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谢谢你。”


    表姐抱了抱洛娇，哪怕那张脸上依旧布满沉疴疤痕，表姐的笑容也是好看的。


    笑着笑着，便也流了泪。


    洛娇回抱表姐，红唇含笑，庆这新生。


    既然暴露了，这长安便待不下去了。


    如今牡丹妖们还太虚弱，不能长途跋涉，原本的族地肯定回不去。


    趁着消息还没传出去，殷怀瑾和一众花妖快速出了长安城。


    离开不过片刻，依稀感知到城门口喧闹的动静。


    一张张画像贴在墙壁上。


    被打上通缉犯标志的殷怀瑾，不曾介怀，反握住洛娇的手，跟着他们走在山林中。


    对于山林的熟悉，他比不过这些生于荒野的妖。


    没有怨言。


    荒山老林，植被原始，偶尔还会遇到一些刚成型的小妖。


    很独特的体验。


    直到深处，众妖才停下来。


    “够了，暂时在这里休息几日吧。”


    没了暗狱的那些刑罚，等它们法力恢复，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好。”


    一人一堆妖在这里安营扎寨。


    妖力的操控下，一些简陋的小屋建成。


    洛娇站在树梢上，裙摆迎风飘扬。


    这会的她，穿着的还是去周家参加宴会的红裙。


    低头看他。


    唇不点而朱，饱满如浸透血色的罂粟花瓣，微启时露出的齿尖白得泛出冷冽妖光。


    暗香浮动如活物缠绕，诱得他做飞蛾扑火。


    他知她美丽，知她危险，然……瘾入骨血不可剔除。


    此时此刻，天地一片清明。


    殷怀瑾的瞳孔中映出小花妖飘荡的裙摆，所有感官都被这一抹最浓烈的色彩所占据。


    “娘子。”


    他失神唤着。


    “嗯，我在。”


    跳下树梢，红裙如蝶舞，洛娇任由殷怀瑾将她拥住。


    宽大的胸膛下是剧烈的心跳。


    洛娇将耳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因她而激烈的心脏，笑入眼底。


    同我啜泣，共我悲鸣，知我晦暗，许我春朝。


    唯有这样才能获得妖的一颗真心。


    手指捞起殷怀瑾的白发，洛娇抬首吻上殷怀瑾的唇。


    温香软玉在怀，情绪难平的殷怀瑾心尖尖被勾动，他一手掌着洛娇的脸颊，力道很轻，舌尖撬开贝齿，勾着那香舌搅动不休。


    “娘子，我爱你。”


    理性早已焚毁，余烬里只刻着她的名字。


    也不知道谁先咬破了谁的唇，带着血腥味的吻刺激着神经，细微的痛让快感更加强烈，像是在刀尖上舔蜜。


    “夫君，换个地方。”


    朦胧的水雾浮在那双妩媚的眼眸中，眼尾的薄红轻而易举撞入殷怀瑾的心底，这一眼便足以让殷怀瑾失控。


    滚烫的手掌划过腰线，感受着怀中娇躯的轻颤，殷怀瑾喉结滚了滚，带着洛娇消失在众妖的面前。


    花香沁入身体。


    她所在之处，便是他的极乐。


    ……


    再入夜后，长安的戒备明显森严很多。


    殷怀瑾居住过的宅院被猎妖司的人严格把守，一旦附近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那些鬣狗的狂吠。


    那些人怀疑洛娇还会进入长安，因为名单上还有一些人活着。


    事实上也是如此。


    夜色涌动，浮躁的气息让长安的夜市变得愈发喧闹。


    人群穿梭时不时就会闹出一些动静。


    一些小妖藏着身形和人类饮酒作乐，被发现后便龇出獠牙，咬断那些人的脖子。


    或人，或妖，都在死去。


    洛娇和殷怀瑾的嗅觉都很好，能闻到空气中的腥味。


    两人没回住宅，而是直奔仇人所在。


    还没靠近，殷怀瑾就发现有人在巡逻，贸然进攻很危险。


    “娘子，我去引开那些人。”


    以娘子的本事，足以解决那些人。


    两人坐在屋顶上，殷怀瑾半揽着人在怀中，说话时薄唇碰了碰洛娇的头顶的发丝。


    “不用。”


    洛娇笑着抓住殷怀瑾的手，将其放在腰间，她歪着身体靠在他的肩膀上，撩起殷怀瑾的白发编织着。


    被发现他犯禁后，殷怀瑾就没有用法术遮掩发色了。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发现他的娘子很喜欢他的头发。


    “这次带你来，是让你看好戏的。”


    她早有准备。


    所谓复仇，就是在那些人最得意的时候，给他们最预想不到的致命一招。


    洛娇的头发是殷怀瑾梳起来的，一半发丝如瀑披散在身后。


    因她的动作，和白发纠缠在一起。


    她干脆将墨发也编入小辫中。


    是同心结。


    看了几眼，很不错。


    在她纠结要不要解开时，却看到边上的人长剑出鞘一瞬。


    锋利的剑擦过头发，恰好将一人一妖缠在一起的发丝割下。


    拿出一个荷包将其小心装进去，又放在贴身的地方。


    结发夫妻。


    面对洛娇笑吟吟的眼神，殷怀瑾抿着唇，耳垂微微泛红。


    在放弃曾经的坚守彻底站在妖这边后，殷怀瑾倒是比以前更加放得开。


    尤其是在床上。


    一声声的讨好和诱哄，总能让妖一次次纵容对方无止境的索取。


    小天师很会利用他的貌美呢。


    “快开始了。”


    洛娇依旧靠在殷怀瑾的身上，看向不远处的宅院，淡淡道。


    屋内。


    “你们确定这办法能行吗？”


    有人面色苍白，拿着帕子擦着额头的冷汗厉声询问，像是这样才能压住心底的恐慌。


    “当然可以。”


    “仇人在这里，并且叛徒也在这里，她一定会来。”


    那个牡丹妖的复仇欲望太强烈了。


    一动手就是灭满门。


    这是针对洛娇的陷阱。


    猎妖司的司长坐在椅子上，扫了眼那角落中的洛清，语气自信。


    根据洛清所说，那个洛娇不过是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妖，上次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次他们定能拿下对方。


    而洛娇来，殷怀瑾肯定也在。


    想到那一人一妖的资质，司长眼神火热。


    妖兵计划最缺乏的就是这些顶级材料。


    作为这里唯一的妖，洛清蜷缩在角落中，无人在意。


    她抱着膝盖，眼里藏着怨恨。


    她知道，她最终逃不过一死，但若能带着洛娇一起死，就算被人类利用她也愿意。


    “呵呵。”


    她咬着唇肉怪笑着，口腔中弥漫着铁锈味。


    眼珠神叨叨转动。


    有点痒。


    抓了抓心口，却没能止住那股瘙痒，又抓了抓。


    洛清皱眉。


    她看着心口所在，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