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问天，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妖妇！你这个妖妇！你不得好死！！”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苏嫣然扑了过去，张开嘴，想要咬下她的一块血肉！


    然而。


    他的身体，还未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弹飞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了阶梯之下。


    苏嫣然，缓缓站起身。


    她没有再看苏问天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令人作呕的垃圾。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重新走回了，那白玉阶梯的顶端。


    走回了，那个一直，安静地，等着她的，青衫身影旁。


    徐立，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将女孩揽入怀中。


    然后。


    他转过身，那淡漠的，不含一丝情感的视线，缓缓扫过下方，那跪伏成一片的，三十二宗降卒。


    尤其是，落在了那早已汗流浃背，抖如筛糠的，紫阳剑宫大长老身上。


    他那如同天道宣判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想好，怎么死了吗？”


    死。


    这个字，就像是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轰然压下！


    压在了在场每一个降卒的心头。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


    那三万多名，曾经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蝼蚁的各宗修士，此刻，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他们的身体，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他们的脸色，比脚下的白玉阶梯，还要惨白。


    尤其是，被徐立视线锁定的，紫阳剑宫大长老，钱通！


    “咕咚。”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那声音，在这死寂的山巅，显得，格外刺耳。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华贵法袍，紧紧地贴在身上，冰冷，黏腻。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而是一尊，从九幽地狱中，踏着尸山血海，一步步走出的，远古杀神！


    那淡漠的视线，没有杀意，没有愤怒，没有半分情绪。


    有的，只是纯粹的，对蝼蚁生命的，漠视。


    仿佛，他们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不，甚至，连一念都不需要。


    只需要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念头。


    “我……我……”


    钱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求饶？


    他看了一眼，那在山脚下，已经变成一滩烂泥，发出野兽般哀嚎的苏问天。


    神剑宗宗主，南峰大陆第一人，尚且落得如此下场。


    他一个区区紫阳剑宫的大长老，又算得了什么？


    威胁？


    拿什么威胁？


    拿宗门？紫阳剑宫在那一击之下，恐怕早已自顾不暇。


    拿背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背景，都是笑话！


    “前……前辈……”


    最终，求生的本能，还是压倒了一切。


    钱通，这位元婴期的大修士，就那么，以一种无比屈辱的姿态，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像是一道推倒了所有人的命令。


    哗啦啦——！


    他身后，那三十二宗的宗主、长老、精英弟子，数万修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


    整个万法神山之巅，除了徐立与苏嫣然，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


    “我等都是被苏问天蒙蔽！是他！是他花言巧语，许诺重利，我们才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啊！”


    “是啊前辈！神剑宗势大，我等小门小派，若不听从，就是灭门之祸！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紫阳剑宫，愿献上宗门所有珍藏！灵石、法宝、丹药、功法！只要前辈能饶我等一命，一切都好说！”


    钱通带头，哭喊声，求饶声，响彻云霄。


    他们拼命地，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苏问天的身上。


    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个，无辜的，被胁迫的，受害者。


    听着这些，毫无廉耻的辩解。


    徐立，没有任何表示。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片天地！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跪伏在地的修士，只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


    只要对方，稍一用力。


    他们，便会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蒙蔽？”


    “胁迫？”


    徐立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直刺人心的冰冷。


    “攻上我万法山门时，你们，可曾想过，自己是被蒙蔽的？”


    “屠戮我宗门弟子，抢夺我宗门传承时，你们，可曾觉得，自己是被胁迫的？”


    “你们的脸上，我只看到了，贪婪。”


    “你们的眼中，我只看到了，兴奋。”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口！


    砸得他们，面无人色，哑口无言。


    是啊。


    他们，哪里是被蒙蔽？


    他们，分明就是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


    是想在神剑宗吃完肉之后，冲上来，分一杯羹，啃几块骨头的，无耻之徒！


    现在，猎人变成了猎物。


    他们，又开始摇尾乞怜，妄图活命。


    何其可笑！


    “想活命吗？”


    徐立的话锋，突然一转。


    “想！想！想！”


    钱通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头磕得如同捣蒜一般，砰砰作响！


    “只要前辈肯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等愿为前辈做牛做马，永世效忠！”


    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赌咒发誓，言辞恳切到了极点。


    “好。”


    徐立，吐出了一个字。


    众人，先是一愣。


    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他答应了？


    他真的，答应了？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


    徐立的下一句话，就将他们，从天堂，再次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我，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一缕缕，玄奥无比的，金色丝线，开始在他的掌心，凭空浮现，交织，缠绕。


    那不是灵力。


    那是一种，比灵力，更高阶，更本源，更无法理解的力量！


    是法则！


    是“万法神功”第一层，法则融合之力！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


    无数种，截然不同的法则之力，在他的掌心，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最终，形成了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的，漆黑如墨的，诡异符文！


    那符文，仿佛是一个，活物。


    它在缓缓地，蠕动着，散发着一股，令人神魂悸动的，邪异气息。


    仅仅是看着它，钱通等人，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吸进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