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黑鳞妖虎发现了剑无心，张开血盆大口，腥风扑面。


    剑无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竟不退反进，朝着徐立闭关的山洞方向，连滚带爬地逃去，口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他在那里！那里有更美味的食物！杀了他！杀了他！”


    他要报复！他要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被这头恐怖的妖兽，撕成碎片！


    黑鳞妖虎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疑惑，但它敏锐的灵觉，确实察觉到了那个方向，有一股让它垂涎欲滴的，精纯的生命气息。


    它放弃了眼前这块“小点心”，四蹄猛地一踏地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徐立所在的山洞，狂飙而去！


    山洞内，徐立正处于冲击瓶颈最关键的时刻。


    他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法则的海洋中，对外界的感知降到了最低。


    就在此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山洞，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外面硬生生轰塌了一半！


    恐怖的冲击波，混杂着碎石烟尘，狠狠地撞在了徐立的后背上！


    “噗！”


    徐立如遭雷击，心神剧震，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他强行凝聚的法则之力瞬间失控，在他的经脉中疯狂乱窜，那片浩瀚的法则海洋，也在他的脑海中轰然崩塌！


    突破，被打断了！


    “吼！”


    充满杀戮与暴虐的咆哮声，近在咫尺。


    徐立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以及那只携带着万钧之力的，拍向他天灵盖的巨大虎爪！


    生死一线！


    这一刻，徐立的脑海中，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空明。


    之前的失败，关隘的瓶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泡影。


    实战！


    唯有在生死之间的实战，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不再去想什么“编译”，什么“构造”。


    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字。


    剑！


    他要一柄剑！一柄足以斩开眼前一切的，无坚不摧的剑！


    随着这个念头的升起，他体内的万法神功以前所未闻的方式，疯狂运转！


    他伸出右手，对着那迎面拍来的虎爪，不闪不避。


    他掌心的灵力，没有化作风刃，也没有化作火球。


    而是，在重组！在具象！


    一缕缕最本源的金色法则丝线，如同有了生命般，在他的掌心飞速交织，它们不再是简单的能量，而是在构建！


    构建出剑脊的厚重！构建出剑刃的锋利！构建出剑柄的轮廓！


    嗡——！


    一柄通体灿金，长约三尺，造型古朴，却散发着仿佛能刺破苍穹锋锐气息的长剑，就这么凭空，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型！


    万法神功第二层，法则具象！


    功成！


    “吼？”


    黑鳞妖虎那猩红的兽瞳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愕与恐惧。它从那柄剑上，感受到了一股源于生命本源的，无法抗拒的，绝对的“切割”之力！


    但，已经晚了。


    徐立握住那柄由法则构成的长剑，对着那巨大的虎爪，对着那小山般的身躯，只是轻描淡写地，向前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嗤啦。”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像是热刀切过牛油。


    那柄金色的法则之剑，无视了黑鳞妖虎引以为傲的鳞甲，无视了它强横的肉身，无视了它体内澎湃的妖力。


    从它的头顶，一划到底。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黑鳞妖虎那庞大的身躯，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惊恐的那一刹那。


    下一刻。


    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它的额头正中浮现，一路向下，延伸至尾部。


    哗啦！


    那小山般的身躯，被无比平滑地，分成了两半，滚烫的内脏和鲜血，流了一地。


    一剑，枭首！


    徐立静静地站着，看着手中那柄金色的法则之剑。片刻后，他松开手，长剑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缓缓消散。


    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了山洞外，那个早已被吓得瘫倒在地，屎尿齐流的身影上。


    剑无心。


    他张着嘴，脸上那病态的怨毒，早已被一种深入骨髓，无法形容的恐惧所取代。


    他看到了什么？


    凭空造物！那是神明的手段！


    徐立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一种看待蝼蚁般的，极致的漠然。


    他甚至懒得再上前补上一脚。


    身形一晃，徐立便如同融入了夜色中的鬼魅，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那被一分为二的妖虎尸体，和剑无心那彻底崩溃，只剩下无尽恐惧的绝望哀嚎。


    黑风谷的夜，寂静得可怕。


    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随着山风，似乎已经渗透到了每一块冰冷的岩石里。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照亮这片修罗场时，王霸才终于从彻骨的恐惧中，找回了一丝属于自己的神智。


    他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神剑宗精锐，如今却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凑不齐的惨状，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但他不敢吐。


    他只是用一种看待神明般的敬畏眼神，死死地盯着徐立消失的方向，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开始处理这片烂摊子。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已经和那位神秘的“李玄大师”，彻底绑在了一起。


    这不是选择，是恩赐，也是枷锁。


    ……


    与此同时，徐立早已离开了黑风谷的范围。


    他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在一片茂密的古林中，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再次盘膝坐下。


    法则具象，初窥门径。


    一剑斩杀元婴巅峰的黑鳞妖虎，看似轻松写意，实则对他自身的消耗也极为巨大。


    那不是单纯的灵力消耗，更是对心神，对法则理解的一种极致压榨。


    “还不够。”


    徐立内视着自己的丹田，那柄由法则凝聚的金色小剑，虽然锋芒毕露，但剑身之上，还带着一丝不稳定。


    他需要更多的感悟，更多的资源，来稳固这个刚刚突破的境界。


    他将神识沉入储物戒，剑无心和他那些同门的储物袋，已经被他顺手收了过来。里面的灵石、丹药、法宝加起来，算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但对于他修炼“万法神功”这个无底洞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


    尤其是，他需要几种极为偏门的辅助药材，来调和体内因为强行突破而显得有些驳杂的法则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