非得缠着我不放？我都懒得理你了。”


    “是想从我嘴里套点什么？还是说，你怀疑你家那摊子事跟我有关，想为你爸、为你弟弟、为你的家人讨个说法？”


    答案很快浮现在祁同伟的意识中。


    她确实怀疑他，但倒不是为了报仇，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录下点有用的信息。


    至于下一步怎么处理，那就得看这些录音有没有用了。


    “陈阳啊陈阳，我原本没打算动你和小皮球。”祁同伟语气冷淡地看着她，“我只打算对付陈海和你妈。”


    他说着，手中浮现出一层如水银般的银色液体，将那台录音设备包裹其中。


    他没有抹除内容，只是让星灵稍作处理。


    处理完毕，他又把设备悄悄放回陈阳的口袋，随后取出一只形似大号蚕宝宝的寄生生物，通过灵能引导着，缓缓靠近她的耳边。


    那小东西动作敏捷，顺着耳道钻入她的大脑，迅速与神经网络连接，开始融合。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便已完成。


    “啪！”祁同伟打了个响指。


    陈阳猛然回神，眼神还带着些许迟钝。


    “跪下！”祁同伟语气森然。


    “咚”的一声，陈阳立刻跪倒在地。


    “爬！”


    她毫不犹豫地四肢着地，动作机械，像极了一条被驯服的狗。


    祁同伟略带遗憾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不然他还真想让她体验一下，变成一条狗会是什么样子。


    与高育良不同，高育良的大脑还保留着部分自我意识，体内的寄生兽主要用于监控与辅助调节身体状态，最关键的作用，其实是缓慢地“洗脑”。


    这种洗脑过程温和，不会对大脑造成太大的负担。


    只要他对祁同伟及其身边人没有敌意，那这寄生兽反而能让他延年益寿，身体也会更健康。


    但陈阳就不同了，祁同伟根本没给她任何翻身的可能，直接采用最彻底的方式——让寄生兽彻底掌控这具身体的一切。


    “起来吧。”祁同伟淡淡开口。


    陈阳迅速站起，脸上还挂着泪痕。


    “尽快适应这具身体的状态。”祁同伟走近她，语气平静，“不要让任何人看出异样。


    对了，王馥真那边，你照常照料就行，她还不能死。”


    “陈岩石不是笑话我说，和毒贩拼命算不得什么，只有像他当年炸碉堡那样才叫真英雄吗？那正好，我倒要看看，陈海有没有他爹当年的本事。”


    “放心，我比你们陈家人有分寸。


    只要他真能做到我当年那样，我就放过陈家，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