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卫民立刻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老张，省厅那边也要全力配合。”祁同伟转头看向张文武，“这次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了，虽说现在暂时稳住了，但不能排除后续会泄露到一些敏感渠道。”


    “让省厅盯紧那些暗网，发现苗头就及时处理。”


    “明白，我这就安排。”张文武也拿起手机走到一旁去了。


    这时手术室的灯熄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吴心怡急切地迎上去。


    “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医生摘下口罩，神色有些沉重。


    “不过什么？”吴心怡紧张地追问。


    “她受伤比较重，以后可能会影响生育功能。”医生委婉地说道。


    “什么？！”吴心怡整个人一震。


    虽然陆亦可是女儿，将来总归要嫁人，但听到女儿可能失去生育能力，她还是忍不住心痛如绞。


    “请别太激动，这只是初步判断，后续还要看治疗情况。”医生劝了一句，“抱歉，我得去核对检查报告，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会再通知您。”


    “医生，求您一定救救我女儿啊！”吴心怡几乎哭出声来。


    “我们会尽全力。”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不久后，林华华的手术也结束了，情况和陆亦可相似。


    只是她家里没人来，倒是周正神色慌张地赶到了医院。


    “检察长，华华她……怎么样？”周正脸色苍白。


    “你先别慌，人已经没事了。”季昌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


    他知道周正和林华华已经正式交往了。


    可这次的事一出，不论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两人的关系恐怕都难以挽回。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周正松了口气，又急切地问。


    “事情比较复杂，等省厅和市局的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季昌明劝道，“周正，你要冷静，这不仅是为华华好，也是为你自己。”


    周正明白对方的意思，可碰到这种事，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难以真正冷静。


    就算真的是被下药了，可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以后该怎么面对林华华？


    更何况，之前她对侯亮平的态度就一直若即若离，这次到底是真是假，谁又能说得准？


    “周正，你是有本事的。”季昌明轻拍周正的肩膀，“我也知道你有追求、有抱负。


    你是个懂事理的人，一切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你现在千万要沉住气，明白吗？”


    “检察长，我明白，我会冷静处理。”周正强压心头的烦躁，语气低沉地说。


    “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季昌明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他也担心周正闹事，毕竟人家确实是确定了恋爱关系的，真要闹起来，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麻烦事。


    对季昌明而言，周正充其量也就是个小麻烦。


    就算他想争一争，也没用，除非他打算不在检察系统干了，否则这口气就得咽下去。


    当然，如果他识时务，那也不是不能给点安抚。


    比如提个副科级侦察员，估计也就安抚住了。


    相比之下，另一个要通知的人才真是让他头疼。


    可再头疼也得通知，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及时告知对方，事后少不了被牵连。


    季昌明掏出手机，翻出小艾的号码拨了过去。


    “老季，有什么事？”电话很快接通，钟小艾的声音透着点疲惫，仿佛刚忙完什么。


    “小艾，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季昌明语气郑重。


    “什么事？”钟小艾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语气有些敷衍。


    “侯亮平今晚应陈海的邀请，和陆亦可、林华华一起去了陈海家吃饭。”季昌明尽量简洁地说明情况，“结果因为目前还不清楚的原因，四人……”


    “侯亮平是不是中毒了？”钟小艾猛地坐起身，“啪嗒”一声，什么东西从床头掉到了地上，“他没事吧？有没有生命危险？”


    “呃……人是没事的，就是……”季昌明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老季，有什么你就直说，别绕弯子。”钟小艾语气强硬起来。


    “好吧，但你得冷静听我说。”季昌明清了清嗓子，尽可能委婉地将情况讲了一遍，“现在人都没事，法医也在连夜做检测，暂时还没有结果。”


    “怎么会这样？”钟小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庆幸。


    生气的是，自己男人在外面出了这种事，即便可能是被人算计的，也难以接受！


    庆幸的是，这样的意外正好给了她一个正当理由提出离婚。


    钟小艾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直想着离婚，但现在出了这事，以她对家里情况的了解，这婚基本上是离定了。


    唯一的难点是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从初步判断来看，有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季昌明说。


    “下药？怎么会被下药？谁干的？”钟小艾立刻追问。


    “这个……祁书记已经派人查了，目前还没有眉目。”季昌明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么大的事不告诉你不合适，小艾，你先别激动……”


    “祁书记，是祁同伟？”钟小艾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对，就是他。


    他现在就在现场。”季昌明赶紧解释，“他是接到国安的通知才知道出事的，事发时他正在和瑞金书记一起接待重要客人。”


    “国A？”钟小艾立刻想到了陈家的事，“那你把电话给他，我想跟祁书记说几句。”


    “好，稍等。”季昌明松了口气，赶紧找到祁同伟，把手机递过去，“钟小艾的电话。”


    “弟妹，是我。”祁同伟接过电话说道。


    “学……学长，到底出了什么事？”钟小艾的语气有些复杂。


    明明只是声音，却让人心头一紧。


    “弟妹，别着急，猴子没事。”祁同伟温和地安抚，“只要人没事，其他都不是大问题。”


    “至于事情的细节，目前还在查，但确实存在被人动手脚的可能。”


    “我已经安排法医对他们吃喝的东西做紧急化验，一有结果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边正说着话，程度走了过来，冲祁同伟抬了抬手里的手机，意思是消息到了。


    “弟妹，你稍等一下，结果可能出来了。”祁同伟说完，看向程度，“说吧。”


    “法医对陈海他们吃的东西和喝的酒都做了检测，问题出在那几只红毛蟹上。”程度直接开口汇报，“他们在红毛蟹里发现了一种异常成分。”


    “目前还在进一步分析，但可以确定的是，其他食物和酒都没问题。”


    “红毛蟹？”祁同伟眉头一挑，露出一丝疑惑。


    “是霓虹那边的特色品种，和帝王蟹、松叶蟹、花咲蟹并称霓虹四大名蟹。”程度解释了一句，“国A那边也查到了陈海的活动轨迹，我们已经锁定了他买海鲜的地点。”


    “初步调查显示，这批红毛蟹是从霓虹进口的，但进货渠道有问题，很可能是走私货。”


    “霓虹来的？”祁同伟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程度，你现在马上带人去查，先把海鲜市场里所有来自霓虹的进口海鲜都封了。”


    “我马上让老张那边再派人支援你，记住，这件事不能耽搁，有任何情况立刻联系我。”


    “明白！”程度应声而去。


    他心里其实也有数，侯亮平几人出状况，很可能就跟这些红毛蟹有关。


    但想到这蟹子里可能藏着什么诡异成分，他也是一阵后怕——要是自己那天也吃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要是运气好，身边还有个女人陪着还好说，要是只有男人在场，那可就麻烦了。


    更别提这次事态严重，万一处理不好，仕途都可能受影响。


    等程度离开后，祁同伟重新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弟妹，刚才的你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钟小艾在电话那头回应，“如果真是霓虹那边的海鲜，会不会跟那边的情况有关系？”


    网上关于霓虹变异生物的传言不少，但经过小鬼子和阿美利加的舆论操控，真假难辨，大多数人并不相信。


    但钟家这种层次的家族，对那边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不然，钟家也不会突然对所有海鲜避而远之。


    “确实有这个可能。”祁同伟沉声道，“我等下还要联系国A那边，让他们配合接下来的查封工作。


    弟妹，你要相信猴子，他不是那种会主动惹事的人。”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会尽快赶过去。”钟小艾语气平静。


    “也好，我这边安排人去接你。”祁同伟并不意外她要来，这种事，她亲自到场也正常。


    “好，见面再说。”钟小艾虽然有些希望是他亲自来接，但也没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向家里汇报了一声。


    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与其事后被长辈责怪，不如提前说明。


    祁同伟不知道钟小艾的安排，打完电话后，把手机还给了季昌明。


    “老季，你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昌明虽然知道出事了，但完全摸不着头绪。


    “这事涉及机密，我不能细说。”祁同伟语气平静，“但可以肯定的是，猴子他们的状况，很可能和那几只蟹子有关。”


    “我明白，不该问的我不会问。”季昌明一向懂得分寸，自然不会去触碰不该知道的事情。


    但挂了电话后，他还是第一时间给家里打了通电话，反复叮嘱家里人，最近凡是海鲜，尤其是霓虹进口的，一律不准碰！


    他不是傻子，虽然不清楚具体缘由，但知道这些海鲜肯定有问题。


    等四人回到各自的病房，祁同伟又分别和主治医生了解了病情，才拨通了沙瑞金的电话。


    “瑞金书记。”


    “同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医那边出了结果，这次的事，可能和霓虹进口的海鲜有关。”


    “海鲜？”沙瑞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座核电站的问题。”祁同伟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