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瑾低下头，鼻尖轻蹭着洛娇的颈侧，那里脉搏剧烈地跳动，泄露了她试图隐藏的慌乱。


    原来小妖，也并非无所顾虑啊。


    可如今，就算小妖愿意退，他也不会给她机会了。


    他的手指沿着她脊柱的曲线缓缓下滑。


    所到之处，仿佛点燃了一串无形的火种，肌肤微微紧绷。


    黑暗中，呼吸交织在一起，比任何言语都更灼热。


    洛娇在殷怀瑾的怀抱中。


    唇被吻着。


    细密的吻落在眼睑、鼻尖、唇角，像温柔的雨滴，耐心地拉扯着，共沉沦。


    “娇娇。”


    温柔的嗓音中蕴藏着太多的情绪。


    殷怀瑾握着洛娇的手腕，大手包裹着小手，耳鬓厮磨着。


    衣裳松散开。


    胸膛下，富有力量的线条流畅而走。


    纱帐被殷怀瑾打落，遮掩满床好风光。


    女子细长的手指在探出纱帐一瞬，又被一只大掌捉了回去。


    黑暗中的声响被无限放大。


    当她的牙齿咬破他的唇时，殷怀瑾无比清晰的观察到身体中升起的疼。


    “怀瑾，为师相信你，但妖过于狡诈，不得不防。”


    “这禁制只要你不违背师门禁令，便形同虚设。”


    彼时，天师山上，殷怀瑾站在悬崖边聆听着师父的教导，敞开身心让人在他身体中种下禁制。


    他自信，他不会被妖物诱惑。


    而现在呢。


    自灵魂深处传递的痛苦让殷怀瑾后背冒出密集的冷汗。


    可他却控制着身体，转而用更缠绵悱恻的爱意驱散疼痛。


    师父，是徒儿错了。


    可徒儿，不悔。


    洛娇抱着殷怀瑾的脖子，神色微讶。


    她眼睁睁看着殷怀瑾的发丝从发根处寸寸成雪，睫羽下的复杂还没来得及表现，就被身上人捂住了眼睛。


    “娇娇，闭眼。”


    别看，别怕。


    他殷怀瑾，爱上了一只妖。


    甘愿被利用，甘愿违背师门，甘愿……为她赴死。


    “……怀瑾。”


    月色缥缈，漫长着。


    直至夜色退去，黎明将至。


    劳作了一夜的床榻恢复了平静。


    洛娇躺在床上，迷糊着蹭了蹭殷怀瑾汗湿的胸膛。


    “睡吧。”


    摸着洛娇身上的香汗，殷怀瑾在洛娇后背上烙印一吻。


    入目所见，痕迹深浅不一。


    红梅落雪。


    他披着外裳起身，路过铜镜时，看到镜子中那个满头白发的人，却淡然一笑，去了外面打水来帮她清洗身体。


    身体变得清爽，洛娇撑不住睡去。


    殷怀瑾将人搂在怀中，睁眼看着屋顶的未曾散去的混沌，毫无睡意。


    他的变化，只要熟悉天师山禁制的人都会发现。


    好在，金宁离开了这里。


    她的身份瞒不住多久。


    他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但在被发现之前，他会配合他的。


    轻柔啄吻着洛娇如花盛放的娇艳面容，殷怀瑾神色平静。


    他们总说妖物多情又寡情。


    娇娇，当最后来临时，你会同我共进退吗。


    ……


    妖物大多会在夜晚作乱。


    白日里殷怀瑾都会待在家里，看看书，写字画画用来静心。


    但今日，殷怀瑾没能从床上起来。


    他深吻着洛娇，手指掌控洛娇的脑袋，在她每一次想要逃开时将人拉回来，落入他编织的情网中。


    殷怀瑾眯着眼，叼着洛娇的后颈却不肯用力，像是找到了一生所求。


    “娇娇。”


    喟叹声声。


    尽数交付后，他抱着洛娇，吻了又吻。


    “晚上我会晚些回来。”


    “若是闲了可以出去走走，不愿的话，便在家中等我。”


    他起身，健美的躯体自洛娇眼前走过。


    殷怀瑾浑然不在意，随意套上衣服后，忙着给洛娇收拾。


    红色的纱裙是他白日里去买的，很合身。


    轻薄的红纱下，雪色隐隐绰绰。


    裙裾逶迤三尺有余，行步时如流霞倾泻。


    “好看吗？”


    裙摆荡开。


    洛娇笑着转身让殷怀瑾欣赏着，视线碰上时，不意外看到了殷怀瑾眼里痴缠。


    “嗯，好看。”


    殷怀瑾看着洛娇的面容，宠溺笑着。


    人比花娇。


    而衣裳，不过是陪衬。


    洛娇娇哼着走近用胳膊挂在殷怀瑾的脖子上，衣袖坠落，纤细的手腕上坠着一圈碧玉镯子。


    碧色剔透，却不及她眸光半分。


    “夫君喜欢就好。”


    朱唇碰了碰殷怀瑾的脸颊，洛娇很高兴对方的用心。


    “你喊我什么？”


    当那称呼入耳时，殷怀瑾心底生出猝不及防的欢喜。


    他抱着人，目光明亮深切。


    “夫君呀。”


    “你是我的夫君。”


    洛娇似不懂对方在激动什么，柔柔喊着。


    撩起殷怀瑾的发丝，洛娇眼底有着不解和心疼。


    “夫君，你的头发还能变回来吗？”


    “应该是不能了。”


    殷怀瑾随意瞥了眼。


    白发是他触犯禁制的反噬，但他并不在意。


    “一点点小意外，娘子不必担心。”


    捏捏洛娇的软嫩的脸颊，殷怀瑾不希望洛娇在乎这些小事。


    “好。”


    “夫君，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依恋抱着，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被这样依赖的殷怀瑾，哪怕知晓这不过是小妖故意演绎出的假象，却依旧忍不住的深陷。


    “好，等我。”


    亲了亲洛娇的眼睛，殷怀瑾施法，将白发转作黑发。


    法力足够时能隐藏住，一旦法力消耗完，法术就会失效，所以他得小心点。


    暂时还不能被发现。


    殷怀瑾离开了，偌大的宅院中，只剩洛娇。


    她站在院子晒着月光，片刻后洛娇同样消失在院子里。


    时辰到了，她的复仇也该开始了。


    张家是长安第一富豪，家中良田无数，金银成堆，生意遍地开花。


    这样富庶人家中，少不了龌龊。


    张家后院，张老爷的小妾和他儿子滚在了一起。


    隔着窗户也能听到两人的浪叫。


    洛娇站在门口，在她身后倒下几个守门的下人。


    一根根藤蔓自阴影中游走而出，手指粗的牡丹花的根茎将整个院落包围住，正通过门缝，探入屋内。


    月华满身，那一身红愈发浓艳，似牡丹绽到极盛时将要滴落的色泽，浓到移不开眼。


    洛娇手指缠着青丝，眼尾上挑妩媚嫣然，眼底却淬着冰雪的凉。


    她啊，来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