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离别(一)

作品:《穿书后成了男主白月光

    翌日清晨,天色微熹。


    江州城门刚开,马车便已候在回春堂门口旁。


    何余背着个小包袱,正围着马车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第三遍,确认干粮,水囊,药材样本一样不少,车厢也稳固舒适。


    她满意地拍拍手,精神抖擞地跳下车,朝着巷口沈徽家方向踮起脚看了又看。


    怎么还没来,说好这个时辰的。


    这次去豫州采买,除了她,回春堂还派了两位常年跑这条线的阿贵和张绣夫妻俩,他们此刻正在不远处清点着最后几件行李。


    这时,方蘅之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从堂里出来了,脸上写满了老父亲的担忧。


    跟她爸送她去上大学时一模一样。


    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


    “臭丫头,汤昨日都给你热着呢,也不晓得回来喝掉。”他走近后,担忧又变成愠怒。


    “昨儿回来有点太晚了,第二日又得早起就没喝。”


    方蘅之气得哼哼两声,随后把手里食盒往她手里一塞。


    “这饼路上吃的炊饼和酱肉是你师娘连夜烙的,还热乎着,放在最上面一层,记得先吃,别放坏了。”


    “知道啦师父。”


    “还有啊,豫州那边春寒重,早晚比江州凉得多,我给你包袱里塞了件薄夹袄,早晚一定记得添上,别仗着年轻贪凉。”


    “嗯嗯,记住了。”


    “到了怀仁堂,先把我的信交给周掌柜,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价钱上不会太为难你,但你自己也要把眼睛擦亮,药材的成色,年份,一点都不能马虎,别学了这么久还被人糊弄……”


    “放心吧师父,我眼力好着呢!”


    “还有还有。”方蘅之压低了声音,凑近些,“跟阿贵,绣绣他们在一起,别落单,虽说都是老熟人,但毕竟是在外头,姑娘家……唉,总之万事小心。”


    方蘅之絮絮叨叨,恨不得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灌进她脑子里,她只能一边应着,一边忍不住又朝巷口望。


    她本来是想让沈徽早点过来,她偷摸把人塞进马车里藏起来,谁成想到现在还没见到人。


    是她的错,昨天应该和他招呼一声。


    果然主角都喜欢卡点出场。


    思及此处,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晨雾中,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靛青的衣衫,沉稳的步伐,不是沈徽是谁。


    与她预想中一样,方蘅之原本絮叨的关切僵在脸上,眼神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缩紧。


    他盯着越走越近的沈徽,眉头拧成个疙瘩。


    “你这丫头!昨天跟我说要去豫州采买药材,我可没说是跟他一起去。”方蘅之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何余脑门上,气得胡子都在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点时间不见都不行,偏要带着他一起?”


    何余:……


    “您别急嘛,这是崔大人的安排,我说了不行也没招啊,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先是惊疑不定地看了眼走近帮忙的沈徽,随即将她拽到僻静处,压低了声音。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他们三个……”说到一半又咽回去。


    “啥?”何余疑惑抬头。


    他在说啥,什么三个,还四个五个呢。


    方蘅之像是怕被不远处的沈徽听见,几乎是凑到她耳边,直接开门见山,“薄越香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她就是因为跟外男牵扯不清,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你想什么呢。”


    听到这里,总算是明天他话外之意,包括昨天谢昀与自己搭话时古怪的眼神。


    敢情是把她当做脚踏三只船的人了。


    她可没这样的本事。


    越想越好笑,原本忍住不上扬嘴角终究是忍不住勾起来。


    “您这都想哪儿去了。”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声音没压住,引得不远处的阿贵和张绣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她赶紧拽着方蘅之的袖子,把他又拉远了些,压低声音急急道,“您当我是什么香饽饽,还三个呢,崔大人那是父母官,指派差事,谢昀那是何瑾未婚夫,至于沈徽……”


    她瞥了一眼已经走到马车边,正神色平静地与阿贵点头致意的沈徽,撇了撇嘴。


    “他就是个奉命行事的下属,崔大人受伤一事,线索指向豫州,崔元灏让他先行探路,知晓我也要去豫州借商队打个掩护,您以为是什么,游山玩水谈情说爱啊。”


    何余掩藏一些内容,他要是被方蘅之知道因为钱带沈徽上路,逐出师门算是轻的。


    她看着方蘅之松动表情,叉着腰,露出您也太小看我了的表情。


    “薄越香那是……唉,情况根本不一样,我心里敞亮着呢,就是纯粹的公事公办,清清白白。”


    “别人嘴里不干不净,那是他们心脏,我管不着,也懒得管。”


    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这次关乎正事,不是我能推脱的,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注意分寸,绝不行差踏错。”


    “等从豫州回来,我一定安安分分在回春堂学医,哪儿也不乱跑了,成吗?”


    方蘅之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这丫头主意正,一旦决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是又气又无奈,最终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


    “你啊你……我真是管不了你了。”他从怀里掏出钱袋和鼓鼓囊囊的药包,塞进何余手里,“拿着,穷家富路,多带点钱防身。”


    “这药包里是些常用药,风寒药和解毒散,路上万一有个头疼脑热,或是遇到什么蛇虫鼠蚁,都能应应急,省着点用,别总毛毛躁躁的。”


    何余接过,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鼻子有点酸,她用力点了点头。


    “谢谢师父,我一定全须全尾地回来,一根头发都不少。”


    这时,阿贵他们已经检查完毕,朝这边看了一眼,虽未催促,但意思很明显该出发了。


    方蘅之最后狠狠瞪了沈徽一眼,又转头对何余千叮万嘱。


    “记住我的话。万事小心。”


    “知道啦,回春堂就辛苦您和齐玉哥了。”何余扬起灿烂的笑,朝他挥挥手,转身快步走向马车,利落地爬了上去。


    沈徽对着方蘅之微微颔首致意,随即也迈步上前,弯腰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驶出城门,将江州城和站在城门口忧心忡忡的方蘅之渐渐抛在身后。


    何余掀开车帘,最后望了一眼师父变得小小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记得第一次出远门,那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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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父母的唠叨以为能爽到飞起。


    但事实是不出半个月就想家了,她抱着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以至于后面找工作她也是选择本地就业。


    就是希望离他们近一点。


    她有点害怕离别。


    虽然她表面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但她内里已经不年轻,不是个小孩儿了,本来以为可以从容面对,但面对离开依旧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她放下车帘,靠在车厢壁上,听着车轮碾过路面的辘辘声,以及外面阿贵偶尔低低的吆喝和马儿的响鼻。


    她试图将方才离别的淡淡愁绪和方蘅之那担忧的眼神从脑海里挥开,目光落在对面。


    沈徽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身姿笔挺,眼眸微阖,似在养神。


    他整个人像是收敛所有气息的磐石,与这充满生活气息,堆着干粮药材的马车车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何余想起方蘅之刚才那番离谱的猜测,又看看眼前这块木头,忍不住撇了撇嘴。


    书中好像并未提起沈徽有官配,但红颜知己有不少。


    她依稀记得,书中提及过几位与他有所牵扯的世家小姐,其中最为人唏嘘的,莫过于临川王家的嫡女,温婉柔。


    其他红颜知己都是在沈徽展露才华取得一定成绩后怦然心动。


    而,这位在盛京颇有名气的温小姐,不知怎的,仅在宫宴上见了沈徽一面,便将芳心牢牢系在这位沈家刚刚认回,却已是名声在外的“浪荡子”身上。


    书中说她才女兼淑女,性情温婉和顺,容貌清秀脱俗,更难得的是心地纯善,时常在京中施粥赠药,风评极佳。


    那时候男主因躲避渣爹安排的种马命运,日日流连秦楼楚馆,将风流薄幸的名声坐得实得不能再实。


    以至于家世稍微好点的官家小姐听到他的名字都绕道走。


    只是温小姐不一样。


    沈徽身边从不缺少各色莺莺燕燕的传闻,他本人对温小姐的示好也是客气疏离,甚至可以用避之不及形容。


    即便被这样对待,温小姐像是被下降头般,痴心不改。


    她在家中绝食,反抗父母为她定下的另一门当户对的亲事,只哭着说非沈徽不嫁。


    亲手缝制过香囊,绣帕,托人辗转送到沈徽手中,虽多半石沉大海,或被他不甚在意地随手搁置,她也从未放弃。


    当时候看到这一段,真觉得沈徽该死啊。


    太不是东西了。


    有种巴掌扇不到的无力感。


    京中多少世家公子同她一样为温小姐扼腕叹息,大骂沈徽身在福中不知福,糟蹋明珠美玉。


    但也有不少嘲笑温小姐傻,那样一个浪荡子,有何值得托付终身?


    可她只是温柔地笑笑,依旧固执地守着那份无望的期待,甚至在沈徽被沈承林斥责,被外界非议时,还曾试图为他辩解一二。


    何余想到此处,再看眼前这张清峻的脸,眼里不免有几分怨怼。


    虽然事业完成的挺好,但感情挺渣。


    到底哪里来这么大魅力,竟能让那样美好的女子如此死心塌地。


    完了,还不珍惜。


    不过此时此刻,她也没法将书中沈徽与眼前沈徽融合到一起。


    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人。