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嫁权臣》 王公公走后,陆知许的面色更加阴沉,江令颐凑到陆知许跟前道:“你什么时候要去,我跟你一起。”
陆知许正色道:“不可,灾民暴动就意味着那里的官府已然沦陷,你一个女儿家,太危险了。”
江令颐拔出陆知许身上的佩剑,架在陆知许的脖子上,眼神坚毅:“带我去!否则,你人头落地。”
陆知许被江令颐逗笑了,轻轻地用食指推开剑锋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但此事不可儿戏,若不是里面危险重重,皇帝是不会轻易放我离开都城的。”
江令颐早就听见了王公公提到了“鹿血”。这个组织和自己姐姐的失踪有着莫大的关系,她不能坐视不理,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要找到江令茹。
江令颐微微仰头,可语气却变得绵软:“你带不带我去嘛,你若是不带我去,我就在都城找别的相公玩。”
陆知许深吸了一口气,思虑再三道:“你若非要去,也行。但你必须在我的左右,片刻不能离身。”
江令颐见陆知许答应了便将手里的剑丢在地上,然后一把搂住陆知许的脖子,坐在陆知许的腿上,娇嗔道:“我就知道,我家夫君最好了。”
陆知许虽说知道江令颐这是装的,可他却依旧受用,搂住江令颐的腰肢,轻轻咬住江令颐的耳垂,开口道:“还有——你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突然消失。”
江令颐此刻完全沉浸在可以去找姐姐的快乐中,根本没有细想陆知许的话,点着头靠在陆知许的怀里,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和刚才那剑气势凌人的样子完全不同。
阿虎进来时看见这一幕,连忙捂住了眼睛,半只脚在里面,半只脚在外头,对着陆知许说道:“大人!吏部尚书竹业——殁了。”
陆知许拧眉,连江令颐也吓了一跳。
江令颐起身,二人整理了衣服,都齐刷刷看向阿虎。
阿虎这才睁开眼道:“是真的!今日一早,人都凉了。听说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陆知许看了一眼江令颐,随后对着阿虎道:“你同本官来书房。”
阿虎跟着陆知许来了书房,二人把门窗闭紧,阿虎才敢小声继续道:“属下仔仔细细去查过了,连京兆府尹都出动了。听说是被一个叫‘乌台’的组织杀掉的。”
陆知许和阿虎对视一眼,陆知许问:“你动的手?”
阿虎连连摆手道:“属下哪里敢?属下得知这个结果也是十分震惊。这明摆着是有人要构陷我们。没有大人的命令,乌台是不会随便出手的,更何况是在都城里杀正二品的大人。”
陆知许仔细思索着近日发生的事情,自从陆知许从皇帝手里抢来了江令颐,皇帝对于陆知许的杀心已经越来越重的,他很可能已经开始怀疑乌台和陆知许之间的关系。陆知许还是相信自己的手下的,能够这么大费周章陷害自己的除了皇帝没有别人。
只是陆知许不明白竹业对皇帝也算是一片忠心了,他为何要自断羽翼。或许这也跟近日来竹业的风评有关,都城内外对竹业与原配一事多有议论,为着竹业是天子的门生,底下自然也有人以此议论天子识人不清。
阿虎只觉得身子发怵,小声道:“属下猜测定然是陛下所为。可陛下这也太狠了。”
陆知许冷笑道:“还记得,本官在纳兰家时,那时候皇上还只是太子,因着他的内侍喝了酒说了几句玩笑的话,便诛杀其九族。一个陪伴了数十年的内侍都可以这样轻易诛杀,更何况是吏部尚书这个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好处的臣子。”
阿虎又说道:“属下还有一则消息,吏部尚书殁了没多久,皇上就下旨封了襄候的嫡长子夏侯政为吏部尚书。属下怀疑,襄候和皇上怕是已经勾结上了。当年襄候长女被皇上诛杀,他是又恨又气才投靠了您,如今为了扶持自己的儿子和皇帝又有来往也不是不可能。”
陆知许点头,眼神锐利道:“的确。襄候一直都是个墙头草。他偏爱嫡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不是本官与夏侯胤交好他也不会让夏侯胤一个庶子当世子。”
阿虎又道:“属下认为,这样的人,还是当机立断的好。”
陆知许本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江令颐待久了,对杀人这种事情也开始迟疑起来:“暂时缓缓吧,等本官处理了曙周城的事情后再说。”
阿虎又低声道:“此次去曙周城,属下会多带些人秘密跟着您。”
陆知许却道:“告诉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阿虎愣住了,迟疑道:“夫人也去?属下是担心我们的事情会被夫人知晓。”
陆知许自然知道那件事情事关重大,又道:“派出了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那个人,说不定他就在曙周城。若有不测,你知道怎么做。”
三日后,
本该次日就启程前往曙周城的,但碍于吏部尚书竹叶丧期,皇帝命文武百官都要前往吊唁,便耽搁了几日。
曙周城离都城较远,一路上舟车劳顿,江令颐本就疲乏,可路上也并不安生,时常有贼匪出没扰乱前行,不过好在陆知许此行带上了三千玄甲军,对付这些个贼匪也算是游刃有余。
江令颐深知此行危险,此次出行便没有带上染青,而是带了染红。染红一路上还是沉默寡言,不过身手的确了得,哪怕是以一人之力敌过三人也全然不在话下。这样好的身手纵使是玄甲军中的士兵也少有。
抵达曙周城已然是三日后的正午,曙周城内饿殍遍地,白骨嶙峋,马车还未到达官邸,陆知许和江令颐二人已经将大部分的赈灾粮食下发给民众。
曙周城的知府县衙已然被愤怒的灾民砸毁,“清廉为公”这四个大字也已经掉落在一旁被人踩烂,知府县衙内空无一人,只有府外躺着不少快要饿死的饥民。
江令颐从小出生在富足的都城,见惯了都城里的繁花似锦,后来虽去了漠北,却也是衣食无忧家丁兴旺。可从未见过如此饿殍遍地的场景。
江令颐小心地跟在陆知许的身后,陆知许让军队去城内暂时休整,他带着江令颐等人走进知府县衙。
陆知许早就得到过密报,曙周城知府姓谭,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暴怒的灾民给打死了,因为灾情严重,不少官吏也是逃的逃散的散,如今留在城中的很多是些行走不太方便的老弱妇孺。
陆知许在杂乱无章的府衙里寻找着卷宗,里面包含着这些年来曙周城里的近况。
江令颐看着陆知许面容严肃,便不想多做打扰,让染红从行囊中又拿出了些馒头和水分发给在府衙门外的饥民。
其中有一个老头整个人干枯如素缟,接过馒头时的手都抖得厉害,可脸上还是对着江令颐和染红露出了干黄的笑意:“谢谢你姑娘,姑娘……从何处来的。”
江令颐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对老头回答:“从都城来的,我想问问,这城中的壮年男丁都去了哪里?我刚入城中看到的似乎都是妇孺。”
老头重重叹了口气,双目空洞,身子僵硬,声音也是颤颤巍巍地道:“刚起旱灾的时候,知府大人想要开粮仓赈灾,却被师爷阻拦,说是要等朝廷的赈灾粮食。可这一等就是俩月,朝廷既没有派人前来也没有任何的赈灾粮食。大伙儿愤怒极了,杀死了知府大人后抢光了粮食。可哪怕是这样,也救不了这城中几万人。后来——来了个叫什么的组织,说是只要男人们加入,就可以得到一大笔的钱财和粮食。城中的青壮年都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江令颐试探着问:“是不是叫‘鹿血’?”
那老头似乎已经快要油尽灯枯,手里紧紧捏着馒头却迟迟没有动口,江令颐用手推了推老人,老人已经走了。
江令颐起身看向正在不远处分发食物的染红,这些人将染红围了个团团转,若不是染红提着剑恐怕就要上赶着抢了。
正当江令颐出神时忽然来来了另外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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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民,其中一个瘦弱的男人喊道:“那个女人手里有吃的!快抢!”
说是迟那时快,江令颐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群人已经冲上来猛地将江令颐扑倒在地。
江令颐没想到这些饥民虽然饿得瘦骨嶙峋却一个个都跟疯了一般用尽了力气在江令颐身上撕扯着。其中一个饥民甚至直接将江令颐头上的发钗都抢走了。说得好听是饥民,说得难听和流氓土匪也没有什么两样。
染红见状要冲出来保护江令颐,却不料被那群妇人围得严严实实,牙咬之下拔出剑来架在其中一个妇人身上道:“再不让开,人头落地。”
谁知那妇人已经饿得失了心性,上来就是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染红的手腕上面。
江令颐奋力挣扎着,直到有鲜血溅湿了她的衣裙。
本来压在江令颐身上的饥民此刻已经被无数利刃所刺穿,江令颐浑身沾满了鲜血,被染红扶起来时只觉得天地间都在旋转。
陆知许站在高处,用帕子擦拭着自己染血的剑,阿虎此刻也站在陆知许的身侧手持利刃。
江令颐的外衣已经被这群人撕扯开一个角,发髻散落,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陆知许蹲下身子轻轻地将她抱起,对着阿虎冷冷地命令道:“杀光。”
阿虎声音铿锵有力:“是!”
江令颐紧紧地贴在陆知许的怀里,被陆知许抱上了马车,他用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江令颐脸上的血迹,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刺骨:“还觉得自己应该救他们吗?”
江令颐眼角上挂着泪痕,看着陆知许嘴唇微微颤抖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陆知许眼眸深沉道:“曙周城,从前是叫万匪寨,先帝时期就曾屡次来此剿匪。后来归顺了朝廷被更名曙周城,曙周城的第一任知府姓周,是个狠角色,曙周城里的百姓畏惧,所以一直平安无事。这个周知府卸任后,来了个跟你一样心软的谭知府,他的师爷是地地道道的土匪后裔,为了贪墨粮仓不让知府放粮,导致谭知府被杀。听说杀手组织‘鹿血’就是在此处诞生的。”
江令颐想起那个老人临死前的话,又道:“可那个老人家说,是因为饥荒,才有很多人加入了鹿血。”
陆知许握住江令颐的手,低声道:“土匪的话,安能信乎?”
江令颐受了惊吓,被陆知许安顿在原知府宅院内,还派了三百玄甲军护卫在此。
染红的手臂被咬伤,好在江令颐来前染青在包袱里放了不少涂抹的药膏,虽说有些被饥民打翻,但还是能够勉强使用。
江令颐替染红涂药,这个妇人牙口真是厉害,一嘴下去,竟然都能看到染红手臂上的骨头,江令颐蹙眉道:“这些妇人,瞧着也不是什么善茬。”
染红虽说受了伤,却从来不喊疼,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泰然,淡淡道:“城中多是土匪,听人说有些土匪从小就会打磨自己的牙齿,有些哪怕是妇人牙齿也格外的锋利。”
江令颐此刻思虑万千,皇帝不想救济曙周城或许就是因为知道曙周城的百姓大多是土匪出生,朝廷的赈灾粮就算下来了也是欲壑难填。可今日陆知许为了自己在曙周城里大开杀戒,此事若是传扬到皇帝耳中,必然是陆知许的过失。
可江令颐更担心的是,如果自己的姐姐真的是来到了曙周城,那么岂不是会遭遇更加恐怖的事情。
染红感觉到江令颐脸上微妙的变化,以为是自己的话术吓到了江令颐,便忽然缓和了语气道:“其实只要夫人留在府中便不会有大碍。”
江令颐回想起陆知许的话,土匪的话是不可信的。
就比如那个老人说城中的青壮年大多都跟着鹿血走了,可江令颐被扑倒时,那些撕扯自己衣衫的明显就是青壮年的男子。
也就是说鹿血可能并没有离开曙周城,而曙周城现在依旧是鹿血最大的窝点。
想到这里江令颐就有些愤愤不平道:“染红,你替我去寻一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